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結束后，許長樂回到了臥室。

坐在臺上，看著外邊噴薄而出的朝，撥出了一個電話。

那邊接得很快，傳來秦晏禮清潤悅耳的嗓音：“許小姐，早上好。”

“秦先生，早上好。”許長樂說，“想和您說件事。”

“請講。”

“周莉昨晚死了，據說是跳樓自殺。”

“哦？”秦晏禮淡淡重復，“跳樓自殺？”

他大概明白許長樂為什麼會特意打這一電話說這個事了。

“但我覺得不像，畢竟昨天晚上我還見到了周莉，還大放厥詞讓我等著。”

“所以，你覺得不是自殺的。”

“是的，不過我認為周家人可能更需要知道這個事。”

秦晏禮的聲音似乎含了淡淡的笑意：“我明白了。”

果然，他猜得沒錯，許長樂來這個電話，就是想讓他將周莉死亡的疑點告訴周家人。

周莉的死固然可疑，但是許長樂才懶得管，讓周家起疑心，派人去查就是了。

雖然周老爺子看起來不怎麼在乎周莉這個兒，但到底也不能讓死得不明不白。

妻子意外亡，誰是第一嫌疑人？

當然是梁勝這個當老公的。

周莉的追悼會在殯儀館舉行。

許長樂穿了一條黑的長，跟著許良瀚等人一起前去祭奠。

掛滿了挽聯的大廳播放著哀傷的音樂，梁勝、梁向明、梁暖這三個人站在一邊，接來往賓客們的安。

梁勝憔悴不堪，事業上的打擊和婚姻上的失敗讓他人到中年跌谷底，證監會半個多月的調查更是耗盡了他的心神。他的頭發在短短的一個月白了一大半，垂垂老矣。

梁向明看起來神狀態還算可以，但明顯也是在強撐著。他的真實狀態不比梁勝好多，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要是再倒下，梁家可能就真的完了。

梁暖是最傷心的，哭得雙目紅腫，眼睛幾乎就要睜不開。梁勝看著心疼，輕輕攬過小兒的肩膀，讓伏在自己前。

許家人一出現，就吸引了不人的注意力。

他們全都觀察著許家這些來賓，想知道他們是不是來落井下石的。

但是許家人面，悲痛和惋惜的表擺得恰到好，既不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在幸災樂禍，也不會讓人覺得假惺惺。

許家和梁家的明爭暗斗，許多年前就開始了，在今年到了白熱化階段。以許家機被竊取為開始，估計這場追悼會，就是這場斗爭的結束。

看見許長樂和梁向明握手，旁邊有人還在小聲開玩笑：“你們說，周莉是不是想學許長樂來著？”

“學什麼？”

“哎呀，當初許家機被竊取后，許長樂不是就割腕自殺了嘛。但是命大沒死，還讓許氏科技底反彈，你看現在許氏科技發展得多好啊？”

“你的意思是，周莉也想自殺，讓自己胎換骨，救金創一把？別開玩笑了，正常人誰能這麼干啊。”

“了那麼多打擊，周莉還是個正常人嗎？我估計瘋了一大半了，瘋子干什麼事都不奇怪。”

議論的兩個人吭哧吭哧笑了起來。

人類的悲觀并不相通，即便這是追悼會，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悲痛的。

梁向明一直強裝穩定的緒在看見許長樂的那一剎那，繃不住了。

他咬牙關，一字一頓：“我媽是了你的刺激。”

酒樓外邊，周莉和許長樂還有盛玲對峙，已經不是什麼了。

“遇到問題就從別人上找原因，這就是你們梁家人的傳統德嗎？”許長樂諷刺地扯了扯角，“你覺得你媽是被我刺激了，還是被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刺激了？還是被你那個婚出軌的爹刺激了？”

梁向明恨得咬牙切齒，雙目猩紅：“你敢說這一切都和你無關？”

“當然和我有關，可以說是我一手促的。”許長樂坦然道，“不過，這不是你們活該的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說風涼話？”梁暖哭喊著嚷嚷，“我媽都死了，你還讓不得安寧！”

許長樂瞥著：“你想讓你媽安寧啊？那就把的死亡真相找出來啊。”

梁暖哭聲一哽：“你什麼意思？”

“萬一你媽不是自殺的呢？”

不是自殺，那就只能是被人害了。可是媽媽是在家里出的事，誰能害呢？梁暖不敢想下去了。

一個激靈，厲聲反駁：“你胡說！你閉！”

的嘶吼實在凄厲，滿堂賓客全都不明所以地了過來。

梁向明立刻扣住梁暖的肩膀：“暖暖，你冷靜些！”

“滾出去！滾！”梁暖指著大門口，聲嘶力竭地怒吼，“你們姓許的，從我家里滾出去！”

而這個時候，一行人從門口大步而。

為首的是周昊炎，后邊竟然跟著幾位警察。

賓客們議論紛紛。

梁向明立刻迎了上去：“表哥，你來了。怎麼還帶著……”

周昊炎沒有搭理梁向明，而是朝后邊的警察點了點頭。

幾名警察走到梁勝邊：“這位先生，我們接到舉報，你可能和周莉士的死亡存在關系，請你和我們走一趟接調查。”

滿堂賓客嘩然。存在關系，這意思不就是周莉有可能是被梁勝害死的嗎？

所有人都滿臉震驚，怎麼梁家的事一件比一件讓人驚訝？

即便梁勝不停嚷嚷著“沒有”“誤會”，卻還是被押上了警車。

周昊炎對著周莉的照鞠了三個躬，一句話都沒和梁向明多說。

仿佛他來這里，不是為了安梁家人，只是為了羈押梁勝而已。

周昊炎轉出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許長樂。

即便穿的只是一簡單的黑，在這滿堂的黑白中格外的沉寂，但是憑著的臉和氣質，也足以讓引人注目。

周昊炎穿著黑西裝，那只紋了睚眥的花臂也被黑的布料包裹了起來，兇從他的眼里顯了出來。

許長樂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兩人像是在進行無形的鋒。

現在的周昊炎，看著的時候，再也沒有了上次在宴會上的不屑和輕蔑，而是認真、鄭重地審視著。

耳邊傳來一聲“許小姐”，打斷了和周昊炎無聲的較量。

許長樂回頭，是秦晏禮和林左。

“秦先生。”略微意外。

秦晏禮向解釋：“我陪林左來。”

許長樂點頭。就說，梁家和秦晏禮沒有集，這場追悼會自然也不勞他大駕。

林左去祭奠了，秦晏禮站在了許長樂邊，看著這滿堂的黑白，忽然問：“你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