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天在醫院里,無意接到那個電話,沈熙也真的有點懷疑,這會不會是周聿深搞的苦計。
沈熙搖搖頭,“不是的,他現在已經完全都想起來了,跟之前記憶混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溫迎:“哦。難怪他現在跟我說話的架勢,跟之前不太一樣。那這記憶還不如不恢復,雖然說之前也沒那麼好通,但是比現在要好很多。”
夜里。
沈熙輾轉反側,怎麼樣都睡不著,閉眼就是父母慘死的樣子,大片的鮮充斥在眼前。
讓本沒有辦法安寧。
覺得自己大概需要一點酒來讓自己平靜下來,輕手輕腳的起,先看了看小翼,又看了一眼溫迎。而后下床,出了房間,也沒穿拖鞋。
走廊上沒有開燈,一下子看不清楚周圍,可卻敏銳的聞到了一煙味。
很淡,可又那麼清晰。
慢慢轉頭,等適應了黑暗后,慢慢看清楚了站在黑暗里的人。
夜深人靜。
明明什麼都沒看清楚,可沈熙卻好像能夠看到他的眼睛,想象得到他此刻臉上是什麼樣的表。
沒有穿拖鞋,腳底著冰涼的地面,那種冷意從腳底心一點一點的蔓延至全,連指尖都沒有放過。
長久的沉默后,沈熙準備就這樣下樓。
剛往前走了一步,周聿深沙啞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喝酒去樓上。”
他一下便猜中的心思。
沈熙停了停,說:“我不喝酒,只是有點,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周聿深:“哦。”
這一聲回應十分簡短,可沈熙還是能聽出來,他語調中藏著的寂寥和嘲弄。
他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沈熙不想去共他的境,只是這一刻,的腦子里莫名閃現出他小時候,一個人藏在樓梯后的暗角里,的舐傷口。其實,周聿深的心從來都是孤寂的,即便他在外面看似有很多朋友,但沒有幾個是真的能走到他心里去,真正的了解他心底的那份脆弱。
他只是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看起來肆意妄為。
他是用這些來掩蓋脆弱的自己而已。
當然,他也是真的不做人。
沈熙用力抿了下,最終心,一步步下了樓。
在廚房里翻騰,當然不是來吃東西的,心不好,哪里有什麼食。冰箱里有幾瓶啤酒,倒也能過一下癮頭。
正要拿的時候,后傳來腳步聲。
猛地轉頭。
還是周聿深,他說:“我記得有小孩吃的蛋面。”
“你要吃嗎?”
沈熙挪步,把位置空出來,并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的目飛快的從周聿深臉上掃過,說:“太麻煩了。”
周聿深:“我做也會麻煩?”
沈熙頓了幾秒,仍然點頭,說:“麻煩。”
周聿深:“那你準備吃什麼?”
沈熙咬了下,“你不去睡覺嗎?”
周聿深搖頭,“之前都睡了那麼多天了,不想睡。”
沈熙嘀咕,“那跟睡覺怎麼一樣。”
“你去外面坐著,我給你弄吃的。你也別挑三揀四,做什麼你就吃。”
他不再過問意見,直接把沈熙拉開,從冰箱里拿了幾樣食材。
沈熙拉了下他的服,說:“別做了,我確實是想喝點酒。”
周聿沈作沒停,“喝酒也需要下酒菜。你去三樓挑酒,我稍后上來。”
沈熙本來還想說點什麼,最終作罷,周聿深也不是愿意退讓的人,說不樂意跟他一起喝酒,他就能隨心意嗎?
三樓,有個專門放酒的房間,酒的品種滿多的,而且每種都只有一瓶,像是珍藏品。
這讓沈熙本不敢隨便拿。
等周聿深上來,都沒挑出一瓶酒,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發呆。
太過于出神,周聿深進來都沒有聽到。
“酒呢?”
沈熙聞言,回過心神,說:“這些酒我看都不一樣,我選不出來。我就只是想隨便喝點,太貴的話,還是算了。”
周聿深把手里的吃食擺在桌子上,自己去找了一瓶白葡萄酒,度數剛好,而且味道也還不錯。
沈熙看著盤子里的小吃,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簡直像是從外面買回來的。
周聿深在對面坐下,說:“鄭封給我準備的,正好我自己吃不完。”
沈熙:“我說嘛,再怎麼厲害,這幾樣東西也不可能能在這麼短時間里做出來。”
周聿深給倒酒。
沈熙拿了個黃油年糕,這一款肯定是送的,周聿深不怎麼吃甜品的。
不過盤子里有兩款甜點,適合現在的沈熙吃的。
吃點甜,心能稍微好一點。
周聿深抿了口酒,看吃完一個黃油年糕,又預備拿第二個,隨口問:“味道還可以?”
沈熙點點頭。
這會,兩人之間的氣氛還算和諧,兩人也都比較平和。
周聿深看著吃的停不下來,也不出聲制止,單手撐著頭,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吃東西。
沈熙一口氣吃了三個黃油年糕,然后就膩住了。
囫圇喝了一口酒,也沒嘗出酒的滋味。
又連著喝了兩口,這酒的葡萄味很濃,喝著都有點不像酒,里的甜味比酒味更多。
隨后,沈熙就開始認真的喝酒,沒什麼說話的,便自顧自的喝。
周聿深也沒制止,其實這酒的度數不高,但也不低。這樣喝的話,稍后可能就會產生后勁。
不知過了多久,沈熙覺到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拿過酒瓶,想要找一找酒度數,卻發現包裝在酒瓶上的紙,除了一些涂畫,什麼介紹都沒有。
突然,發現藏在涂當中,有一個Q版的卡通人。
由于房只開了幾盞燈,卻不是照在他們這邊,就看的不是那麼清楚。正要起,周聿深手握住酒瓶,順勢將酒瓶放在桌上。
沈熙沒多想,道:“這個,這個上面怎麼沒有度數啊?什麼都沒有。不會是假酒吧。”
周聿深:“放心。你是假的,酒都不會是假的。”
沈熙皺眉,抬起眼不高興的瞪他一眼,“你才是假的呢。”
很明顯,已經有醉意了。
周聿深也不反駁,“是啊,我是假的。”
沈熙鼓了下臉頰,說:“你以為我喝醉了?我告訴你,我現在腦子清醒的很,甚至要比喝酒之前都清醒。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不要覺得,你去幫我做危險的事,我就會回心轉意,我不會的。我絕對不會,我沒有要你幫我。”
“你其實只要保護好小翼就可以,若是我有什麼意外,那你就盡到父親的責任,好好的把他養長大。我要是運氣好,能功把人絆倒,那從此以后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周聿深把酒瓶放在腳邊,說:“你就那麼放心把小翼給我?不怕我像控制你一樣控制他嗎?”
沈熙笑了笑,“他到底是你的兒子吧。對待自己的兒子,肯定不會像對我那麼狠。”
周聿深:“那萬一,我之后娶了老婆呢?你能保證后媽能對你的兒子視如己出?”
沈熙不想聽他說這些話,覺得很煩。
周聿深:“孩子可是你拼死了生下來的,你現在打算不管他了?那你一直折騰個什麼勁。”
沈熙:“你真有病。現在況不同了好嗎!咱們能不能說現在,不要說以前了?你是覺得你以前很好是嗎?你可能是很好,但對我來說,你的那些‘好’我真是無福消。”
周聿深:“如果我說,這些爺爺教我的呢?”
沈熙厲聲反駁,“你現在要把責任推到爺爺的上去了?他是為了我好,現在想來,他那麼執意要把我嫁給你,是為了讓你保護我。”
這樣想。
周聿深無聲的笑,“又了?”
沈熙不理他,自顧自的說:“所以我就更不能再牽連你,你也不能死,你得好好活著,好好經營公司,不要讓爺爺失了。”
周聿深:“你是在跟我說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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