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四個人才都出笑容來。

看著快溢出來的鱘魚，范菲菲眼角的皺紋炸了炸：“先運冰，土豆快去人。”

土豆誒了一聲就跑了，我看土豆跑的方向不是三清村。

倒像是鎮上那邊。

大老板在鎮里？

我收回目：“菲菲姐，我留兩條白鯧魚，還有一條黑，回去驚，錢在我這里扣。”

“幾條魚而已，不缺你的。”范菲菲讓冬瓜給我挑魚。

“菲菲姐，我先走了，錢等明天再來拿。”

我們出海一走就是一天，等再次返回碼頭已經是下午。

我累得肩膀發酸，加上在海上被風浪嚇得不輕，兩只手抓著扶手，手指甲都快斷了。

范菲菲看我臉上掩飾不住的倦，要冬瓜拿了水桶給我。

“回去好好休息，這兩日 你不要出海了。”

我聞言腳步一頓。

“這咋行，地籠還在水里。”

范菲菲哭笑不得：“讓冬瓜和土豆他們去拿，你這兩日就在知青辦。”

我張了張，看著范菲菲臉上嚴肅的神，這不是和我商量，是通知我。

“菲菲姐，地籠里的餌料是我親自下的，我要是不去總是不放心。”

“你還怕我昧了你的貨啊？”范菲菲挑眉，佯裝發怒。

“菲菲姐，我哪能那麼想啊，就是覺得做事得有始有終。”

我知道范菲菲是因為擔心我，可地籠里有我的心啊！

我要是不親自去，只怕收益會大打折扣。

范菲菲閉了閉眼睛：“你先回去，我看你一點都不累，明天若是天氣好，你在出海吧。”

范菲菲妥協了，我喜氣洋洋地帶著三條魚回家。

三條魚被冬瓜用草繩栓了，我就這麼拎著，格外招搖。

一路上見幾個剛從農場干活兒回來的嬸子，看到我手中的魚，羨慕道：“鄭知青，這是誰給的？”

我舉起手里的魚在空中晃了晃，魚沒死，還有呼吸，在空中擺了擺尾，格外人。

“這個啊，菲菲姐給的，說我太瘦了，給我補子！”

那幾個嬸子下意識地往碼頭方向看。

待我走了，幾個人怪氣。

“呵，范菲菲那個寡婆娘也不知道看上這丫頭啥了，咋這麼會關心呢！”

“還說瘦？我看知青辦數最胖，那臉龐都能掐出一個饅頭！”

“哼，花言巧語怕是把范菲菲給騙咯！”

“咱們村的知青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會騙，那個李秀 蘭盡會騙男人，這個鄭曉蓉也不是個好的，連范菲菲都被騙到了！”

幾個婦對著我的背影咬牙切齒。

他們和范菲菲同一個村子這麼多年，還沒見過范菲菲對誰這麼好過。

我耳朵紅紅的，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肯定是那群長舌婦又在我背后嚼舌子。

剛到知青辦院口，何潤土就從我對面提了一個竹筐過來，遠遠地我就看到了竹筐里兩三條臘。

嘖。

何潤土啥時候發財了？

小子還吃上臘了？

等最近后，我才發現他手中的竹筐里不只是臘，還有一袋白米，約約能看到下面的幾顆蛋和糕點。

我打趣道：“何同 志，去鎮上了？”

何潤土看到我的一剎那，臉很不自然，甚至將竹筐往后藏了藏。

看模樣好像竹筐里的東西是的一樣。

據我對男人的了解。

何潤土此刻的慌張并不意味著他沒問題。

反倒意味著他和秦亦之牽扯極深，

而且很有可能知道秦亦之在走私。

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我也知道就何潤土這樣的心態，嚇唬他兩句，就有可能暴。

但是嚇唬他沒有就，也沒有必要。

我更好奇的是何潤土知道秦亦之多。

我對何潤土出一個表達友好的微笑，期盼何潤土能明白我對他沒有惡意。

但是何潤土應該是上次被我嚇怕了，這次看到我第一反應，是慌張。

即使我什麼都沒說，在他看來，我靠近他就是在審問他。

“那這里頭有你多東西？”

何潤土愣了一下，疑的盯著我。

我沖他眨了眨眼睛。

“咋啦？不方便說？要是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

說著我就要走。

何潤土連忙說道：“這里面有一部分是我的，是知青長看我可憐，給我的，他說我平常吃的不好太瘦了。”

“看我每天只吃白米飯配綠葉菜，早晚要營養不良，他最近手頭寬裕就送了我一條臘。”

我“哦”了一聲。

“原來是送你的臘，秦同 志對你可真大方，何潤土你是不是很謝他啊？”

我笑瞇瞇的。

何潤土放松警惕，只能說我笑起來比平常的樣子要好看的多。

而且何潤土也知道我在知青辦已經算不惹事的人了，和孫家姐妹比起來，我簡直是甜心小姐姐。

何潤土點頭。

“知青長對我好的，很照顧，我倆住一個屋，他時不時的還會支援我點兒東西，有時候我沒錢他也會照顧我。”

“你們兩個相依為伴也是好事啊，就不像我了，孤寡人一個，有時候想干點兒什麼，都沒辦法，平常還只能想著不要惹人，可在咱們這知青辦總歸沒那麼容易。”

聽我說的可憐。

何潤土也沖我表出惋惜和心痛的表。

要我說，這何潤土是真單純。

我還沒有跟他說什麼，他反倒同起我來了。

“鄭知青，你也不用傷心，我看你和黃知青關系很好，你倆作伴就行，咱們知青辦雖然比較……但是大家相得也不錯。”

何潤土發現我手中有三條魚，便詢問我：“鄭知青，你這魚是自己釣的嗎？”

“我哪有那本事，是菲菲姐給我的，菲菲姐對我，是把我當親妹妹照顧！”

何潤土聽了愣了一下。

“菲菲姐？”

我點頭。

何潤土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疑。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你是說碼頭那個范菲菲？”

我揚了揚下。

“對啊，還有哪個菲菲姐？”

何潤土臉一變。

“你跟？”

“怎麼了？你也認識菲菲姐？”

“何潤土你想不想去趕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