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的證據嗎?”
衛婉寧被表盯得愣怔一瞬,反應過來翻了個白眼坐回榻上,隨手拿起桌上茶盞把玩:
“信不信,你便是這樣被他騙著一輩子也不關我的事。”
的目的已經達到,鐘薏現在再怎麼想也與無關了。
屋外蟬鳴聒噪,擾得人心煩意。
鐘薏看著衛婉寧歪頭靠在榻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清晰:“我要去東宮。你幫我。
“既然我曾經住在那,那必然有我存在的證據。”
衛婉寧的話已經信了八分,但此事牽連眾多,沒有親眼看到證據不會徹底相信。
衛婉寧驚得差點打翻手上的杯盞:“你瘋啦!”
聲音陡然拔高,又想到殿里還在歇息的太妃,不得不下聲音,站起瞪著鐘薏,“我憑什麼幫你?”
衛婉寧可不是沒聽說最近長樂宮撤走一批宮人,陛下表面上放松了對的看管,但背地里必然會盯得更,否則他如何會把鐘薏這麼多年都牢牢攥在手中?
和衛昭相近十年,對這個男人心再清楚不過。他表面上看似溫潤如玉,實則手段狠厲心如玄冰。
可是親眼見過曾經的四五皇子作為他的皇弟是如何被輕描淡寫抹去痕跡的。
衛婉寧曾經有多沉迷于他凌駕眾人的狠戾決斷,如今就有多討厭。
幫去東宮找什麼真相,給自己惹一腥,又不是傻子。
早就想好了,只需穩穩坐在背后,做那個運籌帷幄的人,看著鐘薏與衛昭徹底決裂反目仇,一解這麼多年掛在歪脖子樹上的怨氣。
鐘薏平靜地看,眼神毫不避讓:
“如果我去東宮找到了證據,證明我確實是當初那個小妾,且失憶是他一手造,那麼我會離開。”
低聲,“到時候你不就可以借機去他邊了嗎?”
衛婉寧想到那可惡的裴凜,更是冷笑:“我已經有了親事,還是陛下親賜,作何要去他邊?”
“既然如此,那你這番苦心積慮來告訴我真相,又是為什麼?”
郡主被問得猝不及防,頓時噤聲。
能說是因為看到們在天熙殿茍/且,怒火中燒,決定報復衛昭嗎?
目閃爍,重新坐下:“總之,我現在對陛下已經沒了旁的心思,你也休想讓我幫你。”
鐘薏沉默片刻,忽然開口:
“我若是現在就告訴衛昭,你調查鐘府東宮的舊事,你覺得他會如何看你?他會覺得你想挑撥我們,還是會認為你在威脅他?”
“你!”
衛婉寧倏然變,坐立不安,腦中飛轉。
沒預料到鐘薏聽到消息后能這麼快調整過來,還反將一軍。
暗中派去調查的人手本是母親生前給留的皇家侍衛,大公主薨逝后被撥給聽用。一直暗中經營,好讓自己不是完全沒有依仗。
若鐘薏真的把調查鐘府舊事的事抖出去,那衛昭勢必會收回這批人,將徹底架空。
如今的境本就不算穩固,若是就這樣去了關西,手里再無可用之人,那才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鐘薏如今已是衛昭的心病,而明顯不甘心做個傀儡。
如果真能找到東宮舊事的證據,和他鬧翻,讓衛昭無暇顧及,那在嫁走之前,自己便能趁機悄悄爭取布置一些好,不至于到那了被人隨意擺布的郡主。
可是去幫鐘薏同樣風險極大......
衛婉寧想到皇帝睚眥必報的秉,心中發寒,后悔不迭,咬牙瞪著鐘薏。
衡量半晌,終于妥協:
“要我怎麼幫?”
幾個宮立在屋外,目時不時掃向宮門,神惴惴。
“紅葉姐,娘娘這麼久沒出來......會不會有問題?”其中一個宮低聲音問。
今日陪同的宮中,紅葉資歷最高,們都得聽的。
紅葉心頭也劃過不安,但面上鎮定:
“怕什麼?郡主再怎麼囂張,也不會真敢對娘娘如何。若是……們緩和關系解開誤會,陛下也能些心。”
其他宮聞搬出陛下,不敢再質疑,低著頭耐心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終于被打開。
為首出來的是郡主,氣勢洶洶,滿臉怒意,著嗓子卻依舊咄咄人:“本郡主永遠不會和你這種人朋友的!”
鐘薏緩步出來,語氣更是針鋒相對:“本宮也看不上你這種人。”
宮門外的宮們紛紛屏住呼吸,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驚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心中更是惶恐。
兩人各站一側,空氣凝滯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直到鐘薏冷冷開口:“我們走。”
紅葉連忙垂首應聲,帶著宮快步跟上。鐘薏未曾回頭,步伐端莊地穿過長廊,向殿外走去。
后,衛婉寧站在原地,目送的背影遠去,一跺腳也離開慈和堂。
消息傳到天熙殿只需半刻,彼時衛昭正在批閱西北軍報。
近日邊境所報茶葉、馬匹易銳減,當地商人私下傳言今年西北局勢恐生變,大批商隊停止進出,消息傳回,引得京中朝臣議論紛紛。
皇帝為穩定臣心,已下令兵部加強管控,令駐軍加訓練,同時讓地方府安民心,暫時緩和局勢,但這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局勢究竟如何,仍待前往探查的探呈上更詳細的軍。
侍輕步進來稟報:“陛下,貴妃和郡主在慈和堂共一室,出來時似乎起了爭執。”
衛昭朱筆一停,眼皮微抬。
上次,衛婉寧鬼鬼祟祟溜進天熙殿一事,他本看在太妃面上懶得計較,想著也看不見什麼,誰知自己倒是不怕死,偏要一再試探他的底線。
衛昭聲音淡漠:“去,警告,若是再敢對貴妃不敬,出嫁前就別再踏皇宮了。”
侍頓時心頭一,低聲應下:“是。”
衛昭復又拿起桌上的軍報,想到那個還在和他鬧脾氣的人,眼底寒意褪去。
他那夜踏進帷帳,片刻便發現在裝睡。
指尖僵在被褥一角,呼吸看似綿長卻不夠自然......自以為掩藏得很好,甚至刻意控制口的起伏。
若是旁人,只會以為是真的睡著了,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他觀察過無數次的睡,呼吸的頻率他都數得一清二楚,卷翹睫會懶散地垂著,紅會微微張開,姿勢更不會如此端正。
但他沒有揭穿。
或許那夜放肆的眼神把嚇到了,這幾日刻意與他疏遠,時甚至會微不可察地僵住。
衛昭想到躲閃的目,和不自覺后退的模樣,笑意一點點加深。
可這又如何?
他就是故意的。
遲早得習慣。
不過,他們還有大把時間,他便先給一些所謂的“距離”,讓想清楚到底選什麼。
奏折還未批完,他漫不經心低頭繼續翻閱,神如常。
小侍跪在地上,正好瞥到圣上邊的笑。
那笑意淺淡無比,甚至稱得上是溫,可跟陛下冷俊的臉格格不,讓他汗倒豎,恨不得將頭埋進地里。
下午,貴妃在院中曬太。此時正是暑氣蒸騰,眾人不解,但還是給支起棚子,遮去最毒辣的。
鐘薏卻覺得遠遠不夠,現在子被寒意包裹,四肢僵冷,若是不接,連思考能力甚至都會被奪走。
朝朝在園中捕蟬,跑累了回來一屁跳在膝頭,茸茸的子暖洋洋的,指尖著發,神越發沉重。
三月就是這時候悄悄湊上來的。
姐妹們都說貴妃娘娘寬和大度,上回有個宮在陛下面前失手打碎了杯子,還是貴妃為求的,免了責罰。們都勸這事跟娘娘說,指不定會有轉機。
所以三月猶豫了許久,還是上前。
“娘娘......”
斜斜打在鐘薏臉上,映得瑩潤,五雕細琢,仿佛蒙上一層神,讓人不敢直視。
鼓起勇氣往前挪了幾步。
鐘薏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聞言微微一怔,向。
三月跪下,吞吞吐吐:“奴
婢,想求娘娘幫個忙......”
“何事?”
低低地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咬牙道:“掌事姑姑說,宮里要把奴婢賜給李統領做填房,讓奴婢趕準備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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