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京澤從車上下來，后還跟著小小的趙子赫。

父子兩個的表如出一轍，都是一樣的冷凝。

楚嵐神微變，下意識地擋在了絨絨前面。

趙子赫看到楚嵐的表，小臉皺了一瞬，著委屈。

而趙京澤大步上前來，目死死地釘在霍崇臉上。

霍崇饒有興致：“喲趙總，好久不見啊。這是什麼表？您還記恨我呢？開玩笑吧，不就是以前搶了您幾個項目？我都公開道歉了啊，您還耿耿于懷嗎？”

趙京澤冷冷地看了霍崇一會兒，目一轉，看向了楚嵐。

不知怎麼的，楚嵐被他這麼一看，居然有些說不出的心虛。

說不上這覺從何而來。

怎麼有種被捉的既視？！

楚嵐按捺下這種覺，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趙京澤反問：“你們要去做什麼？”

“我們要去給絨絨的媽媽掃墓，趙總不如一起？”霍崇先一步開口，不留任何余地。

楚嵐簡直恨不得給霍崇一掌。

狠狠瞪了霍崇一眼，后者一臉心虛地笑笑，打著哈哈道：“我上車等你啊楚律師。”

看著兩人似乎十分悉的樣子，趙京澤垂在一側的手微微。

他目微垂，看一眼趙子赫。

趙子赫接收到信息，遲疑片刻，別別扭扭地走上前：“媽媽……你今天去哪，我們能要一起去嗎？”

聽著趙子赫甕聲甕氣的話語，楚嵐微微皺眉。

“可能不太方便。”楚嵐語氣疏離而冷淡，“絨絨要給親生母親掃墓，太多人的話，你們覺得合適嗎？”

趙京澤直勾勾對上楚嵐的眼睛，“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楚嵐，你和我畢竟還沒離婚，你現在就單獨和霍崇在一起，是想讓別人覺得，我趙京澤頭頂一片綠嗎？”

楚嵐挑眉，氣極反笑。

“好，要來就來。但如果你們要是存了什麼心思搞破壞，我不會善罷甘休。”楚嵐挑眉，笑容挑釁，“別忘了，我可是律師。”

說著，楚嵐直接轉上了霍崇的車。

“喲？上我的車啊？”霍崇沒帶司機，自己在駕駛位上握著方向盤，“真是寵若驚了楚律師。不過，一會兒下車趙總不能打死我吧？”

楚嵐冷冷道：“他打死你，我為你做法律辯護，放心走吧霍總。”

霍崇被逗笑了，“那太好了，有楚律師這句話，我為您肝腦涂地奧！”

車子駛，過了良久楚嵐才回頭看——

趙京澤的車果然跟在后頭。

霍崇從后視鏡看了眼楚嵐，他笑道：“你們倆還沒走到頭呢，都還對彼此有，怎麼就要離婚呢？”

楚嵐一怔，旋即否認：“我對他沒了。”

“不可能，沒不是這樣的。”霍崇對著后視鏡挑眉，眉弄眼的樣子看著很風流，“我是過來人。”

楚嵐張口想反駁，但是話到了邊，忽然又覺得很沒有必要。

如此一路沉默著，來到了東山公墓。

風和日麗的一天，山上的公墓總是刮著涼爽的風，楚嵐帶著絨絨來到袁西西的墓碑前，教著給袁西西上了幾炷香。

準備掃墓的時候，楚嵐本沒想讓絨絨手——的年紀還太小，甚至沒掃把高。

但絨絨執意要自己來。

執拗的抱著那個比還要高一點的掃把，笨拙而沉默地掃著母親的墓碑，將落葉和灰塵拂去。

楚嵐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

絨絨的眼眶紅紅的，幾乎快要哭出來。

但明顯是在忍耐，那堅強的樣子看的楚嵐心頭難不已。

楚嵐本想上前提醒絨絨，可以哭出聲，可以盡地宣泄自己的緒。

但是剛上前一步，忽而想起前一天跟絨絨談過的話。

當時絨絨忽然問楚嵐，問死去的人是否還能知道活著的人在做什麼，們是否還有記憶。

楚嵐當時不知道絨絨為什麼這樣問，只以為絨絨是想袁西西了，于是就告訴，袁西西看得到，一直陪在邊，的喜怒哀樂都看得見。

絨絨當時便問——

“那我笑和哭哭的時候，媽媽也能看得見？”

楚嵐點了頭。

如今看著絨絨強忍淚水的樣子，楚嵐明白了過來。

絨絨是不想讓袁西西，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樣。

只見絨絨費力地掃完墓碑前的落葉，著氣站直了。

幾個大人都在后面看著，含著淚，朝著墓碑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絨絨脆生生地道：“媽媽你看，絨絨沒有哭哦，絨絨的另一個媽媽說，媽媽你能看見絨絨哭哭，所以絨絨會越來越堅強，不會在媽媽面前哭哭，惹媽媽傷心的。”

“媽媽在另一個世界要好好的哦，好好吃飯，不能不吃蔬菜，也不能像絨絨一樣挑食。楚嵐媽媽做飯很好吃，絨絨也長大了，不再挑食了！媽媽要像現在的絨絨一樣！”

說完，絨絨想了想，眼眶更加的紅了。

“媽媽，絨絨沒有很想你，所以你也不要太想絨絨，你在那個世界好好的生活，不要總是想著絨絨怎麼樣……絨絨很好，絨絨很幸福。”

說到最后，絨絨已經哽咽。

而楚嵐在旁邊，早已經淚流滿面。

就連一向心的霍崇都悄悄地紅了眼眶。

離得遠些的趙京澤和趙子赫父子倆，此時都是神復雜地看著絨絨那小小的背影。

趙子赫咬了咬瓣，輕輕拽了拽趙京澤的手，輕聲道：“爸爸，我之前，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我不應該對說那種話的……”

趙京澤看了孩子一眼，沒有出聲，只是看向滿面淚水的楚嵐。

他心中微，下意識地便想上前安楚嵐。

但很快，楚嵐干凈了眼淚，將絨絨抱了起來，摟在了懷里。

這一幕被趙子赫看到，方才才對絨絨升起的愧疚和同心便瞬間消失不見。

他滿是羨慕和嫉妒地看著絨絨靠在楚嵐懷中，被楚嵐安親吻，小拳頭得的。

“爸爸……我收回剛剛那句話，我還是很討厭楊絨……”

趙京澤此時哪有功夫管兒子。

他目一轉不轉地盯著正在給楚嵐獻殷勤的霍崇。

只見霍崇跟在楚嵐后，又是遞紙又是遞水，里還不停地說著安的話。

那樣子實在是讓趙京澤火大。

果然，他還是很討厭霍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