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絨率先反應了過來。

看向趙子赫，輕聲道：“子赫哥哥，那我們走吧。”

絨絨和趙子赫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范青和李瀟站在原地沒有彈，趙京澤見狀，眼底劃過一抹不耐。

“怎麼，你們也想去我家里喝杯茶？”

李瀟氣不過想說話，被范青輕輕地拽住了胳膊，使了個眼。

“那趙總，我們先走了。”范青冷臉，“趙總，看在以前我們是兄弟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迷途知返。”

趙京澤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抹霾。

他知道，今天的事不會就這麼簡單結束，但眼下，他也不想再節外生枝。

他轉，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回程的路無比安靜。

絨絨和趙子赫依偎著，兩個人看著駕駛位上的趙京澤，都有些說不出的悲涼和膽寒。

車不知道開了多久，停在了一全然陌生的地方。

趙子赫心里微微一沉。

他下意識地護住了絨絨，地盯著趙京澤，“爸爸，怎麼了？”

趙京澤沒有回頭，他開口，語氣之中都是寂然：“子赫、絨絨，你們就這麼不信任我？”

雖然，他的確正在做著不可告人的事。

但兩個孩子幾次三番的逆反，讓趙京澤心里除了疲憊，更多的也生出難過來。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他也清楚，眼下的自己，回不了頭了。

“你們就這麼不相信我？”趙京澤語氣平淡，“你們始終認為，是我囚了你們的媽媽，是嗎？”

趙子赫遲疑著沒有出聲。

而絨絨的忍耐，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忍了又忍，最終口而出道：“對！趙叔叔，我是不相信你！子赫是你的小孩，所以他總是不敢相信，但我不是，我可以用最客觀的角度看待問題！”

“趙叔叔，你敢不敢發誓，發誓你從沒有我們的媽媽！”

趙京澤的微微一震，他沒想到絨絨會如此直接而尖銳地提出這個問題。

他沉默了片刻，隨即輕笑了一聲：“發誓？絨絨，發誓如果能解決問題，我愿意發一千個一萬個。

你們還小，所以不能明白——有些事，不是一句簡單的發誓就能說清楚的。”

絨絨咬著，眼睛里閃爍著倔強的芒：“我不覺得有什麼說不清楚的！我的中文雖然退化了一些，但還能聽得懂！趙叔叔，你告訴我們，媽咪到底在哪里？為什麼一直不回家？我們找找得好辛苦——到底得了什麼病，讓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見？！”

趙子赫也握了拳頭，雖然他心里對父親還有著一殘存的信任，但絨絨的話，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刀，一點點割裂了他心中的迷惘。

趙京澤看向外面的夜，神寂寂。

良久，他緩緩轉過頭來，看著兩個孩子：“子赫、絨絨，有些事，你們現在還小，不明白。

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你們的媽媽，很好，很安全。

只是，現在還不能回來。”

“為什麼？”絨絨追問著，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趙叔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啊！”

趙京澤看著兩個孩子，心里生出無端的自厭來。

事到如今，他們甚至肯去想，自己是有什麼苦衷。

而他，做了些什麼呢？

趙京澤深吸了一口氣，良久緩緩道：“絨絨、子赫，你們很不聽話，先不說媽媽現在不能見你們，即使能見，我也要懲罰你們了。”

趙京澤的話音落下，一輛黑的保姆車停在了他們的前方。

從車上下來幾個眼的保鏢。

趙子赫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睜大眼睛：“爸爸，這不是咱們家的保鏢嗎——”

“對，他們會帶你們去另一個住，從今天開始，你們不能踏出那里一步，直到你們的出國手續辦好，我會安排人直接送你們去國外。”

趙京澤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兩個孩子的心頭炸響。

絨絨的眼眶瞬間紅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趙京澤：“趙叔叔，你是說，你要送我們走？可是，媽媽怎麼辦？我們走了，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趙子赫也愣住了，他地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掌心：“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只是想見見媽媽，這也有錯嗎？”

趙京澤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絕：“這是為了你們好，也是為了你們的媽媽好。

有些事，你們現在還不明白，但總有一天，你們會懂的。

現在，跟保鏢叔叔走吧。”

說完，趙京澤轉過，不再看兩個孩子。

保鏢們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兩個孩子，往保姆車上拖。

絨絨掙扎著，哭喊著：“放開我們！我們要見媽媽！趙叔叔，你是個騙子！你答應過我們會讓我們見媽媽的！”

趙子赫也拼命地反抗著，但他的力氣終究敵不過幾個訓練有素的保鏢。

最終，兩個孩子還是被強行塞進了保姆車，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將他們的哭喊聲隔絕在了車。

直到保姆車開走，趙京澤都還久久不能平復心。

就在此時，手機忽然響起。

趙京澤剛一接通，電話那邊的人便驚道：“不好了先生！夫人割腕了！”

趙京澤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他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被他的語氣嚇到了，抖著聲音重復了一遍：“夫人割腕了！我、我們沒有鎖鏈的鑰匙，沒辦法……您趕快過來吧！”

趙京澤來不及多想，立刻驅車趕往別墅。

一路上，他的車速快得驚人，不斷超車，闖紅燈，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不安都發泄在這輛車上。

終于，別墅到了。

趙京澤狂奔進臥室，卻只見保姆忙碌的影，以及床上那道虛弱的影。

他的心仿佛被什麼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趙京澤踉踉蹌蹌地上前，終于看到了床上的楚嵐。

這一眼，趙京澤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