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琪的那只侏儒兔就趴在的前,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黑不溜秋的桂圓眼直勾勾看著宋琪。
宋琪手著它的小腦袋,語氣里沒有毫的猶豫,仿佛都不需要多考慮一秒,“我真沒有做好開啟一段新的準備,也沒有這樣的打算。”
夏天怕再說下去會到的傷心事,想到不該想的人,又說:“這江家的小公子也真是的,非要知道你喜歡什麼花做什麼,變著法兒地送不就好啦?”
宋琪很淡地笑了一下,有點無奈也有些難為,“他就是每天往我辦公室送一束,送了大半個月多了,我說這里面都沒有我喜歡的花,讓他別再送了。”
夏天“哇哦”一聲,“看來是我小瞧人了,他還會。”
紀慈胳膊肘了夏天,笑說:“八卦好了嗎?手機能還我了嗎?”
夏天做了個笑得很夸張的表,眼睛都瞇,“不好意思哈,這就還給霍太。”
夏天歸原主,起去浴室洗了個臉,敷上面。
紀慈和宋琪平日里打視頻也就是聊聊日常,彼此分生活的近況,今天亦是如此。
*
霍氏有個和政.府合作的項目,上頭領導極為重視,為表誠意,今晚的飯局霍有深親自出席作陪。
這個項目姚氏也參與其中。
結束時,霍有深和姚益親自將領導送至來福的門口。
部級領導,不好怠慢。
姚益給霍有深遞去一煙,“回去坐坐?”
霍有深抬眸睇一眼姚益,沒接那煙,“喝茶可以,煙就算了,老婆管得嚴。”
姚益收回手,把煙咬進里,金屬打火機的砂,舒出一口,失笑:“能不能低調些?”
霍有深慵懶地抬了抬,“那豈不是錦夜行?”
兩人回了方才的包間,坐在屏風后的梨花木茶臺,侍應生早已為他們備好了蘇州明前碧螺春。
霍有深大馬金刀地坐著,慢悠悠地飲茶,等姚益開口。
姚益將煙捻滅在煙灰缸,然后慢條斯理地端起白瓷蓋碗,將茶湯倒茶盞,飲一口,繼而掀眸,“江家的老幺在追宋琪。”
霍有深眉眼微挑,拿起桌上的金屬打火機把玩,纖長指骨靈活地掀開蓋子,又干脆地闔上,循環了幾次,然后又將它扔到桌上,他轉頭看向姚益,淡笑道:“你想怎麼做?”
姚益笑意短促,一雙桃花眼只盯著茶盞里的茶湯,“他小了宋琪四歲,不合適。”
霍有深輕笑一聲,揶揄道:“當初你大四歲,怎麼就不覺得不合適了?”
姚益抬眸覷霍有深一眼,“那能一樣?”
“老姚,我就把話放這兒,江家那小子今天就算只小了人宋琪四個小時,你也一樣覺得不合適。”
霍有深一雙凌厲的雙眸過于敏銳,輕易就將姚益的那點心思看穿。
姚益自嘲般地低笑一聲,沒說話。
霍有深低頭給紀慈發一條信息,和說稍微晚一點去接,然后鎖屏,將手機隨意往桌上一放。
“你到底怎麼想的?”霍有深問。
姚益抬眸,重新看向霍有深,“有深,我想過得好,我原以為只要過得好,哪怕將來和別的人牽手步教堂,只要那個人足夠好,我也會祝福。”
姚益的長相太過風流俊俏,一雙桃花眼格外人,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人也會對一人用至深,“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有深,我只是知道有人在追求,我就沒辦法淡定。”
霍有深沒說話,食指指尖在茶盞的杯口挲。
“有深,我不知道宋琪要是答應他我會沖到做出什麼事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這顆卑鄙又自私的心,嫉妒到快瘋了。”
姚益煩躁地又點上一煙。
霍有深其實煙癮也犯了,手從袋里出一盒小小的薄荷糖,打開,敲出一顆扔進里。
清涼的薄荷是下了對尼古丁的癮。
霍有深把裝著薄荷糖的鐵盒遞出,“點,嗆得慌,吃這個醒醒腦子。”
姚益這人從小也壞,就算他媽只是個二房太太,他也沒怕過誰,大房的孩子他也照樣打,哪怕次次領罰,也毫不影響他下一次出拳的速度。
姚益上的倨傲與霍有深的截然不同,霍有深的倨傲是斂的,深沉蘊藉的,是上位者天生的冷峻與傲慢。
而姚益的倨傲是流于表面的,人一看便知,這人是驕傲且狂妄的貴公子。
可偏這樣一個狂妄自大的人只服霍有深一人,他沒聽過誰的話,也沒信服于任何人,除了霍有深。
煙灰積了長長的一截,最后撲簌掉落,落在姚益那雙手工定制的皮鞋上。
他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然后將煙掐滅,接過霍有深的薄荷糖。
霍有深的聲音低而沉,他看向姚益認真地問,“所以你到底怎麼想的?”
薄荷糖清涼,卻片刻不能緩解姚益心口的滯悶與煩躁。
“陳家怎麼說,也算幫過我。”
霍有深“呵”一聲,“陳道臨那個老狐貍,如今趴你上吸,也真不怕自己撐死。”
姚益輕勾了勾。
陳道臨是陳玨的父親。
霍有深一針見,“他們兒不假,將兒養一個優秀的人也是不爭的事實。但是老姚,倘若兒真的比利益更重要,哪怕兒再堅持,你會將自己的兒嫁給一個永遠不可能的人嗎,眼睜睜看一頭撞死在南墻?”
姚益眼皮微跳。
“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的易,恩多有點,但要搭上你自己的后半生真不至于,陳家如今在你上得到的,早已遠超過他們付出的,是一筆再功不過的投資。”
霍有深從姚益手里拿過薄荷糖的盒子,又敲出一顆扔進里,“商業聯姻,政治聯姻,注定是一場商人之間的易,他們幫你的,你已經倍數奉還,你沒欠他們陳家的。”
包間里過于安靜,只有水壺里水煮沸的聲響。
霍有深浸商場這麼多年,對于利弊的分析是一貫的敏銳犀利,他上的果決與狠戾像森林之王的,令人不得不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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