食堂的人還記得，看到的時候非常熱，一個個打聽現在在哪里高就。

冉笑著說了暫時在鑒定，不知的老阿姨們當的努力有了回報，紛紛恭賀。

“我就說嘛，護士的氣看上去比之前要好太多了，果真是人逢喜事神爽呢！”

這話贊同，不過顯然是誤會了。

阿姨們也聽說了炸事件，畢竟那是昨天的大新聞，當知道和的家人剛好遇到這件事的時候，大勺頓時挖得更深了。

“真是無妄之災，不過也算是否極泰來了，來來來，多吃點……”

端著滿滿兩大盆飯菜，冉有些哭笑不得。

謝過好心的食堂阿姨們，回到病房區。

推開門，肖正坐在床邊，著窗外，像是在欣賞景。

雖然明，但樹木凋零一派蕭條，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他收回目，轉頭看向正在小桌旁擺放碗筷的影。

窈窕的形，仿佛與前妻重合。

他恍然發現，自己這麼多年的嚴格要求，有一部分竟然是因為遷怒。

“爸，吃飯了。”

冉說著，轉走了過來，想要攙扶他，肖卻沒。

“冉冉啊……”中年人抖了抖，低聲喚著兒的小名。

他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用這種語氣了。

冉自己都聽得愣住。

看得出，父親緒不太對，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來安。

不有些懊悔，剛才一聽說同意了和茍子鑫的事，便興得過了頭，倒是忘了問茍伯父，究竟是怎麼談的。

對方的躊躇不安，落在肖眼中，想到這些年以來，一直是這麼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邊，心里便一陣陣絞痛。

千言萬語，終究化作為一聲長嘆：“兒啊，對不起。”

冉一下子瞪大雙眼。

如果有人問，恨嗎？

回答完全不恨，那是假話。

但作為子，有時候習慣把恨化作無奈，藏在心底。

在這一刻，突然得到了釋懷。

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和之前的擔憂激不同，水里滿是委屈。

忍了又忍，嗚咽一聲，撲進了肖的懷里，低喊道：“爸……”

“哎……”肖也紅了眼眶，抬手抱住對方。

他不由地想到兒出生的時候，那麼小小的一團，當時抱在懷里，心里面倒是沒了之前那些殷切期待，只有一個念頭。

平平安安長大，幸福滿一生。

是他忘了，是他鉆進了人生的死胡同，是他……不配為人父。

兩天后。

雖然茍子鑫的傷勢更重一些，但他畢竟正值壯年，恢復得快，倒是頭一個出院的。

兩家說開之后，雖然還達不到立刻混一家人的地步，但在茍大信的從中斡旋中，相的氣氛還算融洽。

即使出了院，茍子鑫也還是會經常來這邊報道，每天到他未來老丈人面前晃一晃，努力刷刷好。

但往往，事與愿違。

有些人，天生就是看不順眼。

其實肖已經在努力克制了，可是一見對方那張俊俏嬉笑的臉，就想打人。

“這要是在早年間，就他這樣的，八是個戲子！”父悶悶道。

不過這話，也只敢小聲地說，當兒疑轉時，就笑著扯起角：“阿鑫這孩子，確實還懂事的，送的茶也不錯，呵呵……”

冉豈能不知道自己父親在強歡笑，笑著說道：“爸，你不用勉強自己喜歡他。”

“我不希因為我，鬧得你們不愉快……”

“不會的爸，他臉皮厚，有我的喜歡啊，就夠了。”

肖：“……”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安自己，實際上怎麼有種自家白菜炫耀豬能吃的覺。

院長十分憋屈，偏偏那個厚臉皮的人像是看不懂他的忍，越戰越勇。

“伯父，今晚我來陪您吧？”

“不用不用。”

“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這老人家躺久了，肯定會這邊疼那邊酸的，我跟人學了幾手推拿，我來給您按按吧？”

“不需要。”

“您跟我客氣啥，來來來，躺好了。”

“我沒客氣，是真不需……嗷！”

這一嗓子，嚇得茍子鑫忙回手，滿臉茫然：“是我太用力了嗎？伯父，您還好嗎？”

閃了腰的院長：“……”

他嚴重懷疑，這小子在扮豬吃老虎，故意報私仇！

懷疑歸懷疑，畢竟沒有證據。

托對方的福，他這每天的運量大，住了趟院倒是把子骨養得強健了幾分。

原本還要再住上兩周的，最后肖實在忍無可忍，提出要提前出院。

“爸，醫生說了，您這……”

“你聽他說什麼，我還是院長呢，聽我的，我早就沒事了，好得很，今天我就要回家去，家里的君子蘭給阿寒他們我不放心！”

冉爭不過，又親自去翻了翻檢查報告，確定沒有什麼大礙后，只得妥協。

在醫院待了小半個月，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嚇一跳，各種雜一堆堆的，往來親朋送的占一小部分，剩下的全是茍子鑫的杰作。

各種保健品，字畫，昂貴的茶葉，配套的古董茶……甚至還有幾盒剛從長白山挖出來的野山參，據說沒個上百年，也有大幾十年了。

對著這些東西，冉束手無策，生怕給磕壞了，于是給茍子鑫打電話。

結果好半天都沒有打通。

倒是沒生氣，對方的職業放在那里，時常有不方便接聽的場合，很有可能在開庭或者會見當事人。

剛準備放棄，別人來幫忙，電話接通了。

“喂，哪位啊？”

是一個很的聲，是聽著就了半邊骨頭，不難想象是怎樣的極品尤。

冉頓了頓，隨即心平氣和地問道：“茍子鑫呢？”

“茍律？”對方短促地笑了聲，著幾分明晃晃的曖昧，“不好意思啊，他去洗澡了，你有什麼要事嗎，我可以幫你代為轉達。”

接著，嘩啦啦的水聲清晰耳，同時伴隨著男人輕快的嗓音。

“阿嵐，是我手機響了嗎？”

沉默了片刻，淡聲道：“不用了。”

肖在外面溜達了一圈，背著手回到病房，一推開門就看見兒坐在那邊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