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聽到那句“我喜歡男人”,此刻的黎蘇蘇必定滿心。
會為自己終于擁有一個真正的家、會為能有這樣一位微的婆婆恩不已。
然而,現實卻是,“同妻”這兩個字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刺的心間,讓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強扯出一禮貌的微笑,抬手輕輕指了指沙發的方向,聲音溫卻著難以掩飾的疏離。
“謝謝,放在那兒吧,待會兒我自己涂。”
薄君屹何等敏銳,怎會察覺不出的異樣。
他只當是被黎明海的事攪得心煩,便耐著子,和聲細語地說道:
“你今天折騰了這麼久,肯定累壞了,躺下來,我順便幫你按按,免得水腫。”
黎蘇蘇心里正作一團麻,一時不知如何拒絕,只能干地回應:“我不累。”
話一出口,又覺太過生冷漠,趕忙補救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薄君屹極力抑著失落的緒,可不知為何,表弟那張笑得肆意張揚的臉冷不丁地鉆進他的腦海,攪得他心煩意。
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冷了幾分:“這是趕我走呢?”
黎蘇蘇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微微。
心里一酸,口不擇言道:
“沒有。這是你家,我怎麼會趕你走。”
這話輕飄飄地落在薄君屹耳中,刺得他心臟發疼。
“什麼我的家?黎蘇蘇,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嗯?”
黎蘇蘇聽出他已然怒,眼眶瞬間紅了一圈,像只驚的小鹿般楚楚可憐。
這委屈的模樣,看得薄君屹心里一陣揪痛,下意識地出手,將輕輕摟懷中。
一只大手溫地在后腦勺挲著,聲音也不自覺放:“別哭,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我之前脾氣差,以后會慢慢改。”
被他這麼一哄,黎蘇蘇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你脾氣不差。”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說道:“是我自己的問題。”
心里清楚,是自己對他的期待越來越多。
起初,不過是能生下孩子,讓寶寶有人疼就心滿意足了。
可現在,因為那紙結婚證,奢著能徹徹底底地擁有他。
無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都想獨占,是自己太過貪心了。
薄君屹輕輕抬手,替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原本想好好親親,安的緒,可眼角余瞥見桌子上攤開的書本,最終克制住了自己,聲道:“做完作業早點休息,現在月份還小,妊娠油明天再涂也不遲。”
黎蘇蘇輕輕點了點頭,像只溫順的小羊羔。
薄君屹了的頭發,作輕而寵溺,隨后轉,輕輕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黎蘇蘇著閉的房門,心里莫名涌起一失落。
隨手翻了幾頁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薄君屹剛才說的話。
看了眼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想到會長妊娠紋,心里擔憂。
擔心以后薄君屹會嫌棄。
思及此,緩緩手,拆開了那個的包裝盒,取出一瓶妊娠油。
瓶子小巧玲瓏,拿在手里,冰涼,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盯著這瓶油,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涂抹。
黎蘇蘇打開百度搜索妊娠油的使用方法。
當看到需要涂抹部、腰腹部、腋下、大,甚至還有部時,的臉頰瞬間燒紅,滾燙得能滴出來。
原本單純以為,只需在肚子上涂抹就行。
一想到剛剛薄君屹提出要幫涂抹,就一陣頭皮發麻,心臟也不控制地狂跳起來。
如果剛才答應了他,那豈不是要被他看?
這念頭一冒出來,黎蘇蘇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平復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點開相關教學視頻,認真學習涂抹手法。
隨后,關臥室門,拉好窗簾,確保萬無一失后,才小心翼翼地依照視頻里的演示,一點一點地將妊娠油涂抹在相應部位,作生疏卻又無比認真,直至完這一讓怯又張的“任務” 。
-
書房,昏黃的燈慵懶地灑下,在地面暈染出一圈黯淡的影。
薄君屹佇立在窗前,形被夜幕勾勒得愈發冷峻。
他指間夾著一支香煙,星火明滅,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黎蘇蘇冷淡拒絕他的那一幕,像一道抹不去的傷痕,反復在他腦海中放映。
一想到這或許是因為表弟,他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作痛。
他與黎蘇蘇之間,橫亙著兩個尚未出世的小生命,當初答應結婚,更多也是出于對寶寶的考慮。
表弟追了那麼久,他們又是同齡人,或許在不知不覺間,的心里已經對他產生了依賴。
想到這兒,薄君屹煩躁地掐滅香煙,回到臥室。
他本就有失眠的病,一頓胡思想,更是睡意全無。
他拿起手機,指尖在通訊錄上,最終停在周淮序的名字上,剛準備撥出電話約他見面,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正是表弟打過來的。
薄君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表弟悉的聲音。
“哥,出來一趟,在我辰哥酒吧等你。”
“皮了?”他冷冷道。
周淮序聲音沉穩,“今天的事我可能要解釋一下,免得你誤會我跟蘇蘇。”
“你想多了。你嫂子都告訴我了。”薄君語氣淡淡的。
聽到“嫂子”這個稱呼,周淮序沉默一瞬,生地轉移話題。
“沈清瑤還一心想著跟你聯姻的事,所以才故意搞這麼大靜,你確定不管管?”
提到沈清瑤,薄君屹不自覺皺了皺眉,“我剛才給打了一通電話,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有關我的熱搜詞條都會消失。”
周淮序似是有些不信,“沈清瑤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除非你亮出結婚證,否則,會一直纏著你。”
薄君屹默了默,“不用,我說我喜歡男人,如果問起你,你知道怎麼說吧。”
周淮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說什麼?說你跟辰哥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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