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菡從辛市回來后,直接去了公司,理這兩天堆積下來的事。
雖然接到了許長樂的電話讓趕快過去,也得將手頭上的事先理好。
手忙腳地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天已經暗了下來。
沈初菡剛出辦公室,就看見了梁暖。
“嫂子!”梁暖跑過來,一把抱住了。
之前和梁家人的不歡而散還歷歷在目,沈初菡對于梁暖的親熱示好有些不自在,輕輕推開了,問:“暖暖,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啊,嫂子,我哥說他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你是不是還沒消氣啊?”梁暖拽著的胳膊晃悠,“嫂子,你別生我哥的氣了好不好?我們一家人,哪還有隔夜仇啊。”
沈初菡抿沒說話。
“我堂姐梁琳已經被帶走調查了,就針對許長樂那件事,真是一個人做的,和我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嫂子,你要相信我哥啊!我沒想到堂姐竟然是個那麼惡毒的人,是我們看錯了。嫂子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秉公辦理,不會偏心堂姐,一定還許長樂一個公道!”
聽到這話,沈初菡才臉稍霽。
梁暖急忙趁熱打鐵,將包里的房產證拿給沈初菡:“嫂子你看,這是什麼!”
沈初菡看見了房產證上的地址,訝異道:“這不是那家鋪面嗎?”
“對呀嫂子,現在已經是你的了!”梁暖笑瞇瞇地將房產證拍進了沈初菡懷里,“你不是一直都想開個畫廊嗎?我媽知道了,就把這間鋪面過戶到了你名下,讓你開畫廊,實現夢想!”
沈初菡有些容:“阿姨……”
“嫂子,我媽其實很喜歡你的。那天只是我們家出了事,我哥又傷了,我媽太著急了心也不好,這才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你別往心里去啊。其實我媽自己都后悔得不行,就像找個機會和你道歉呢。”
“別,別。”沈初菡急忙擺手,“阿姨是長輩,不用向我道歉。”
沈初菡親熱地挽著:“那嫂子,你是不是不生我們的氣了?我們還是一家人對不對!”
沈初菡不開始幻想起夢寐以求的畫廊。
一直以來的奢,現在就在手里,只要點頭,很快就能實現。
手里的房產證越來也重,因為承載了夢想的重量。
剛想說好,手機上卻忽然來了條消息。
“沈老師,我到銀城了。”
是昨天心存的號碼發來的。
沈初菡急忙想回電話過去,但是想到他不會說話,又改為了發短信:“歡迎呀!你和誰來的?現在在哪里?”
“一個人,在汽車站。”
沈初菡一驚,一個人?
立刻回:“千萬別跑,在那里等著我!”
“嫂子,你怎麼了?”梁暖見臉不對,問。
“暖暖,我現在有急事,我們的事以后再說啊。”沈初菡說罷,急急忙忙地走了,就連那本房產證也重新拍回了梁暖懷里。
“哎,嫂子……”梁暖急忙去追,可是沈初菡搭的電梯已經下行了。
梁暖看著手里的房產證,然后把它狠狠摔在了地上,還跺了好幾腳。
銀城有兩個汽車站,郁輕羽現在在的那個老汽車站就在市里,沈初菡開車過去半小時就到了。
看見了汽車站前標志的雕塑,郁輕羽正乖巧地坐在雕塑前的臺階上,邊放著一個大書包。
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了過來,然后笑了一下,昏黃的燈映照出他潔白的牙齒。
沈初菡杵著膝蓋了幾口氣,忽然發現他臉上又多了幾道傷,以額頭上并排著的三個創可最為顯眼。
“怎麼弄的?又有人欺負你了?”沈初菡的目一下子變得銳利了起來,那是為老師對學生擁有的責任和保護。
郁輕羽輕輕了額頭,然后朝搖頭。
他站起來,一手拎著書包,另一只手輕輕拽著的服下擺。
他本來就比沈初菡高一些,更何況現在還站在高一級的臺階上。彎腰做出這樣的作,顯得討好又乖順。
沈初菡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這麼乖巧的孩子,怎麼總是有人欺負他呢?
“所以,你是來投奔我的嗎?”沈初菡問。
郁輕羽立刻打開書包,從里邊拿出同學張浩給他的宣傳冊,指向了“假期輔導班”那一頁。
沈初菡揚起眉梢:“你是來跟我上課的?”
郁輕羽急忙點頭。
“可是我的學生已經收滿了。”
郁輕羽急忙在書包里翻找,找出一張銀行卡塞進了沈初菡手里。
沈初菡笑著搖了搖頭。
他又找出了好幾張,全都塞進了沈初菡手里,殷切地看著。
沈初菡無奈失笑:“不是錢的問題……”
年眼里的又黯淡了下去。
沈初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他格外的心,可能這就是眼緣。一見到這孩子,就覺得特喜歡特心疼。
“這樣吧,你家長知道你來跟我上課嗎?你讓他們聯系一下我。”
郁輕羽咬了角,輕輕搖了搖頭。
沈初菡想著也是,他的家長,估計也不是什麼好父母,否則會把這麼小的孩子一個人留在那種房子里?
“你先跟我走吧,明天我跟領導說,讓你個班。”沈初菡接過了郁輕羽的書包,另一只手牽著他下了臺階。
沈初菡將他帶回了自己的公寓里。
的公寓并不大,兩室一廳,一間當臥室,另外一間當書房和畫室,里邊有一張單人床。
“你今晚先住這里,可以嗎?”
郁輕羽急忙點頭。
沈初菡著他的眼睛,認真道:“但是,我還是得聯系一下你的父母,不過你別張,我不是讓他們把你帶走,是我得告訴他們一聲,你在我這里上課,這是本分。”
郁輕羽白凈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張的表。
他忽然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沈初菡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心里一涼:“你說你的新傷,是你家長打的?”
郁輕羽輕輕點頭。
“我去……”沈初菡無語了,“還是人嗎?”
這孩子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啊,在外邊挨打,在家里也挨打?
都想帶他去報警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這種家庭糾紛,報警也是解決不了的,說不定他還要挨更重的打。
不過郁輕羽是個懂事的孩子,他雖然不想讓沈老師聯系他的家長,但是更不想讓難做。
于是他找出“爸爸”的電話,將手機屏幕朝向沈初菡。
沈初菡將這個姑且被暫定為垃圾父親的號碼存了下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名字呢。”
郁輕羽輸:“小羽。”
“好,小羽,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去我們機構。”
關好書房的門,沈初菡撥打了那個剛存的號碼,但沒人接。
只得又發了條消息:“小羽家長您好,我是銀城國機構的培訓老師沈初菡,小羽同學想加我們機構的暑期培訓班,希您能同意。我們保證,一定會照顧好小羽同學。”
幾分鐘后,那邊回復了:“學你個兒!什麼腦殘機構也配教老子的娃子?滾!”
沈初菡:“……”
就這素質,垃圾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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