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星的嘗試石沉大海，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絕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住的心臟，越收越。烏的能力，第一次在最需要的時候，徹底失效了。

為什麼？是因為對象是已經逝去的人，還是因為的心緒太，亦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不可能……”失神地重復著，抑制不住地抖。

何看著江晚星失魂落魄的樣子，又聽到醫生那句“氣死的”，臉變了幾變，尖聲道：“醫生！你說話可要負責任！老太太明明是壽終正寢，怎麼到你里就了被人氣死的？誰氣了？難道是你嗎，江晚星？”

猛地將矛頭指向了剛剛失去，悲痛絕的江晚星。

“你胡說！”江晚星猛地抬頭，淚眼猩紅地瞪著何，“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氣！”

“誰知道呢？”何冷笑，“你一回來，老太太就去了，不是你氣的，難道還是我們這些天天守著的人氣的？”

“媽！”江隨安厲聲打斷，“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夠了！”

一聲蒼老卻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眾人循聲去，只見頭發花白，拄著拐杖的江家老爺子，江崇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后跟著管家。他面沉肅，目緩緩掃過房間里的每一個人，最后落在床上已經冰冷的老伴上，眼中閃過一深沉的痛楚，但很快被克制下去。

“爸。”江禹燃和何都低低喊了一聲。

江崇山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床邊，深深地看了老太太片刻，才緩緩轉過，對著所有人，尤其是醫生，沉聲道：“老太婆是自己走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讓原本混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醫生愣了一下：“老爺子，可是老太太的……”

“不用可是了。”江崇山打斷他，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疲憊，“不想那麼沒面地躺在床上，拖累所有人。選擇了自己離開。”

說著，他示意后的管家。

管家會意，上前一步，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點開了一段視頻。

視頻的畫面有些昏暗，拍攝角度固定，顯然是房間里的監控。畫面中，老太太在所有人都離開后，艱難地支起子，環顧了一下空無一人的房間，眼神里有不舍，有留，但更多的是一種解和決絕。

抖著手，從床頭柜的暗格里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瓶，倒出里面的藥片，沒有毫猶豫，和著水吞了下去。做完這一切，躺回床上，臉上出一近乎安詳的平靜，仿佛只是睡著了。

視頻不長，但足以說明一切。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何張了張，臉上閃過一震驚和難以置信，隨即又像是松了口氣，那點慌徹底消失不見。

江隨安看著視頻，眼眶更紅，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江晚星怔怔地看著屏幕，仿佛被空了所有力氣。原來，是自己選擇離開的。

想起昨天那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想起看向靳司遠時那最后的一瞥和幾不可查的點頭，原來那都是最后的囑托和告別。

不是被氣死的，也不是油盡燈枯，是自己選擇了面的終結。

這個結果，比任何指責和懷疑都更讓江晚星心痛。

“……不想我們難過。”江崇山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他收回目，看向眾人，“葬禮從簡，讓安安靜靜地走吧。”

老太太的葬禮辦得簡單而肅穆。

江晚星一黑，跪在靈前，看著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老人依舊笑瞇瞇的，眼神慈祥。

沒有再哭，只是安靜地燒著紙錢，將那些悲傷和不舍，連同對這個家的最后一眷，都一同燒盡。

靳司遠始終陪在邊，沉默地給支撐。

江家的其他人各懷心思，何依舊對江晚星沒什麼好臉，但礙于場合和老爺子的話，沒有再發難。江隨安則在忙前忙后，偶爾看向江晚星的眼神里帶著擔憂和歉意。

葬禮結束，送走了最后的賓客。

江晚星站起，對著老爺子和江隨安微微頷首：“爺爺，二哥，我先走了。”

的語氣平靜，聽不出太多緒。

江隨安一愣：“小妹，你……”

“我回海市。”江晚星打斷他，目沒有看站在一旁的何，“這里，沒什麼事了。”

說完，不再停留，轉看向靳司遠：“我們走吧。”

靳司遠點點頭，自然地牽起的手，兩人并肩離開了這座承載了太多復雜的老宅，沒有回頭。

何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鐵青，剛想說什麼，卻被江崇山冷冷一瞥，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幾天后，海市。

江晚星已經重新投工作，用忙碌來麻痹失去親人的痛楚。

這天下午，剛結束一場拍攝，周雪便走過來說有人找。

江晚星走到休息室，看到坐在沙發上，面帶風塵和幾分局促的中年男人時，愣了一下。

是的父親江禹燃。

自從離開家，他們父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關系也早已疏遠。

“爸？你怎麼來了？”江晚星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江禹燃站起，看著幾年不見，越發亭亭玉立，眉眼間卻帶著疏離的兒，臉上出一不太自然的笑容：“星星，我來看看你。”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你的事……我知道你心里難。你媽，唉，就是那個脾氣，說話不過腦子，你別往心里去。”

江晚星沒什麼表地看著他。

江禹燃了手，繼續道：“這次回來，你二哥也勸了我們很久。我和你媽……我們都想開了。以前是我們不對，太固執，總想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你。你媽媽……不好意思來，讓我過來，跟你道個歉。”

他看著江晚星，眼神里帶著一懇切：“星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

“我知道了。”江晚星平靜地打斷他，“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要工作。”

江禹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著兒平靜無波的眼睛，那里面沒有恨，沒有怨，但也沒有毫親近和原諒，只有一片淡漠的疏離。

他張了張，最終只是化作一聲嘆息：“好，那你……自己多保重。”

江晚星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離開了休息室。

沒有原諒，因為傷害已經造。

但也沒有再怪他們，因為說了，讓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從今往后，的人生，與他們再無太多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