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領導大兒子去找他的主治醫生，用了一些威脅的手段。

主治醫生無語極了，暫時不把況跟病人說，這是醫院的要求。

而且這也是為病人好，好吧？

結果徐領導這個大兒子，竟然還利用自權力，威脅上他了。

他真恨不得直接就去徐領導病房，把一切都說出來，直接絕了徐領導的希！

一個人最害怕的，就是沒有希，尤其是病人，更別說這種得了絕癥的病人。

生命里沒了，還走得下去？

本著一名醫生最基本的守，這位主治醫生沒有沖地跑去找徐領導，而是跟徐領導大兒子說，“這件事，我需要跟醫院匯報。要知道況是你們的權利，你可以當面跟我們院方談。”

對此，徐領導大兒子沒有意見，跟誰談他都不覺得自己不住。

于是這事就變了秦舒跟徐領導大兒子涉。

秦舒面對的是徐領導的大兒子，又不是徐領導本人。

他直言說，“你非要知道，我也不瞞你，徐首長癌細胞基數太大，但打進他里的藥能夠殺死的癌細胞數量是有限的，目前只能做到殺滅癌細胞的速度盡量趕超癌細胞復制的速度。”

對“癌細胞數量”這些，徐領導兒子心里是沒有太清晰的概念的，所以秦舒說的這些話，他理解得就不是特別好。

秦舒看他眼里有一迷茫，干脆拿來一張厚點的紙，裹一個斗的形狀，底下稍微留了一個小。

然后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往里面澆水。

“這斗里面的水，就是徐首長里的癌細胞，如果這些癌細胞不再分裂復制，通過治療慢慢殺死它們，底下流出來的水就是被殺死的癌細胞，這樣是不是慢慢就能好了？”

徐領導大兒子點點頭。

“可是癌細胞每時每刻都在復制，復制就會有增加。”他

他又繼續往斗里面倒水，“如果流出的速度，跟倒的速度持平，斗里面就會一直保持一定的水量，這些癌細胞清除不干凈。徐首長現在的況，差不多就是這樣。”

“那把底下這個弄大一點不就可以了？”徐領導大兒子說。

秦舒一笑，“也不是不可以，加大藥量，把殺滅癌細胞的速度提上去，這些癌細胞就有被清理干凈的一天。”

“可是，”他頓了一下，轉折道，“我們每天都有做分析，該增加藥量的病人，我們都會增加，但這些藥不是可以無限增加的，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直接二十四小時不停大劑量給病人輸藥，那不是飛快就能把病人的病治好了嗎？”

這話，徐領導大兒子聽明白了，藥品不是能夠無限使用的。

秦舒攤手，“現在況就是這麼個況，徐首長用藥的量不能再加。”

他還故意問了一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最開始的時候，那些征集來的癌癥病人用藥沒幾天，都開始嘔吐腹瀉？那就是用藥量超過了他們的承范圍。”

他又拍了拍徐領導大兒子，“你非要知道徐首長的況，又健康，我就跟你說了，至于要不要跟徐首長說，你考慮吧。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當一個人看不到的時候，他的就會迅速衰敗下去。好人都頂不住，更別說一個病膏肓的老人。”

他都這麼說了，徐領導大兒子還敢把打聽到的況告訴徐領導？

什麼也不敢說，徐領導大兒子只能含糊其辭地搪塞著。

又過了半個月，癌癥病人們服藥一個月，徐領導服藥二十二天。

徐領導開始覺自己越來越差，之前那種還能夠維持先前狀態的覺沒有了。

他能進口的東西越來越，偶爾剛吃過東西就會吐出來。

甚至偶爾他還能看到自己吐出來的東西里面，有，并且越來越多，這讓徐領導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

在他服藥滿一個月的時候，他的大兒子再也搪塞不過去，在被徐領導問不得已的況下，他只能說出了徐領導真實的狀況。

徐領導理解之后，只覺得嚨一陣腥甜，哇地一聲吐出一口來。

這回不是嘔吐里伴著，而是實實在在一口污。

“老徐！”

“爸！”

徐領導妻子跟兩個兒子同時驚出聲。

他們把徐領導扶起來躺到床上，徐領導上掛著，整張臉已經慘白得沒有一點。

他們急把醫生過來，醫生查看一番之后，眉頭擰一個疙瘩。

“出去說吧。”他說。

徐領導費力出一只手，“就……在這里說！”

醫生看看徐領導的家人，之后才說，“您的癌細胞在用藥之后，能夠維持在一個水平，但沒辦法再進一步，使殺滅癌細胞的速度大過癌細胞的速度。

“事實上，癌細胞會逐漸產生耐藥，它們分裂復制的速度會漸漸打破這一平衡。并且在治療的過程中，它們會繼續擴散，危害別的健康。”

他快速抬眸瞥了一眼徐領導，“您已經有多個遭到侵害，這些會日益衰敗下去。”

后面“直到各個衰竭死亡”醫生沒有說，但像徐領導這樣的人，他自己就能想明白。

徐領導微抬著的手，重重落到病床上，整張臉看著都灰敗了。

醫生抿了抿，又說，“其實我們征集過來的癌癥病人，當初跟您病差不多的有很多，還有一些比您更加嚴重的，他們是出現了不適況，才來醫院，最后被確診為癌癥的。

“不過這些人知道用上藥之后，哪怕不能徹底治好上的病，但讓癌細胞擴散得不那麼快，就能延長一年甚至兩三年壽命，一些人 還是很滿足的。

“這種樂觀的心態也能幫助他們戰勝一些病魔。

“徐首長，還請您保持樂觀心態，這對您的病肯定有好。”

徐領導閉著眼睛，就跟已經不行了似的。

醫生沒有再說什麼，嘆了口氣離開病房。

病房里的徐領導，他能樂觀起來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一心想著能治好病，為了能夠提前用上藥，他不知道使了多手段。

在這樣的位置，他哪里舍得幾個月之后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