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別墅。

薄傾墨扶慕初棠下車：“我讓傭人帶你在外面轉轉，看看風景，我去見一面很快就回來找你。”

莫名其妙。

很見不得人嗎？

慕初棠不認為失憶是多丟臉的大病：“你是我未婚夫，你的救命恩人，我為什麼不能見？”

“病了，見不了太多人。”

借口。

不過，慕初棠不介意給他們騰出地方：“他們家院子布置得很好看，你最好祈禱我能找到秋千，不然，我就去找你。”

“寶寶真乖。”

薄傾墨慕初棠腦袋，調皮的躲開，使得他的手撲了空，薄傾墨也不惱，轉頭吩咐保鏢和司機寸步不離的照顧好。

貴客的朋友也是貴客。

季家管家親自接待慕初棠：“慕小姐，這邊請。”

云城的春天來得早。

過完年，花園里已經姹紫嫣紅。

慕初棠手隔空過一枝黃迎春花：“聽說你家小姐是他的恩人，什麼名字？”

“末嫣。”

原來是，薄傾墨相冊其中一個相簿就末嫣，原來，他相冊里不僅有這個未婚妻的照片，另一半則是季末嫣的，可見季末嫣在他心中分量……

“他們關系很好？”

管家在慕初棠臉上沒看到嫉妒和羨慕的緒，滿是不在乎，本不像人間該有的吃醋緒，納悶，難道，是薄三爺單方面喜歡慕小姐？才拋棄了末嫣小姐？

“你在想什麼？”慕初棠往前走幾步欣賞含苞待放的芍藥。

管家忍不住替自家小姐說話：“小姐和薄三一起在國外讀書治病多年，相依為命，說是世界上關系最好的人也不為過。”

“是嘛。”

原來薄傾墨和分開的那幾年，是在國外陪伴季末嫣……

什麼妹妹。

什麼恩人。

蒙上一層道德高尚的外，他們孤男寡生活在國外，睡過嗎？

慕初棠不小心掐斷一朵芍藥花，滿含歉意的捧在掌心：“你是無辜的，抱歉。”

慕小姐還是在乎薄三爺，管家嚇得不敢再多言。

花園有一架雙人秋千，四周纏繞盛開的花朵。

管家命人送來茶水點心，臨時接到電話：“慕小姐，我有事先失陪了，待會有傭人過來伺候你。”

“好。”

慕初棠獨自坐在秋千上，搖晃幅度稍微大一點，保鏢就過來制止，說對孩子不好，一看就知道是薄傾墨留下的吩咐。

很快玩累了。

閉上眼睛懶洋洋的靠在秋千上，曬太睡覺。

“慕初棠？誰讓你過來的？”

迷迷糊糊有人名字，疑問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善。

接著響起腳步聲。

語氣更惡劣。

“我姐姐家里不歡迎你，滾出去，看見你這張臉就煩！”

好吵。

慕初棠愜意的輕輕擺手，連眼睛都沒睜開：“你們把趕走。”

“是。”

一名保鏢過去趕人。

辛禧力氣小，掙不開，被保鏢魯拽著離開，嚨喊破音：“不要臉的狐貍，你怎麼不去死？把我姐姐害這樣還有臉過來做客，心腸惡毒的賤人，遲早下地獄！”

哦。

是季末嫣的迷妹。

“等等。”慕初棠悠然睜開眼：“把帶過來跪下。”

撲通~

保鏢將人摁跪地。

“放開我！”

辛禧哪過這種屈辱對待，奈何雙手被保鏢在后背，彈不得，對上眼前高高在上的慕初棠，氣得眼睛幾乎噴火。

“剛懷孕就好大的威風，敢扣我。等孩子生下來，你不得把季家拆了？”

慕初棠打開包包取出那朵芍藥，細看花瓣紋理：“他們又沒惹我，倒是你出口臟，惹到我了哦。”

“我說的全是實話，你這個足別人的第三者，能把我怎麼樣？事傳出去，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不勞你心。”慕初棠說：“我最近足不出戶的養傷，見不到外人，聽不到流言蜚語。”

傷？

辛禧上下打量一番慕初棠，看不出來哪里有傷，薄傾墨打了？

“盯著我看做什麼？”慕初棠不喜歡別人直勾勾的審視目：“不道歉，就卸一條胳膊。”

保鏢領命：“是。”

辛禧沒想到短短半個月不見，慕初棠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你敢！這是在季家，不是你男人薄傾墨的地方，有末嫣姐姐護著我，我看誰敢手。”

下一秒咔嚓一聲。

保鏢抓住的左胳膊稍一用力，臼，胳膊失去生機直直垂下去……

“啊——”

慘聲響徹云霄。

.

二樓。

閨房散漫藥香。

終于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簡單關心幾句，便開門見山的質問。

季末嫣氣急攻心：“不是這樣的，傾墨，你相信我，司念在騙你咳咳咳咳……”

沾手帕掉落在地。

薄傾墨背對立在窗戶邊，從這里能看到后花園的慕初棠，犯懶，了一會兒秋千就開始小憩。

腥味散開。

引得他厭惡的皺起眉頭，折回來撿起手帕扔進垃圾桶，倒一杯溫水遞過去：“你最好能說服我。”

“謝謝。”

季末嫣靠在床頭大口大口息，喝口水沖淡中味，短短兩天瘦了一大圈。

記憶拉回13年前。

“我跟隨家中長輩到薄家老宅做客，因為不好很自卑，我不敢和其他小孩說話，獨自跑去外面氣。老管家擔心我出事就跟在我后面。明明是寒冬臘月，卻遠遠瞧見你的院子里開滿海棠，好特別，讓人一眼就看到了。老管家拉住我說里面住的三爺不喜歡熱鬧，讓我不要進去打擾。我趁他不注意，溜了進去，滿院海棠花爭奇斗艷，卻不見傳說中的三爺。我走進屋，沒有暖氣，凍得我瑟瑟發抖。再然后，我推開臥室門看到摔倒在地的你，已經失溫，呼吸微弱，我第一次看到比我還差勁的小孩……”

恰恰相反的說辭。

司念說，是老管家帶路并強制命令季末嫣進去救人。

季末嫣卻說，是貪玩主跑進去賞花，機緣巧合救下人。

前者是安眼線。

后者是救贖。

薄傾墨深深注視容憔悴傷的季末嫣，不知不覺間已瘦骨嶙峋，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吹倒，上個月出國做的手效果不佳，適得其反。

“你相信我嗎？”季末嫣握水杯淚眼汪汪的詢問：“傾墨，相13年，我有沒有說謊，你一眼能看出來。”

沒撒謊。

至，從的言行舉止捕捉不到撒謊痕跡。

薄傾墨沉思片刻：“這些年，你和父親私下有聯系？”

“沒有。因為你不喜歡你的父親，我自然不會做令你反的事。況且，薄老爺貴人多忙事，你都見不到他，我哪里有資格和他搭上關系。”

那就說不通了。

如果末嫣沒有背叛他，不是叛徒，沒有將消息傳遞出去，父親憑什麼對他了如指掌？

“咳咳咳……”

季末嫣病懨懨的咳嗽兩聲：“但是13年前你獲救后，薄老爺找過我。”

“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咳咳咳咳我的好麻，好難，傾墨，幫我好不好？”

薄傾墨從季末嫣手里接過水杯放回去，行為克制，態度疏離：“初棠在樓下等我。末嫣，我希你坦誠些，別耍那些小手段。”

“我耍手段？”季末嫣委屈：“以前我臥病在床發麻，你會溫有耐心的幫我摁，為什麼這次不行？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

其實，知道答案。

因為慕初棠。

一個以下犯上、費盡心思爬上主人床的賤奴，憑借幾分姿，搶走了所有的專屬待遇！

現在慕初棠還懷孕了。

而這副子，別說懷孕，連肢接都承不住……

“是我變了。”薄傾墨承認：“我上了初棠，不代表我不管你了。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我會養你一輩子，甚至可以為你去死。但是，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樣事事以你為先。”

季末嫣嗤嗤苦笑。

他們的13年，比不過和慕初棠廝混的四個月，可笑，不就是不……

“傾墨。”

季末嫣打起神坐起，散落下來的長發別到耳后：“說你我，我就告訴你薄老爺那次跟我說了什麼。”

“不可——”

薄傾墨剛吐出兩個斬釘截鐵的字，傭人突然闖進來。

“大小姐，薄三，大事不好了，辛大小姐的胳膊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