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陸蔚然沒想到的是，面前小姑娘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躲開。

怎麼搞的？

就放小姑娘出去逛了個街，怎麼就這樣了？？

陸蔚然不得不承認，不管過去這麼多天在集團忙著與周家合作的項目，又或者是從前無數次在談判桌上，又或者是從前出國留學時張研究和論文時，竟然都抵不上眼下三分的心慌。

小姑娘沒這樣過。

向來都是個極溫極堅強極倔強的姑娘，就算后來他一個人看盡了所有的溫與包容，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模樣。

對上那雙眼。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

滿眼的痛楚，滿眼的掙扎，還有滿眼的哀傷。

只是看著，就能輕而易舉地將他整顆心都碾碎灰。

原來心痛是這樣，原來上一個人是這樣，如同供奉著一尊隨時會隕落的神。

所有的喜怒哀樂，所有的緒，所有的所有，都不再由他自己掌管，而是早已經到了的上。

笑，他便不自地跟著笑。

哭，他便心神不寧心如刀割。

陸蔚然雙手捧著的臉頰，低頭強吻去臉頰上的淚，嗓音低沉：“寶寶，說話。”

像是低語，更像是祈求。

“說什麼？”溫寧面無表地說著，已經不知道怎麼理心里卷一團麻的緒，說話里全是哭音，直勾勾地看著他。

陸蔚然眸中一痛，面對沉默的溫寧，他幾乎束手無策，幾滴眼淚一個眼神又能輕而易舉地讓他繳械投降，萬念俱灰。

小姑娘從未這樣過，算他們兩個吵架的時候也從未這樣，這樣沉默這樣的絕。

“別這樣，寶寶。”他抱著，“為什麼一個錢包會讓你這樣難過？”

“跟我說話。”

“跟我說話，寶寶。”

“你這樣看著我，還不如讓我去死。”

嗓音越來越低沉，語氣也越來越卑微。

溫寧看著他，整理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勉強能夠下那如鯁在的覺，決定和他和盤托出：“你真的沒談過嗎？”

“沒有。”陸蔚然看著，心疼地去每一滴眼淚。

“那…那你也沒有喜歡過別人嗎？”溫寧強行下眼淚，看向他，“不許騙我，是真是假都好，喜歡過別人沒喜歡過別人都可以，可是你答應過我，不會騙我的。”

“沒騙你，真的沒有喜歡過別人。”

陸蔚然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首先他自認為自己是個潔自好的男人，正因為他對于和人幾乎于完全理想的期待和苛刻要求，所以他一向都是寧缺毋濫，寧可獨來獨往一輩子，也不會輕易將就。

可無限趨向于完全理想的期待，自然也會這樣要求自己，他若真喜歡上別人，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移別？

“我才不信。你就是有，不信自己看！”說著，溫寧已經打開了錢包，幾乎是帶著自殘一般的詭異心態，徑直略過所有的卡和證件，在最小的夾層里翻出了一張小小的一寸照片。

可就在最關鍵的時候，溫寧好像突然沒了勇氣，拿著那張小小的一寸照片，直勾勾地盯著背面，怎麼也不敢翻過來看那一寸照片上是怎樣的一張臉。

真的害怕，會如沈凌雪和陸夫人所說。

可溫寧頂著眼前陸蔚然的目，既然已經攤牌攤到這樣，現在沒有了后退的余地，也不敢看，止將那張照片放在他的眼前。

紅著眼，噎著質問：“那…那這是誰？”

只見陸蔚然突然愣住了，神有些錯愕，只是被質問得太突然，又或許是完全沒有想到會知道。

可他這樣的反應落在溫寧眼里，分明就是被質問的心虛和慌。

一瞬之間，溫寧竟然比他更慌了，比他更心虛，自顧自地解釋：“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不是說你以前不能談，也不是說你以前不能喜歡別人。你可以談過，你也可以喜歡過別人，可是我覺得你不應該瞞著我。你不能騙我，而且…而且你如果真的還喜歡，你就不應該來招惹我，那你現在喜歡了我，你肯定你得放棄，你得忘了，你…你總不能…總不能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你要麼就喜歡，要麼就喜歡我，反正你就是不可以中間，就是只能選一個。”

溫寧口不擇言慌不擇路地說了好長一段話，可看見面前的陸蔚然神奇怪，更慌了，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就……你真的還喜歡嗎？”

接著。

陸蔚然看著，神嚴肅語氣又很溫：“寶寶，你先告訴我，是不是有誰跟你說了些什麼？”

“沈凌雪和陸夫人都來找過我，但其實我本來是很相信你的，可是你不讓我看錢包…”溫寧看著他，也懶得忍來忍去了，看著他直接道：“所以，你還喜歡？”

陸蔚然和對視了片刻，手握住的手腕，抿輕吻上的手，從手里拿下那張一寸照片，看著直白道：“是，我喜歡，我，我從八年前就喜歡。”

“你無賴，你無恥，你都喜歡別人你還要跟我…”溫寧一時淚如雨下，所有的期待和希都被他這句話親手掐死，搭搭地問：“所以你選我追求我對我好，所有的所有都是因為我長得像？”

“哭得我心都碎了，你先看看照片再說，寶寶。”正在難時，陸蔚然無奈又寵溺地吻去淚水，將那張一寸照片翻過來，放在溫寧面前，能讓清楚地看見一寸照片上人的面容。

當那小姑娘的臉映溫寧的眼簾的一瞬間，頓時就止住了哭泣。

這張臉…

這張臉……

真的跟好像好像…

“所以…真的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白月，所以你才…你才…”

溫寧更難過了。

陸蔚然更心疼更無奈，好笑地解釋道：“有沒有可能不是你像，而是就是你呢，寶寶？”

溫寧睜著眼睛，看著他徹徹底底地愣住，眼淚就停在眼眶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