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赫切切地看著楚嵐，聽說完后迫不及待地道：“媽媽，我愿意跟著你的！如果你愿意要我的話……”

“子赫，在這個家里，你的意愿是最不重要的。”楚嵐無聲嘆息，“現在跟你說這個有些殘忍，但事實的確如此，先不說你父親，就說你爺爺，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跟著我的。”

趙子赫的一撇，險些又要流淚。

楚嵐還想繼續說，這次卻被絨絨給攔住了。

“媽咪，你再說下去，一會兒子赫哥哥都該哭死了。”

絨絨說完，趙子赫反倒噎了一下，很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

而絨絨似乎毫沒覺得有什麼，認真地看著趙子赫，帶著幾分語重心長的意味道：“子赫哥哥，其實你想過沒有，你可以想辦法讓你的爺爺接媽咪啊，或者說，干脆就想辦法攪黃了你爸爸的相親，不管哪一個方法，肯定都比你雨天摘花要有用地多了。”

楚嵐還以為絨絨要說什麼好方法，卻沒想到要這麼說，一時間阻攔都來不及。

“絨絨，你別說。”楚嵐低低呵斥了一聲。

絨絨一臉坦然，“我沒說錯啊媽咪，子赫哥哥這樣的確是在做無用功，我在給他出主意呢。不過子赫哥哥，你如果真的要去攪黃你爸爸的相親，最好是要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千萬不能被發現哦！”

楚嵐眉頭皺，正想再說點什麼，讓絨絨不要再說了之時，卻見見趙子赫若有所思。

“你說得對絨絨……我應該這樣做的，而不是一直沒用的掉眼淚。”

絨絨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子赫哥哥，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早點睡覺，不然的話明天該沒力了，到時候又怎麼想辦法呢？”

像是因為到鼓舞而格外神的趙子赫當即站起來，激地看著絨絨。

“你說得對絨絨，真的，很謝你！謝你不計前嫌，還幫我出辦法！”

趙子赫說完，甚至紅著臉，朝著絨絨鄭重地鞠躬。

他似乎完全顧不上什麼哭泣之類的，甚至沒跟楚嵐說再見，就那麼急急忙忙地出了大門，從副樓連接主樓的回廊走了。

楚嵐有些懵然地看著趙子赫的背影離開，許久才反應過來。

回頭看向絨絨，吶吶道：“絨絨，你其實是想讓子赫轉移注意力嗎？”

絨絨老神在在地點點頭，嘆氣道：“媽咪，你終于懂我啦！我難道還能真的教唆子赫哥哥去做這種事嗎？要是被他的爺爺知道了，那我估計吃不了兜著走。”

楚嵐被的語氣逗得想笑，但想到趙子赫剛剛的反應心里還是有些擔憂，“可剛剛子赫那個樣子，明顯是聽進去了，他萬一照做……”

“照做也沒關系呀。”絨絨眨了眨眼睛，一派淡然，“媽咪你覺得，如果子赫的爺爺鐵了心要給趙叔叔介紹相親對象，他一個小孩子家，能攔得住什麼呢？”

楚嵐瞬間豁然開朗。

若有所思，“你說得對。但子赫跟你一樣，都是很聰明的孩子，他未必真的做不到。”

“再怎麼聰明，他也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能力有限，到的限制也很多。所以啊，他十有八九最后都不會功的。”

說著，絨絨又出一個狡黠的笑，“但至這期間，他能有點別的事去想去做，有希才能有生活的力嘛！”

楚嵐聞言，最后有些驚奇地看著絨絨。

“絨絨，你是從哪兒懂得這麼多的？”

絨絨搖頭晃腦，“我自己想的啊——而且，我最近看了好多國產的電視劇，還有意思的。”

楚嵐失笑。

但很快，聽著外頭的雨下大了，楚嵐還是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也不知道今晚過后，趙子赫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隔天上午，楚嵐正準備出門上班時，就被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楊善禮堵在了別墅副樓門口。

“子赫冒發燒了，你好歹得去看看吧？”

今天楊善禮像是又換了跟楚嵐的流方式，語氣淡漠：“你一個當媽的，連這都做不到嗎？”

楚嵐微微抿，而后一言不發地朝著主樓的方向走去。

似乎是驚訝楚嵐居然沒有跟自己對著干，楊善禮也愣了一下，而后輕哼一聲，跟上了楚嵐的腳步。

來到主樓，楚嵐一進門迎面就上了趙京澤。

兩個人四目相對，視線匯的一瞬間，很快又分開，像是最悉的陌生人。

“子赫在樓上嗎？”楚嵐看了眼二樓的方向，“他現在怎麼樣？”

“剛吊了水，睡著了。”趙京澤語氣淡淡，“你來看他嗎？”

楚嵐聽著趙京澤明顯比之前冷漠的話語聲，心中啼笑皆非。

果然，這是眼看著有下家了，在自己面前就不像剛回來時那樣說話了。

但楚嵐毫不以為忤。

甚至笑了笑。

“對，看一眼吧，畢竟我也是當媽的。”

楚嵐說完，徑直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然而下一秒，卻聽趙京澤語氣冷凝地道：“子赫現在很不舒服，而且……他昨晚肯定是出去過了，我看到他的雨上還有沒干的水漬，我估著他是去找你了。”

楚嵐挑眉冷笑，“怎麼，現在是想把事怪到我的頭上？那趙京澤，我想你找錯人了。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偶然路過花園，看到花圃里有人影，估計你之后一段時間，只能在醫院里看到趙子赫了。”

趙京澤聽了，像是啞口無言一般閉上了。

他沉默良久，忽而沒頭沒腦地反問道：“楚嵐，你就這麼厭惡我？厭惡到連話都不想跟我說？”

楚嵐的腳步頓住，回頭微微凝眸看著趙京澤。

“我從沒這樣說過，是你要強求。趙京澤，該說的話，該做的事，我三年前就說過做過了。”

“為什麼到了如今，你仍舊不肯接，還要反過來質問我呢？”

趙京澤緘默著，眸不明地掃視楚嵐清麗的、如同冰雪般的面容。

恍惚間，趙京澤覺楚嵐真的變了很多，但卻又說不上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收回目，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質問，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為什麼就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但想到接下來他要做什麼，趙京澤所有的念頭也就跟著煙消云散了。

沒關系，即使有些東西是強求來的，他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