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口，哭聲從抑到放聲大哭。

厲梟霆心痛無比得把摟進懷里，語言在這一刻變得如此蒼白，他只能用盡全力把抱，希能夠借此給一些力量。

而對于厲梟霆來說，他的悲痛也毫不亞于任何人。

厲梟言的葬禮被安排在一個天氣晴朗的周末，唐婉瑩自從得知了他的死訊后，臥病在床，葬禮這天也沒能好起來。

所有的葬禮細節都是由厲梟霆一個人去辦的。

林霜坐在臺下，看到厲梟霆還是平日里那副看起來堅不可摧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的。

“哥哥，姐夫一定很難過吧？”問旁林云霆。

可問出來以后，又覺得自己問的是一句廢話。

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那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哪怕不是親弟弟，可在厲梟霆的心里緣這種東西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從厲梟言出事到現在，沒有見過厲梟霆在人前掉過一滴淚，但沒人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想起弟弟為這個家為他們所做的一切，會有多麼的絕和無助。

厲梟言的葬禮，林蔓蔓同樣沒有參加。

因為在得知他的死訊以后，也和唐婉瑩一樣悲痛絕，整個人如同被走了靈魂一般，燒了整整一天一夜。

厲梟霆就這麼陪在的床邊，一整夜不曾合眼。

林霜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哥，為什麼我的眼淚就不爭氣得一直想要往下掉啊？”

林云霆咬著牙，看起來似乎也在極力克制自己的緒。

他輕拍著林霜的后背，聲寬，“沒事，想哭就哭出來吧。”

葬禮上空響起了淡淡的輕音樂，除了厲曦月和慕奕辰留在別墅照顧唐婉瑩以及林蔓蔓以外，厲戰霖、姬雪鳶、薄梟、季時晏以及桑晚寧還有楚凜朔，都來到了葬禮現場。

在儀式過后，將由厲梟霆帶著骨灰盒，親自安葬在已經選好的墓地里。

一行人正打算起準備，負責送骨灰盒的工作人員就突然沖了出來，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骨灰盒不見了！”

“什麼？！”眾人臉一變，立馬四開始尋找。

厲戰霖追問墓地的管理人員，“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東西這麼重要，怎麼可能會不見的？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林霜也堅信是他們的疏忽，“就是，你們到底把骨灰盒放到什麼地方了？為什麼這麼不小心？”

工作人員哭無淚，“厲老爺，厲總，還有幾位小姐，我們真的沒有放，葬禮的細節都是策劃師那邊確定好的，我們也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辦事，葬禮開始之前，這骨灰盒都還好好擺放在靈堂里的。”

他干了十幾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骨灰盒被走的離譜事。

雖說厲家二去世，用的骨灰盒鐵定不便宜，可敢在這種況下盜走厲家人的骨灰，那可真是不要命了。

楚凜朔見大家都有些急了，忙跑向監控室，“我先去查一查監控。”

林云霆站在原地，垂眸思考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會不會是人作案？”

“人？”桑晚寧掃了一眼在場的人，“這骨灰盒能有什麼用？走這個東西不過就是為了財，難道說還能是為了……”

的話沒有說完，而抬起的眼神與其他人對視之后，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一種可能。

厲梟霆第一個反應過來，掏出手機給在厲家莊園的厲曦月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連響了好幾聲也沒有人接，他一邊掛斷電話撥給厲管家，一邊沖向了公墓的停車場。

林云霆和薄梟見狀，也趕跟上去把車開出停車場，留下厲戰霖和楚凜朔一起等在葬禮現場。

……

厲梟霆等人趕回厲家別墅后才明白，為何一路上他們給所有人打去電話，都沒有一個人接的。

進屋的時候，他們看見厲管家和其他幾個傭人都在屋睡著了，而慕奕辰也倒在沙發上，看起來睡的很沉。

“林云霆，照顧好你哥！”厲梟霆叮囑了一句，就快步跑上樓了。

這條他每天都要走很多遍的長廊，在這一刻卻是如此的漫長，長到好像是以分鐘來計算的。

終于，他趕到了林蔓蔓的房間，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屋的景象與他想象中一模一樣。

躺在床上的林蔓蔓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厲曦月窩在沙發上，呼吸沉沉得睡著。

這一瞬間，他的所有猜想都得到了驗證。

林霜急忙跑過去，把陷沉睡的厲曦月搖醒，“曦月，曦月，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和桑晚寧番了好幾聲，才終于厲曦月醒了。

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來，看到旁的林霜和桑晚寧，一臉懵，“你們怎麼回來了？葬禮結束了嗎？”

林霜：“結束什麼啊結束，梟言哥的骨灰盒不見了，我們給你們打電話，別墅里沒有一個人接，擔心你們出事才趕趕回來的。”

“什麼？我二哥的骨灰盒怎麼會不見呢！”厲曦月驚呼，像是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得轉頭，擔心被虛弱的林蔓蔓聽到這個消息。

可當把目落在林蔓蔓的床上時，整個人更是如遭雷擊一般愣在了原地。

“嫂子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時，走廊上響起了充滿的腳步聲，薄梟似乎是從慕奕辰的口中問出了什麼，急急忙忙跑進來，“有人在他們的午餐里下了藥。”

其他人依舊是沉默著的。

因為他們都猜到了唯一的一種可能。

而第一個發現林蔓蔓不見了的厲梟霆顯得異常冷靜，他淡淡開口，“我知道，是蔓蔓做的。”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得放對他們沒有任何傷害，卻足以讓他們陷昏睡完全察覺不到外界的聲音，這一點只有蔓蔓可以。

厲曦月有些急了，“哥，那你還愣在這里干什麼？趕快派人去把嫂子找回來啊！”

剛想出去通知厲家的保鏢，厲梟霆就沉聲住了，“不用了。”

厲曦月愣了一下，想要問些什麼，最后像是明白了厲梟霆的意思，把所有的話默默咽了回去。

他們都清楚，林蔓蔓不會對厲梟言的骨灰盒做什麼，瞞著所有人帶著厲梟言的骨灰盒離開，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沒有人再說話，整個屋子里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氣氛。

薄梟走到厲梟霆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第一個走出了房門。

接著桑晚寧和林霜也離開了。

厲曦月無奈得看了他一眼，最終也沒再說什麼，退出了房間。

……

帝都孤兒院后山里，林蔓蔓獨自一人完了這場一開始沒有能完的葬禮。

雙手捧著骨灰盒，將它小心翼翼得放置在自己提前就已經準備好的墓地里。

這個地方，是曾經林蔓蔓和厲梟言定之。

其實很早之前，和厲梟言就曾經討論過關于生死的話題。

那個時候的厲梟言，還不像現在這樣悲觀。

他握著林蔓蔓的手，說可以的話他不想要進公墓，不想跟一群他不認識的人埋葬在一起。

他喜歡安靜一點，就像他們現在這樣。

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說，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看櫻花盛開。

所以，林蔓蔓把他帶回了他們曾經定的后山，為了不讓其他人打擾，甚至直接買下了這座山，在山下設置了關卡，不讓其他人再上來。

“梟言，現在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來打擾你了。”

他是為了救自己而死，只是現在不管做得再多，也沒有辦法再挽回他的生命了。

林笑站在林蔓蔓的后，沒有上來。

只是看著把骨灰盒放好，合上棺蓋，又放下一束厲梟言最喜歡的向日葵后，他才走了上來。

“老大，厲家別墅那邊已經知道況了，現在您想做的事也已經做了，要不還是回去吧？”

林蔓蔓思索了片刻，緩慢而又遲疑得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要是回去，這件事興許還能解釋得通，姑爺肯定也不會責怪你的，可要不您不回去……”

剩下的話，林笑沒有再說出口。

甚至連林蔓蔓失蹤以后，整個厲家沒有派出一個人來尋找的事，他也沒敢說。

他不知道該如何跟林蔓蔓開口，更害怕自己曲解了厲梟霆的意思，會讓他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

畢竟，老大跟厲二過去的關系，實在是無法忽視，而厲二又是姑爺的弟弟，這不管是知道況的還是不知道的況，看見發生的這一切都只會想著，林蔓蔓是選擇了厲梟言而放棄了厲梟霆。

盡管，林蔓蔓從始至終都沒有這樣的意思。

“讓我先一個人靜一靜吧。”林蔓蔓揮手示意，林笑點了點頭，轉回到了車上。

林蔓蔓坐在地上一點點撕開手里的冥幣，小心翼翼放面前已經燃燒起的火堆里。

城市里的公墓很會做這樣的事，可對于林蔓蔓來說，這大概也是一種心理的安。

過去沒能為厲梟言做的事，在他走后，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代替。

與此同時，在茂盛的灌木林中，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站在高，目深沉而又悲傷得看向墓地前的林蔓蔓。

帝都的天氣已經接近了盛夏的尾聲，樹上原本綠油油的枝椏都已經逐漸變淺淺的黃，要不了多久，就會迎來萬蕭條的秋季。

厲梟言就這麼看著冷風中穿得單薄的林蔓蔓，心里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苦。

如果可以的話，他多想此刻能夠走上前，為披上一件外，告訴不用為了自己這樣的人傷神難過。

從他在海域險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了。

這段日子，他一直躲在暗，看見父親因為他的離世，在書房里嚎啕大哭。

也看見母親臥病在床，食不下咽。

一向淡漠的哥哥，在無數個黑夜里起，翻出他們兒時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書房里彌漫的青煙，似乎從未斷過。

可即便是這樣，厲梟霆在人前還是要裝作堅強，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他打倒。

還有蔓蔓……

也幾乎是于崩潰的邊緣。

無數個瞬間，都讓他想要重新走回那棟他從小生活的別墅，告訴眾人他還活著的消息。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回不去了。

“你真的不過去看看嗎？看起來真的很傷心。”后傳來若影略帶遲疑的聲音，也打斷了厲梟言的思緒。

“不了。”厲梟言眼神里的悲傷在一霎那收斂了起來，他的聲音很輕，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若影看得出來，厲梟言不是那麼狠心的人，但他卻偏偏要裝出一副狠心的樣子。

究其本，大抵還是因為他的病。

“我記得首領曾經說過，林蔓蔓是有名的神醫，也許你的會有辦法幫你治療，你不如……”

剩下的話沒有再說出口，只是眼神復雜得看向他。

一個人，是不應該阻止他奔向更好的生活，這一點，若影也是從厲梟言上學到的。

所以如果說林蔓蔓真的可以治好厲梟言，那麼換做那個暗的人，也是心甘愿。

然而，厲梟言最后的話卻打消了的念頭，“我不會回去的，我早就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厲梟言了，回去也只會讓所有人都痛苦，死亡對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他們只會傷心一陣子，等這段時間過去以后，一切就都結束了。”

厲梟言被若影救下，醒來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去尋找一副跟他型差不多的尸，毀壞之后丟進海里。

之后在警局進行dna鑒定之時，若影溜進去更換了樣本，也就讓所有人都相信了他已經死去這個消息。

若影知道，從他決定讓自己去做這些事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打算，也就不再勸了。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治病。”很簡單的兩個字，聽起來卻讓人格外揪心。

若影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在厲梟言不舍轉的那一刻，堅定地跟在了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