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結束了流會，沈初菡急忙跑了過來。

“等急了吧？”

郁輕羽搖頭。

“那我們快去吧，我都有些了，你也了吧？”

沈初菡握住了他的手腕，明顯覺到他了一下。

“噢，你是不是不喜歡別人你？”沈初菡有些抱歉。他這種長期欺負的孩子，應該很抵別人的。

立刻松開他：“來，你跟著我走。”

流會上來的人不，現在全都烏泱泱往外邊走，出口都給堵住了。沈初菡不想和他們，但是人實在太多，迫不得已被卷了人群中。

急忙看向郁輕羽，果然，他臉不是很好看。

艱難地朝他挪過去：“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好不容易挪到了郁輕羽邊，長舒一口氣，低聲對他說：“你別張，我站在你后邊。”

在人群的推搡中，極力隔出幾厘米的距離，以求不要到他，不要讓他到不適。

甚至還抬起了胳膊，形一個半包圍的擁抱姿勢，將郁輕羽保護在里邊——雖然并沒有什麼用。

郁輕羽卻能切實到，的確在保護自己。

心里彌漫上一說不清楚的覺，那種面對很多人時候的惶恐和不安，好像消散了一點點。

他甚至覺得，就算這些人都是壞人，好像也沒什麼關系。因為他后有一個好人，一定會保護自己。

好不容易從大廈門口出來，沈初菡長舒了一口氣。

“來，這邊。”朝著郁輕羽招手。

沈初菡來過辛市許多次，都是奉了父母的命令來看沈棟。

沈棟是住宿生，每次都要這個要那個列一長串清單，沈初菡全市奔波為他買，所以對辛市非常了解。

知道不遠有一家蛋糕店，里邊的拿破侖非常好吃。

現在剛過中午，蛋糕店里的人不算多。沈初菡將包放在靠窗的位置上，問郁輕羽：“你想吃哪個，告訴我我去點。”

郁輕羽看了一眼用筆寫在小黑板上的名稱，搖了搖頭。

“沒有想吃的？”

郁輕羽還是搖頭。

沈初菡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你都沒吃過？”

郁輕羽點頭。

轉而想想，也不覺得奇怪，是有些男孩子不吃甜品。不像沈棟，什麼都吃。

“那我按照我的喜好你給點，你嘗嘗怎麼樣？”

得到郁輕羽的點頭，沈初菡去了點單臺。

真是個省心的孩子，沈初菡想，乖死了。

讓上藥就上藥，問什麼都能第一時間得到回應，雖然不是以說話的方式。

等茶的時候，沈初菡忍不住回頭，郁輕羽像在考場上等著老師發卷子的考生，正襟危坐，過窗戶灑進來的將他的黑發鍍上一層淺淺的金黃，顯得無比。

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會被欺負呢？

唉。

——

下午，許長樂又去了一趟博文學校，還是沒見著郁輕羽。

不由得有些擔憂，不會出事了吧？

會不會校外也有人欺負他，然后他被打倒在一個犄角旮旯里，暈過去了？

許長樂決定去找郁輕羽的班主任問一問。

班主任是位中年男老師，對許長樂說：“噢，你說郁輕羽啊，他已經和我請假了，說提前回家了。”

“噢，這就好。”許長樂又問了問郁輕羽平時在學校的表現，果然，班主任對于郁輕羽遭校園暴力的事一概不知。

許長樂知道，郁輕羽是那種即便到欺負也八不會告狀的。他自己不表示，班主任就算知道也當做不知道，也實屬正常，畢竟多一事不如一事。

想，最好的辦法，是給郁輕羽換個環境，讓他離開博文學校，最好離開辛市。

準備找個時間去和郁山說一說，讓他最好安排郁輕羽去銀城或者京都上初中。

覺得郁山和郁輕羽的關系，有些復雜，他們不像是正常的父子關系，更或者說，郁山并不會做爸爸。

去年在夏梅老師莊園里住著的時候，就聽夏梅老師嘆過：“大山啊，這一輩子做什麼都功，就是當爹很失敗。”

許長樂只以為郁山對郁輕羽不好，更或者說，他不喜歡這個兒子。

但是據小畫的消息，在郁輕羽自殺后，郁山就有些神不正常了，可見郁山其實是很在乎很在乎這個兒子的。

有點不好搞。

許長樂從學校出來后，并沒有直接回銀城，而是找了家酒店，打算在這里住一晚。

因為晚上，想回二中去看看。

等到了學校門口，許長樂才知道原來二中已經被博文中學給合并了。現在的二中，已經為了另外一所私立中學。

不過也無所謂，就想去校園里逛一逛。

二中的學生和老師們都到博文去了，但是學校依然在，甚至布局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四教學樓，一幢實驗樓，就連西場，依然是塵土飛揚的，連塑膠跑道都沒有鋪。

許長樂記得上高中的時候，每天早上跑，回去之后都是土土的。

高中和校園不一樣，高中生放學都晚，現在教學樓全都亮著燈，將行道樹照出影影綽綽的斑。

許長樂踩著這些斑，走舊時的道路。

還記得自己剛從福利院回這里不久，很不適應。

不習慣這個陌生的環境，不習慣邊都是陌生的人。很想念福利院里的阿姨們，想念的弟弟妹妹們。

也想祁言。

那時候，夢到過祁言很多次。

有時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把從著火的福利院里背了出來。有時候是跟著他到軍區大院里邊住的那段時間，他讓人教格斗，讓以后保護自己。

還有的夢就完全是虛擬的，祁言倒在泊中，任憑怎麼都起不來。

經常被這種夢嚇醒，然后就心驚跳，再也睡不著。

那段時間的神狀態非常差，所幸了過來。

悉了這里的環境，也越來也夢到祁言。

已經逐漸接，有些人出現在生命中，就是為了當過客的。

許長樂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的榮榜前。

這張榮榜已經改天換地，上邊全都是現在這個私立中學的人，昔日二中的校友名字，一個都看不見了。

后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還以為是路過的老師，直到聽見一個悉的溫沉嗓音：“許長樂？”

許長樂一轉頭，有些意外：“秦先生？您怎麼在這里？”

“一位朋友在這里讀過書，來看看。”秦晏禮道，“許小姐呢？”

“巧了。”許長樂笑了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