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裝,這才沒被凜冽洶涌的北風吹冰塊。
下了地鐵,公司樓下的除雪工作還沒做完,及踝短靴踏出淺淺一排腳印,今天到得早,電梯里還沒什麼人。
上午工作效率最高,校對完前天的譯稿,打包發到負責人的郵箱,溫書棠起去茶水間泡了杯拿鐵,又站在窗邊放松了下盯屏幕盯到酸脹的眼睛。
走回工位,無意瞥見后頭那個新來的小實習生正在捂著臉抹眼淚。
Transline在業一向以高標準嚴要求著稱,對待實習生也不會放寬底線,就連溫書棠剛來那會兒都頻頻崩潰,更別說是其他沒怎麼接過社會毒打的新人。
眼見小姑娘越哭越兇,肩膀抖得跟篩子一樣,放下咖啡,了兩張紙走過去,半俯下關切道:“怎麼了?”
“是工作上遇見什麼問題了嗎?”
接過紙巾,掉七八糟的淚痕,孩吸了吸鼻子說不是。
“那這是怎麼了?”
剛想開口,眼淚又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先別急。”溫書棠輕拍肩膀,聲安,“有事慢慢說。”
十多分鐘后,在斷斷續續的語句中,把來龍去脈了解了一遍。
孩不是京北人,也不在這里上學,是為了實習才專門過來的。
找房子那會兒,沒經驗又急著住,火急火燎地定了個合租,可明明商量好是生室友,搬進去才發現住在另一間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膀大腰圓,每天回家很晚擾民不說,還滿酒氣地砸門來擾。
不了想要退租,沒想上的是黑心中介,憑空拿出一堆不合理的條款,不僅不把房租退給,反而倒打一耙地讓索賠一大筆損失費。
家里父母年紀很大了,又不好,怕他們跟著擔心,不敢和家里人說,只能一個人憋在心里想辦法。
可就在半小時前,那個中介又發來消息,說不賠錢就要到法院起訴,讓往后一輩子都沾上污點。
小姑娘剛過二十,本科都沒讀完,哪經得起這番恐嚇,太害怕就沒忍住哭了。
溫書棠那時運氣好,沒有通過中介搭橋,上了一個格隨和的房東,所以這方面經驗不多,靠著一些常識問:“那你手里有合同嗎?上面是怎麼寫的?”
孩晃晃腦袋,眼尾哭得通紅:“當時只做了口頭協議,而且……”
意識到自己這次犯了天大的蠢,語氣漸漸弱下來:“我的學生證也抵在他們那。”
“啊。”
事比想象中更糟糕,溫書棠也不太能拿得定主意,犯難地咬著:“這樣吧,午休時我陪你去找那個中介談談,如果說不通就報警。”
“好。”孩被打了一劑強心針,激又淚眼婆娑地看著,“棠棠姐,真的很謝謝你。”
想起自己剛到京北那陣,大虧小虧也吃了不,溫書棠了的頭:“沒事。”
那家房屋中介所離Transline不遠,在一條偏僻的巷道中,門店很小,外面掛著一塊不起眼的招牌。
進門前,溫書棠打開了錄音功能,又把手機調到報警界面,以備不時之需。
過門檻,濃烈的煙酒味迎面撲來,破舊木桌里坐著一個禿頭男人,翹著二郎,面相看起來狡詐又險。
實習生言語怯怯:“棠棠姐,就是他。”
溫書棠點點頭,走上前自稱是表姐:“你好,我們想來談一下退租的事。”
“有什麼好談的?”男人不耐煩地抬頭,態度極差,“賠錢!不然想都別想!”
溫書棠心平氣和地和他講道理:“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們欺騙在先,撒謊說是室友,而且之前也沒說過退租要額外付賠償金啊。”
“怎麼沒說過?”男人冷笑,從屜里甩出一沓合同,食指在末尾那塊點了點,“你們自己看,這上面可寫得清清楚楚,還有的簽名呢。”
實習生驚詫地瞪大瞳孔,滿臉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棠棠姐。”側頭看向溫書棠,語調無措,“我從來都沒有簽過這個!”
“……”
溫書棠掃了眼,頓時了然,估計這從一開始就是場騙局,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不想再浪費時間,拉起實習生的手:“咱們走吧。”
腳步剛要邁開。
“等等。”
或許是察覺出什麼不對,男人過去攔在兩人前,掀起眼,臉上橫:“把我們這兒當什麼了,公共廁所啊。”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正好主送上門了。”他抄起桌上木,在手掌里敲了兩下,蠻橫道,“今兒要是不上這個錢,誰也別想走。”
說罷,里面房間又出來幾個男人,同樣的兇神惡煞,活一副□□做派。
溫書棠沒遇到過這種況,思緒一時發懵,但心里清楚,此時盲目報警只會惹怒對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穩住局面,然后再找機會求救。
深吸一口氣,冷靜道:“一共需要賠多錢。”
男人出掌:“五萬!”
“我們暫時沒有這麼多。”指尖死死掐住手心,摳出一道道印,溫書棠試圖和他們周旋,“這樣吧,我出去給你們取。”
“不是,誰不知道現在都用線上支付了,你把我們當傻子糊弄啊?”男人哼笑出聲,橫起眉咒罵,“他媽來這套。”
“……”
溫書棠還在努力思考對策,忽然砰一聲——
玻璃門被打開,穿著制服的警察沖進來:“都不許!”
“接到舉報,這里有人進行無資質的房屋易活。”
屋的人被先后帶走,溫書棠和小實習生也得以離開。
一切發生得太快,還于心跳未平的慌中,抬起頭,毫無征兆的,周嘉讓卻出現在眼前。
“你怎麼在這?”長睫頻眨,溫書棠不由得意外。
但他并沒有答話,寬厚干燥的掌心上發白的臉,結滾間嗓音沉沉:“害怕了?”
“怕什麼。”
他直接把人摟進懷里,震自腔中傳來,讓人心安:“我不是在這呢嗎。”
第69章 拉黑 這人怎麼這麼無賴。
憑著溫書棠手機里的錄音,再加上實習生的證詞,那幫人的罪行基本可以被確定。
在警察的解釋下才得知,原來他們是慣犯,故意將有問題的房子租給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哄騙他們簽訂合同,一旦提出退租,就會通過威脅迫等手段索取高額賠償金,前后上當騙的已有數十人。
做完筆錄,警拍拍實習生肩膀,以過來人的份提醒:“以后租房一定要多加小心,盡量去正規的中介機構,千萬不能貪圖便宜就隨便找個小作坊。”
實習生剛從后怕中緩和過來一點,頂著雙腫眼連連點頭:“謝謝你們。”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警笑笑,指向一旁的周嘉讓,“要謝就謝他吧,是他察覺到店里況不對,打電話和我們報了警,這才能及時趕過去把人抓到。”
“啊……”
實習生愣了愣,慢半拍地看向他,卻發現他偏著頭,目專注地落在溫書棠上。
走出警局,外面又飄起小雪,洋洋灑灑似柳絮落下。
臺階上結著薄薄一層冰,浮雪掩在上面,踩起來極易打,溫書棠沒注意到這點,剛邁出腳,手腕忽而被一道溫熱拉住。
“小心。”
心的提醒從后傳來。
睫輕了下,溫書棠低聲:“謝謝。”
“那個……”實習生不忍心打擾他們之間這種微妙的氛圍,猶豫兩秒才慢吞吞開口,對周嘉讓說,“今天的事,謝謝你幫忙報警。”
沒想出其他合適的回饋方式,試探提議道:“不知道你有時間嗎,要不請你吃個飯吧?”
牽著人走下樓梯,周嘉讓緩緩松開手,轉過禮貌回應:“下次吧。”
“下次……?”實習生聽得發懵,疑問下意識從里蹦出來,“那該怎麼聯系——”
不等說完,周嘉讓拿出手機,點開社件,目標明確地遞到溫書棠面前。
“……”
眼神在兩人間轉了幾圈,實習生約明白了些什麼,特別有默契地開始幫腔,朝溫書棠眨眨眼睛:“棠棠姐。”
“我手機沒電了,要不你先加一下,等下次再找機會謝這位帥哥。”
溫書棠:“……”
怎麼覺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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