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側依傍平原,和城市里快節奏的喧嚷不同,朦朧霧氣罩著一無際的純白,好像所有關于負面的東西都被吞沒,天地間只剩這片未被玷染的寧靜。
溫書棠忍不住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隨手曬在微博里。
出于工作原因,微信里免不得要添加許多客戶,不喜歡在不悉的人前分日常,也不愿大費周章地設置分組,還不如發到沒什麼人認識的微博里。
路途漫長,天漸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輛顛簸,再加上無聊刷了會兒短視頻,眼睛被屏幕晃得干,太也開始作痛,溫書棠關了手機,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就沉了夢鄉。
前段時間始終于超負荷的工作狀態,這一覺睡得倒還算安穩,沒做什麼七八糟的夢,等再睜開眼,意識回籠,卻發現車子一不地停在路邊。
鼻腔哼出些碎語,溫書棠了惺忪的眼,茫然看向旁的馮楚怡:“怎麼了嗎?”
馮楚怡癟癟,苦著一張臉宣布壞消息:“車子拋錨了。”
“啊?”溫書棠用手理了下被吹的長發,撐著坐直子,也有點不知所措,“那現在該怎麼辦啊?等人過來幫忙嗎?”
馮楚怡嗯了一下:“司機在聯系人了,但天氣太糟糕,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找到。”
被這麼一說,溫書棠才瞥見外頭正飄著鵝大的雪片,前后幾十分鐘的功夫,就在路面上蓋了厚厚一層。
閑聊話音還沒落,司機打開前邊車門,面被凍得紅紫,肩上頭頂都落著一片白。
馮楚怡連忙問:“師傅,況怎麼樣啊?”
司機用力把雪撣掉,無奈嘆出一口氣:“都問過了,車隊里的人要麼在外跑任務,要麼就是家里有事走不開。”
“啊……”肩膀狠狠塌陷下去,馮楚怡音量越來越弱,“那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看看能不能等到過路的順風車吧。”沒料想會發生這種意外,司機比們更愁,從口袋里出煙又下車了。
“那要是等不到順風車呢……”
畢竟窗外風雪彌漫,從拋錨一直到現在,連半個車影都沒瞧見。
馮楚怡扯住溫書棠袖,鼻子,幾近絕地咕噥:“棠棠姐,我們不會要被困在車上過夜吧。”
“不會的。”其實自己心里也沒底,但還是放聲線安,“肯定能等到車的。”
時間在焦灼中悄然流逝。
又過去半個多小時,局面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天徹底黑了,外面混沌如墨。
車里只有一盞暗黃的應急燈,電流不穩,時明時暗,馮楚怡一開始還在碎碎念,求這個菩薩,拜那個神仙,后來可能是太累了也太繃了,迷迷糊糊地倚在旁邊睡著了。
溫書棠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心地把外套向上扯嚴。
氣象臺發來最新推送,們當前所在的區域,幾小時后或有特大暴雪,如非必要,盡量不要外出。
目停在特大暴雪四個字上。
細白的指節漸漸收,忐忑地向外張,但除了肆飛舞的雪粒外,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到最后,也只能采取最迷信最無力的辦法——
轉發了一條求錦鯉的微博。
并且十分虔誠地在上面配文:【希能多點好運,順利等到一輛順風車。】
后面不知到底過了多久,久到都冒出放棄念頭的時候。
被雪覆了大半的玻璃忽而晃進一道白。
有車路過。
似海面上漂泊無依的孤帆,力竭沉沒的前一秒,終于窺見燈塔上的救援信號。
司機前去涉,幾分鐘后折返而回,說是對方愿意載們一程。
也是這時,右手邊的車門被人拉開。
溫書棠下意識偏頭。
遮天蔽日的昏沉暈下,只見周嘉讓滿風雪,半張臉陷在影里,額發微,頎長寬厚的背影擋住洶涌寒氣。
漆黑深邃的眸向下定格,他朝出手。
“下車。”
第72章 出差 我住你隔壁
溫書棠將一旁睡著的馮楚怡輕輕搖醒。
“楚怡,楚怡?”
“醒醒啦。”
馮楚怡懵懵睜開眼,人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囔著鼻音:“棠棠姐。”
抬手在臉頰上了幾把:“是等到過路車了嗎?”
溫書棠點點頭:“嗯。”
收拾好東西,兩人從車上下來,臨走前又和司機師傅道了次謝。
雪霧紛飛,一輛黑大G斜停在對面。
周嘉讓幫們把行李箱裝好,回過,瞧見溫書棠正要拉開后排的車門。
修長指節圈住纖細的腕,他手止住的作。
溫書棠茫然地看向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恬恬。”周嘉讓輕笑,吹了冷風的嗓音發啞,“真打算把我當司機啊。”
“……”
腮頰微鼓,溫書棠改坐到副駕駛上。
車暖風開得很足,燈也比方才那輛明亮許多,空間寬敞,有淡淡的烏木香繚繞。
馮楚怡并不知道他們倆的關系,目都被周嘉讓這張臉吸引,先前那點睡意散了個凈,想試著湊過去搭話,但又覺得這人看起來就不好接近。
一黑一白的小人開始打架,一個慫恿,一個勸阻。
就在心里犯嘀咕時。
余里,只見他側過,朝溫書棠那個方向靠近。
瞳孔不自覺睜大,還沒看清他的舉,先一步聽見他語氣溫地提醒:“安全帶。”
距離驟然短,溫書棠被落在頸側的熱氣弄得發,聲音不大自然:“我自己可以。”
“不行。”周嘉讓弄好鎖扣,確認不會勒到,然后才悠悠地說,“我不放心。”
“……”
有什麼不放心的。
小題大做。
溫書棠懷疑他是故意的。
可周嘉讓心卻很好,打開面前的儲格,里面裝著各種喜歡的零食,又遞給一個提前下好電影的pad。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將自己這邊的安全帶系上。
儀表盤亮起,引擎發出轟鳴聲,周嘉讓單手搭著方向盤:“去哪。”
那家民宿比較偏僻,溫書棠直接把定位發到了他手機上。
周嘉讓低眸掃了眼:“知道了。”
說完,還有來有往地摁了個表包,算是給的回應。
溫書棠睨著對話框里那個立正敬禮的小熊,有點可,還有點稚,沒忍住就彎了彎角。
瞥見在笑,周嘉讓眸中也跟著劃開些許和。
可后面的馮楚怡卻看傻了眼。
這還是頭一次目睹溫書棠與異有這樣比較親的接。
以往面對邊人,都保持著絕對的分寸,就算是陳言之,也時刻被劃分在邊界線之外。
但這還不是最讓驚訝的。
和溫書棠認識這麼多年,似乎始終憋著一勁,說不出是什麼,總之能覺出活得很繃。
讀大學時,在學校和兼職間連軸轉,假期也鮮休息;工作后,早到晚歸,恨不得把全部力都投在翻譯事業中。
連Chloé都說過,整個Transline就數最拼。
而這一刻。
馮楚怡卻在上看見了罕見的松懈。
眼睛眨啊眨,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
視線掠過后視鏡,周嘉讓才想起來車里還有一個人。
畢竟是溫書棠的好朋友,怎麼說都不能太懈怠,他稍稍偏過頭,朝后座抬了抬下:“你旁邊那個扶手箱里有吃的,想吃什麼都可以拿。”
正在腦袋里上演紅泡泡劇的馮楚怡倏然回神,連聲應下:“好的好的,謝謝。”
晚飯吃的是飛機餐,味道實在難以下咽,又在路邊耽誤了一大通,這會兒著實是了,也沒多客氣,揪出兩袋黃瓜味的薯片,還有一包彩虹糖。
抱著薯片,從口袋里拿出耳機,繼續看之前沒看完的番劇。
大概吃人短,很有自覺地往角落里躲了躲,努力降低存在,生怕打擾到他們倆之間的氛圍。
開到山路地段,彎繞變多,車輛也不可避免地更加顛簸。
周嘉讓已經把速度放得很慢,但溫書棠表還是不太好看。
“難?”
他側眸去看,眼中關切被斜落而下的暖映亮。
溫書棠掌心按在口上,小幅度搖了搖頭:“還好。”
這段路不停,周嘉讓靠著右側慢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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