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程沉片刻，“我跟你媽也是這麼說的。但不信，而且始終覺得你好，什麼人都配不上你。”

趙京澤啼笑皆非，“那您覺得呢？”

“一般吧。”趙程有什麼說什麼，“父親對兒子一向不都是鞭策更多的？你對子赫也是一樣。”

趙京澤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再明白，他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訴趙程。

他說起鬼話來，連眼睛都不眨。

“父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懷疑我，但我的確不清楚王小姐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不過，如果你們仍舊覺得我跟王小姐合適的話，我還是欣然接的。”

趙程狀似不解地反問：“難道你真看上王繁音了？”

“沒有什麼看上看不上，本就是個很優秀的人。如果能跟為相敬如賓的夫妻，我沒什麼不能忍的。”

趙程聽了一愣。

看著趙京澤平靜無波的表，趙程生出幾分說不出的挫敗。

他原本覺得自己能猜到兒子的思維，但是眼下，他只覺得自己被一堵無形的墻，擋在了趙京澤的另一邊。

而這堵墻，正是趙京澤親手放給他的。

趙程收起眸中的挫敗，淡淡道：“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說什麼——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你媽媽那邊，我會勸著的。”

說著，趙程走到了門口。

他忽而又頓住腳步，看向趙京澤。

“京澤，雖然你因為你和楚嵐的事，這段時間跟你媽媽多有，我也清楚，很多事你逐漸的不想再跟我們提及，但是我希你能明白，無論你做什麼，家里人最后還是會支持你的。”

趙京澤表微頓。

良久，他出一個淡淡的笑，“好的爸，我知道了。”

“別知道，要做到。”

趙程說完，而后又自嘲的笑了笑，“行了，你都這個年紀了，我也不適合再說這些話了。”

從書房離開，趙程準備去找妻子，卻沒再房間看到楊善禮的人影。

他下意識覺得不對勁，轉頭出了大門，前往副樓的方向。

剛走到副樓大門口，他就聽到里面傳出了楊善禮厲然的聲音。

“……現在就是我說的，你可以帶著你兒離開了，還有你留在從前你跟京澤住的那棟房子里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那些都是你的了。”

“我可以再給你一套房子，包括你跟京澤離婚之后，該有的財產一分都不會你！”

“但是你現在要立刻搬走！”

趙程眉心猛跳，連忙推門進去。

楊善禮和楚嵐齊齊看了過來。

楚嵐面無表，看到趙程后淡淡一笑：“您來了——坐吧，您又有什麼想說的？”

楊善禮直接接過了話頭，冷聲道：“他沒什麼想說的！你聽我說就是了，總而言之——你現在搬走，并且以后不要再跟京澤聯系，我會給你很多錢，多到下輩子都花不完！”

楚嵐輕輕挑眉：“難道你們趙家不該給我嗎？”

當年跟趙京澤結婚的時候，他們并沒有簽署婚前協議。

雖然那個時候趙程和楊善禮的確有意讓簽署婚前協議，以保證自家的權益，但是被趙京澤竭力制止。

那時候的楊善禮對這件事頗有微詞，而后來，們的婆媳關系漸漸破冰，楊善禮從厭惡到無，再到子赫出生之后的轉變，對婚前協議這件事的態度也有了轉變。

甚至在子赫三歲生日那年，楊善禮還提出要將子赫名下的份轉到楚嵐名下，讓也“真正的”為趙家的一份子。

但楚嵐當時拒絕了。

并不缺這份錢，當時也有著幾分難以理解的清高勁兒，覺得，自己得向楊善禮證明，自己并不是為了錢才嫁給趙京澤的。

雖然現在楚嵐仍舊這樣想，但并不抗拒結婚之后，拿到自己應得的東西。

畢竟還想為絨絨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

但是眼下——

楚嵐抿了口水，淡淡道：“我之后會走，但不是現在。”

楊善禮神稍變，質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要補償子赫，縱使我對趙京澤已經全然沒有了，但我對子赫的始終都無法割舍。”

“我和他之間有很多隔閡，我想等消除之后再說。”

語罷，楚嵐又淡淡地瞥了眼楊善禮，“而且，離婚是我跟趙京澤兩個人的事——我搬進來之前跟他有過約定，等到時間之后我自然會走，不用你來趕。”

楊善禮氣的不輕，還想說什麼，趙程終于找到機會。

“楚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善禮，你也說兩句。”趙程稍稍沉了面，“你先回去，我跟楚嵐聊一聊。”

楊善禮不肯，趙程只好拉住的胳膊，不輕不重地了。

“讓我來說。”趙程的語氣近乎于命令，“一會兒子赫就回來了，絨絨也該回來了。無論如何，大人的事不能影響到孩子，明白嗎？”

楊善禮將怒意生生地咽了回去。

無論是子赫還是絨絨，這兩個孩子其實本質上對于楊善禮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不過是，只子赫，而絨絨對來說沒有任何關系和意義。

但饒是如此，楊善禮還是不希這些事牽扯到無辜的孩子。

于是楊善禮將話生生的咽了回去，轉氣鼓鼓的走了。

楚嵐眼底劃過一抹諷笑。

將目轉回趙程的上。

“您想說什麼？”

面對著楚嵐，趙程便更加的從容一些。

“小嵐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趙程說完，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我原本以為，你已經不在乎自己跟子赫之間的關系有多僵，也已經不想去挽回和緩和了。”

楚嵐從善如流：“說到底，我也只是個普通的母親而已。”

“再次見到子赫，我看到了他的長，他比之前更加的沉穩、懂事，他也深刻而充分的向我表達了他的歉意。他是我的孩子，我難道要一輩子跟他不咸不淡的？”

“再者說了，我也不是要完全的接納他，讓他以后跟著我過日子。我只是希，至在我離開之前，能讓子赫明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