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禮聞言，深深地吸了口氣。

怒極反笑。

“好，好啊，我養的好兒子！”

半晌，楊善禮一字一句道：“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明天的相親你要是不去，你要是還繼續跟楚嵐在一起，我就死給你看。”

趙京澤眸震：“媽？你——”

“我怎麼了？”楊善禮冷笑，“你知道的，我說得出做得到，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語罷，楊善禮轉走。

走到門口時，又頓住了腳步。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跟楚嵐說了你明天要去相親的事，你知道楚嵐說什麼嗎？無所謂，說跟沒關系。”

楊善禮冷笑著離開了。

趙京澤眸艱而幽深。

良久，他有些力般的坐回了椅子上，按住了脹痛的太。

趙子赫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安安靜靜地站在了趙京澤面前。

趙京澤覺到孩子的靜，睜眼，眼角微紅地看著趙子赫。

趙子赫凝視著父親，良久低聲道：“爸爸，祖母都跟你說了是不是？”

“嗯。”趙京澤遲疑良久，啞聲道：“你不要想這麼多，祖母不是沖你，媽媽也是一樣……回去睡覺吧。”

趙子赫垂著腦袋，久久沒有彈。

忽然，他甕聲甕氣地開口：“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

趙京澤一愣。

他原本想否認趙子赫的說法，但是不知道怎麼的，趙京澤忽然想起從前，楚嵐跟趙子赫通時的方法。

楚嵐一直都認可趙子赫獨立的人格，一直都十分尊重趙子赫的意愿。

哪怕是要趙子赫去做不喜歡的事，吃不喜歡吃的東西，上不喜歡的興趣班，也是跟趙子赫以易的方式打商量，盡量先取得趙子赫的同意。

“……子赫，你想說什麼？”趙京澤認真的問。

趙子赫始終沒有抬頭，一字一句道：“爸爸，如果你和媽媽的婚姻真的讓媽媽很痛苦的話，你們還是分開吧。”

“我，我想跟著媽媽。”

趙京澤只覺得一顆心瞬間墜谷底。

他艱開口詢問：“這話，是媽媽讓你這麼說的嗎？”

“不是的。”趙子赫語氣堅定，“是我自己想的。我好像漸漸明白了，媽媽為什麼非要跟你分開。”

“我知道不是你們任何人的錯，但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辦法改變。如果有一個人不能接和好，另一個人也不能強求。”

趙子赫說這些的時候，像一個真正長大了的大人。

事到如今，趙京澤反而冷靜的出奇。

“子赫，你困了，該回去睡覺了。”趙京澤面無表，“這些話，不是你應該說的。”

此時趙京澤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去他的放手和忍耐。

他做不到。

他從始至終都是騙自己的。

他本沒辦法對楚嵐放手，他當年追求楚嵐的時候，就打著一定要跟在一起一輩子的想法。

縱然那個時候的他認為自己只是欣賞這個堅韌的孩兒。

可如今趙京澤慢慢地明白過來——

從他第一次注意到楚嵐的那一天起，他就栽的無完。

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這個人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不要放手。

哪怕是強占，哪怕楚嵐要恨他一輩子，他也要把這個人留下來。

趙京澤來傭人，讓其把趙子赫帶回房間。

而后，趙京澤撥通了楊善禮的電話。

楊善禮不接，趙京澤干脆就打了趙程的。

“……爸，幫我轉告媽，說的那個相親，明天我會過去的。”

說完，趙京澤掛斷，一雙眸子在昏暗的書房，閃著幽幽的。

——

第二天一大早，楊善禮給趙京澤回了電話。

的語氣平和了許多，但還是帶著僵。

可好歹是能正常的說話了。

“地址我發到你手機上了，你自己看一下，下午一點過去，別遲到，別讓人家久等了。你王叔叔很寵這個小兒，人家的掌上明珠，你別輕慢。”

趙京澤語氣淡漠，“知道了。”

似乎是沒想到趙京澤居然如此輕易就同意了，楊善禮遲疑一會兒，終究是放了語氣。

“……京澤，我昨天說話有些偏激了，但媽還是那句話，不管媽做什麼說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你要理解媽媽，明白嗎？”

趙京澤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今天結束之后，我再跟您說。”

楊善禮只覺得稀奇，但趙京澤都讓步了，自然還是高興的。

“你自己有數就好，你這麼大的人了，子赫也逐漸長大，如果楚嵐真的不能回頭，那最好在子赫小的時候給他找個合適的后媽。”

“這樣也好建立，他跟你之后的孩子年齡相差也不會太大。”

“還有啊……”

趙京澤打斷了楊善禮的話。

“媽，對方能不能看上我還兩說，您是不是太著急了？”

楊善禮有些不屑。

“他們家的財產條件并不如我們，怎麼會看不上你？我讓你去，就是想讓你跟王小姐培養培養。”

“好了，我不多說，如果你真的瞧不上王家這個，媽再給你介紹別的。”

掛了電話之后，趙京澤看著手機，久久出神。

下午一點，趙京澤準時出門了。

剛出了大門，他迎面上了楚嵐。

楚嵐一家居服，看著像是今天休息。

趙京澤跟對上視線，楚嵐甚至打了個招呼。

“去相親嗎？一切順利。”

趙京澤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住，連呼吸都困難。

但他面不改，甚至出一個淡淡的笑。

“對，去相親。有了結果，告訴你。”

楚嵐頷首，轉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京澤看著的背影，眸幽深。

很快了，他很快就能，將楚嵐永遠的留在自己邊了。

來到相親的地方，趙京澤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王小姐。

看起來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生的很漂亮，也很會打扮，一頭淺栗的微卷長發讓看起來文靜又甜，似乎方方面面都與趙京澤無比的匹配。

王小姐貌似很張，不停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而后又放下，卻沒有喝幾口。

“那個，趙先生平常有什麼好嗎……”

不等對方問完話，趙京澤言簡意賅地開口，打斷了。

“我有話直說——我今天來，不過是應付家里，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