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院漸漸落了燈，只有屋外的幾盞微弱的燈映著屋檐上兩人的影。葛秋月的話說完了，他們也聽完了。

葛凝玉腦子全然都是空白的，溫景淵在匈奴的時候便開始懷疑了，再加上葛秋月的這番說辭，想來就算再怎樣說也無濟于事了吧。

可這時候不能解釋，越解釋越說清楚，反倒讓溫景淵的心思又重了一層。

葛凝玉有些不死心，巍巍地問道，“溫大人……這麼拉著本將不放，是不是輕信了那個冒牌貨的話？”

溫景淵沉默了許久，可攬著腰的手卻死死地不肯松開。

“鄙人本不在乎是不是冒牌貨，也更不在乎是不是三小姐。鄙人在意的是，是不是姐姐……”

“也在意，是不是生阿瑤的氣……”

“不要阿瑤了……”

葛凝玉咬了咬，一把將溫景淵推了開。

臘月的風輕輕一刮就很冷，可看到溫景淵的神，卻瞧見了他眼底暗淡的那灼熱。

阿瑤，真的是阿瑤……

葛凝玉的角纏出一微笑，還真的以為見不到了。

“溫景淵……”葛凝玉將頭瞥到了一旁，控制住自己不去想溫景淵方才那神，“你的姐姐我會幫你找，本將是本將，不是任何人。”

“今日……多謝你相助。”

葛凝玉說罷，微微作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風中凌的背影。

溫景淵有些失落，可這失落并沒有表現在臉上，卻疼在心中。

“是了……將軍是將軍，將軍也有將軍的難，”他苦笑，著葛凝玉離去的影，不自主地了手，想要抓住那道影。

溫景淵沉了沉眸，喃喃道，“那阿瑤便等著姐姐能夠與我相認的那一天。”

回到瓊樂軒，仿佛失了神一般，過窗戶，呆呆地著天上霧蒙蒙的落雪。偌大的雪花一片片從渺茫的天上落下來，落在地上之后全部無蹤跡。

從脖頸上摘下那枚木墜，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與溫景淵的關系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惟妙惟肖的……仔細想想，應當就是那日回京的時候溫景淵發覺這個東西的時候吧……

不知何時，倏然一陣香氣映鼻息，也緩緩的閉上了眼，昏沉地睡去。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這才發現自己在窗邊睡了一晚。

草進來的時候見到這般臉都不太好了。他有些擔心，趕忙上前將窗戶關上。

“將軍……您昨晚怎麼沒在榻上睡？”

葛凝玉醒了醒神，捂著昏沉的頭，昨晚……昨晚遇到了好多的事，于是邊坐在這窗邊想了一夜，不如說是念了一夜。

“無妨……”葛凝玉了子，“只要沒冒……就好……”

話音還沒說完，就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草一怔，捂笑了笑，“將軍別擔心，奴一會就去給將軍做暖的湯。”

葛凝玉有些尷尬地站起來，卻發覺蓋在自己上的裳，不是自己的。查看著裳，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溫景淵昨晚上的那件。

怔怔地瞧著那裳，眼也沉了下來，只怕溫景淵早就料到了的份……

下意識的了脖頸之間，可脖頸間的那枚木墜竟然沒了！

想到昨夜自己摘了下來，可找遍了全上下，都不見蹤影。

“草，你今兒來上來的時候可見到了我手上拿著的木墜？”

“木墜？什麼木墜？”草許是疑地歪了歪頭。

是了，葛凝玉這才緩過神來，那木墜這些年要麼是戴在的上，要麼便是被自己藏在哪里，給任何人也沒見過。

可倏然一想昨夜溫景淵來過，是不是趁機拿走了。葛凝玉攥了攥拳，好個溫景淵，竟然來！

有些氣憤，拎起上的那件裳便要去找溫景淵討要個說法。

草發現了不對勁兒，在葛凝玉踏出門前的那一剎問道，“將軍一大早的這是要去哪？”

“去溫府。溫景淵昨天晚上來這兒拿走了我的東西。”

草微微一怔，想來就是將軍口中說的那個木墜吧，將軍這麼真重，想來那枚墜子對的意義非凡。

“那……可需要帶人？”

草知道溫景淵的脾氣，將軍若是真的這麼去東西，吃個閉門羹都是好的，若是打一架那也不上算。

“帶什麼人？本將一個人去便足以。”

見葛凝玉這麼說，草也不好說什麼，他喚住了葛凝玉，讓等等。隨后他便去了另一間屋子，將那昨日帶回來的華服呈到了的面前。

“將軍昨日不是說這裳是賠給溫大人的麼，既然將軍去要東西，有個正當理由也好。”

葛凝玉沉了沉眸，想著既然去，順便一趟把服賠了也好，這把也不用跑第二趟。

于是，便結果草手中的東西，出了門，順手拉了匹馬，往溫府的方向走去。

葛秋月此時剛好要去給大夫人請安，正巧看到了踱步出門的葛凝玉。

著葛凝玉的影好一會兒，就算那影都消失了還看著走的那個方向。

“小姐，別看了，我們還要去給大夫人請安呢，若是誤了時辰，可不好。”

“小姐果然不是好當的，還有這麼多繁瑣的規矩。”葛秋月輕微地嘆了聲氣，“想來今日早上那葛凝玉見不到自己重要的東西應當著急得很吧。”

“小姐不必擔心，就算是我們做的又怎麼樣，也沒有任何理由懷疑到我們頭上來。”那丫鬟扶著的手臂，“渲云辦事謹慎得很，小姐應當相信渲云便是。”

“是麼？”葛秋月挑了挑眉，看著自己手心中的木墜，更不自主地擰了擰眉，“但愿如此吧……”

這件事肯定是發現了，只是別自己跳出來就好。

只是……葛秋月微微擰了擰眉，若是真的站出來闡明份了，那該如何是好……

——

溫府

溫景淵被外面的叩門聲吵了起來，他雙眼呆滯地盯著天花板，不免一陣煩躁。大早上的是誰打擾了他的好夢。

“誰啊——”

凌禮將大門謝開一條隙，一眼便看到了葛凝玉的那張臉，凌禮的表瞬間都變得不好了。

葛凝玉沉著臉，指著馬鞍上掛著的裳，“你們大人昨晚落在我這里的，還有賠給他的裳一起帶了過來。”

“昨晚落到你那地？”凌禮聽到葛凝玉這話瞬間清醒了，畢竟上次見到兩人一同沐浴，一聽這話瞬間便想到了不好的畫面。

昨晚主子幾乎在外面呆了一夜，難不是跟在一起？

“葛凝玉我可警告你你喜歡男子就去喜歡，別打我們家主子的主意！”

葛凝玉倏然一怔，這下可壞了昨晚的事便是怎麼也解釋不清楚了。

此時一旁跑來一個不起眼的小廝，他佇在凌禮邊弱弱的說道。

“凌禮大人，溫大人說，讓將軍進去見他。”

凌禮有些擰眉，可畢竟是主子的吩咐他也只好將葛凝玉放了進來。

葛凝玉拎著那些裳踱步走到溫景淵的寢室，剛踏進去一只腳還沒開始質問，就先亞麻呆住了。

溫景淵正在更，更就算了，溫景淵是的！的！

溫景淵面對葛凝玉的這番唐突倒是毫不在意，他的角纏出一戲謔的笑意，“將軍，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