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地僵持數秒,沒找到理由拒絕,只能沒辦法地敗下陣來。
掃碼,點擊添加到通訊錄。
“好了。”溫書棠抿說。
手心響起震,周嘉讓嚴謹地垂眸檢查,確認收到好友申請才算罷休。
漆黑眸中閃過一得意,畔挑起不明顯的弧度,眉梢微揚,他話語低沉:“走吧。”
“送你們回去。”
那一路走得安靜的,街邊只有往來車輛的鳴笛聲。
實習生忍不住用余往旁邊看,他們倆中間隔了一小段距離,周嘉讓的手懸在空中,極有分寸地護在溫書棠斜后方,好像在幫隔開過路人群,又好像是怕摔倒。
視線不曾挪開半分,他角噙著笑,即便什麼話都沒說,可一舉一都著難以言表的和在乎。
回到Transline樓下。
“棠棠姐。”
有意給他們留出單獨相的空間,實習生著角,隨口扯了個謊:“我突然想起來,Chloé姐昨天發的那幾篇譯稿還沒訂正完,馬上就要到DDL了。”
“我先上去了。”稍作停頓,故意加重字音,“你們……慢慢聊。”
撂下這句話,小姑娘蹭著碎步飛速向樓走去,只剩他們兩人留在原地。
微風靜靜吹著,疊的鉛云散開,爭先恐后地傾瀉,山雀掠過枝頭,撲簌簌驚起幾粒碎雪。
不管怎麼說,今天確實是他幫了忙,溫書棠將散落的長發掖到耳后,又對他說了一次謝謝。
“吃過午飯了嗎?”頸后骨節突出,周嘉讓收斂下頜,看見睫羽上落了片雪花,忍住想幫摘掉的沖,結輕滾,“要不——”
“不用了。”
溫書棠打斷他的后半句,眼睫煽,雪花沾到眼瞼上,很快便被溫融化,泅開一塊漉的涼。
指腹摁上去干,繞回先前那個問題:“你怎麼會在我們公司附近?”
“怎麼?”太久沒逗過,周嘉讓心底發,勾著打趣,“關心我的行程啊?”
“……”
見這人不肯好好說話,溫書棠干脆放棄通,齒關抵著下,一言不發地轉想走。
“誒。”
眉心蹙,周嘉讓立刻認慫,骨節分明的手扯住擺,聲線放低:“…錯了恬恬。”
斂起不正經,他不自然地干咳一聲:“我恰好路過那邊。”
什麼啊。
溫書棠才不相信,哦了聲還是走了。
下午有兩場會要開,Léo家里出了急事,請了小半個月的假,留下四五個沒做完的項目,Chloé把它們重新進行了分配。
溫書棠被分去做傳,是一場關于新能源領域的學會,時間任務重,屆時還要在網上同步直播,容錯率極低,名副其實是個苦差事。
等從厚厚的資料堆里抬起頭,橙紅余暉染上桌角,窗外太已經有一半匿進山腰。
隔壁西語組請了下午茶,去得晚,只領到兩個不歡迎的草莓蛋撻。
拉開百葉窗,溫書棠咬著蛋撻,向后靠在椅背上,關掉手機的工作模式,各個件的消息提醒陸續跳出來。
其中一條尤為刺眼。
【Iris.: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指尖一頓,像個生銹卡住的零件,盯著這行小字,思緒在空白間被拉回八年之前。
記不清是哪天了,那時整天渾渾噩噩,和行尸走沒什麼區別,除了發呆與流淚這兩件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執拗地和周嘉讓聯絡。
發消息、打電話……起初還只是無人回復,直到某天晚上,在床角,難得冷靜地編輯了一大段話,想試著和他好好聊聊。
鼓起勇氣點下發送,對話框里卻有一個紅嘆號彈出。
接著是那句提示語:
【對方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的朋友。】
周嘉讓把刪除了。
啪一聲。
手指力,手機直直摔在地上,腦袋發沉,呼吸霎時重。
抖著將手機撿起,不信邪地以為是系統出了問題,關機,重啟,往復循環,加載框不斷被拉下來刷新。
但那個嘆號卻始終沒有消失。
刺目的紅,猶如一銀針扎進的眼睛里。
饒是如此,依舊不愿意相信,抱著最后一分僥幸心理,為他開解,替他辯駁,騙自己說也許是手按錯了,甚至點開瀏覽,在搜索欄中打下一個荒唐至極的問題——
微信會出故障自刪除好友嗎?
還不等答案加載出來,眼淚便大顆大顆地往外涌,屏幕上的容暈染到模糊,心臟似是進一把匕首,痛得不上氣來。
當然不會。
怎麼可能自刪除。
本以為,經歷了這麼多挫折,不會再為什麼事而到難過了。
看來是錯了。
他總有讓痛徹心扉的本領。
溫書棠哭了整夜,枕頭和床單被打,想不通他為什麼能這樣決絕,半點后路都不留,狠心到要抹去往日的所有回憶。
……
滴滴。
電量不足的提示音喚回神。
放下手中吃食,溫書棠從屜里翻出充電,連接好電源,又一次解鎖,一番糾結后還是點開了那條通知。
頁面跳轉,空的聊天框里,捕捉到某個細節后,耳邊嗡的一下,不控制地睜大雙眸。
周嘉讓的頭像居然沒有換。
和八年前一模一樣,是在天臺仰頭看煙花的那張照片。
又點開他的個人主頁,朋友圈里的態同樣沒有改變。
從頭劃到尾,記憶中的場景接連重演,最近一條停留在2014年的年夜。
恍惚間,有種歲月定格的錯覺。
溫書棠實在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當時說盡難聽的話,后面又斷絕一切念想地刪除,到頭來為什麼還要把這些過往原封不地保存下來。
是覺得不重要,所以沒有回避的必要嗎?
越想越煩躁,剛準備退出,底部出一個白氣泡。
【Iris.:。】
半分鐘不到,這條消息又被他撤回了。
“……”
溫書棠滿頭問號,正疑他要干嘛,對面主發來解釋:【別多想。】
【Iris.:我只是怕你拉黑我。】
本來不想理會的,但困在心里憋得難,刪刪改改,回過去一句話。
【My:你為什麼要用我的照片當頭像?】
頂端顯示“對方正在輸中”,可足足五分鐘過去,溫書棠還沒等到他的回答。
算了。
還有好多工作在等著,沒那麼多力可耗費,打開電腦,把實習生發來的譯稿審了一遍,除去一些常規的用詞不準確現象外,還出現了幾比較嚴重的格式錯誤。
線上通效率太低,直接去了另一側的工位,當面把這幾個問題說了下,然后又耐心指導該怎麼修改。
全部解決完,實習生想到中午發生的事,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棠棠姐。”
“今天幫忙報警的那個帥哥——”眼尾挑出俏皮的笑,意味深長地拖著尾音,“是不是在追你啊?”
眼前無意識浮現出一張凌厲分明的臉,直起,搖頭否認:“不是。”
“不是?”
這兩個字顯然超出預料,實習生神怔愣,半啟著喃喃:“那你們……”
說不認識未免太假,溫書棠攥掌心,揚出一個生的笑:“同學。”
忙到快要下班,才出功夫去看手機,那個人在半小時前回了消息。
【Iris.:怎麼了?】
【Iris.:不能用嗎?】
很無辜的語氣。
溫書棠被他的話無語到,覺得他在避重就輕,打字力度不自覺加重:【不能,所以你可以換一張嗎?】
這次他回得很快:【不可以。】
秀氣的眉皺起,溫書棠來了脾氣:【這是我的照片。】
【Iris.:可這是我拍的。】
“……”
這人怎麼變得這麼無賴。
不想再做無意義的爭辯,溫書棠沒好氣地甩過去兩個字:【隨你。】
對話應該就此結束的,誰知他沒頭沒腦地問:【恬恬,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似乎本沒想讓回答,他繼續往下說:【初雪了,記得許愿。】
【Iris.:替你試過了,這次很靈。】
【Iris.:都不問問我許了什麼愿嗎?】
握著手機的力氣收,指腹到泛白,溫書棠不清楚他又在賣什麼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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