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手腳發涼，啞然失聲，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會議室里的兩人已經重新投到工作中。

仿佛一個局外人。

心不在焉地回到總裁室，工位對面赫然添了一張新的辦公桌，座位上掛著的包包十分眼。

沈知念低頭整理桌面，驀地想到去年生日陸憬川送給的就是這款包包，至今珍惜地放在禮盒里，沒有過。

原來陸憬川和高茜的關系已經到這地步了，下一步是什麼？取代嗎？

沈知念心神不定地理手頭的事，余像有自主意識，隔三差五飄向對面的工位，忽的瞥到桌面上一塊剛打開的新表，是陸氏合作品牌的禮品，每年這些都是直接送到沈知念名下的。

手表的金屬澤耀眼人，令有些不過氣來。

偌大的總裁室從未如此仄。

沈知念“騰”地站起，打算出去換換心，手機卻乍然響鈴。

“小陸總”三個字在屏幕跳躍著。

心臟驟然，猶豫沒接。

“陸總，那今晚訂哪家餐廳？”高茜帶笑的詢問聲由遠而近。

沈知念抬眼看去，兩人正一前一后有說有笑地往這邊走，陸憬川的臉似乎都溫和了許多。

一無名火升起，沈知念拿著手機當著兩人的面走出去，接起來：“喂，您說。”

陸延微愣，淡笑著調侃：“沈小姐，未免太生疏了吧？”

沈知念停在走廊盡頭，輕嘆一口氣，緩和心：“小陸總，打來有什麼事嗎？”

聽出的回避，陸延正，幾乎瞬間猜中原因：“是憬川后來找你麻煩了？”

哪里只是為難。

沈知念無心糾結這些已發生的事，扭回正題：“小陸總是為了和秦越集團合作的事嗎？那邊的合作目前陸總給高書在跟進，應該會有人對接你們的。“

聽到“高書”三個字，手機那頭沉默了下，會意：“憬川現在連工作都移了？”

不想再聽他一次次揭自己的痛，沈知念語氣沉了點：“你打來就是為了確認我現在的境嗎？”

“是，因為我了解憬川，怕他為難你，我很過意不去，找個時間請你吃飯？”陸延誠懇道歉，滿心滿眼只有對沈知念的關心，倒讓沈知念不好意思起來。

可前車之鑒近在咫尺，沈知念并未猶豫，果斷拒絕：“不了，陸總不喜歡我和你私下見面，抱歉。”

陸延眸幽深，食指扣著杯沿，意味深長地應聲：“這樣的，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擾沈小姐了。”

他語氣里都是對沈知念的和照顧，沈知念掛斷電話后覺有些愧疚，決定挑個禮讓蘇芒帶給他吧，權當謝。

回到總裁室，高茜已經坐回工位上，桌上的手表也收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辦公。

沈知念不聲地落座，飛快地瞥了陸憬川一眼，后者垂眼簽字，筆尖挲著紙張，發出沙沙聲。

半小時后看了眼時間，到晚上的線上會議了，起提醒：“陸總，四十分鐘后有個線上會議，這是相關資料。”

手里的資料忽然被橫空走，高茜稔地走到陸憬川邊，遞給他細聲細語地匯報。

沈知念懸著手目送他過去，不悅阻攔：“高書，搞清楚你的職責，不要隨意手腳。”

“沈書，我現在和你是平級。”高茜得意地回駁。

“和我坐面對面就是平級了？那你和陸總在一個辦公室難道也覺得和他是平級嗎？”沈知念又不是柿子，高茜也不是陸憬川。

高茜噎住，連忙解釋：“陸總我不是這個意思，在惡意揣測我。”

還要說什麼，陸憬川冷聲打斷：“這不是你們聒噪的地方。”

沈知念垂眸面不改，確認這是最后一個行程后主向陸憬川請示：“高書接手會議，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你就待在這里。”陸憬川惜字如金。

沒什麼事做，又不能提前離開，沈知念開始確認后幾天的行程，順便確認天氣，在陸憬川準備的間隙提醒：“今晚開始變天，高書記得隨時備傘。”

陸憬川和高茜同時抬頭，前者瞇起眼不悅地追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剛把所有親自跟的會議都移給高書了，讓有時間安排，免得臨時起意和其他的任務撞了。”沈知念語氣平淡，神漠然。

高茜心竊喜，想要開口應下來。

“啪——”

陸憬川直接關上電腦，聲線低沉駭人：“高茜，你先回去吧。”

突如其來的轉變令高茜措手不及，猶豫地想要挽回：“陸總，馬上就要開始會議了，現在不是和沈書計較的時候。”

陸憬川冷眸掃過去，高茜立即閉，板著臉心不甘不愿地背包離開。

等走了，陸憬川直接鎖上辦公室的門，反手抓過沈知念的手腕，用蠻力直接把丟到沙發上，生地命令：“不要隨意替我做決定。”

沈知念鼻頭一酸，錯開眼神，悶悶地回答：“知道了。”

陸憬川還算良心，只折騰了一個小時不到，隨后若無其事地穿戴整齊打開電腦進行線上會議。

晚十點，會議結束。

沈知念和陸憬川一道出陸氏大門，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而兩人都兩手空空。

立刻打給司機，讓他帶把傘來接陸憬川。

“陸總，司機馬上過來，我就先走了，等會兒不好打車。”沈知念安排好司機后抬眉請示陸憬川。

男人臉沉沉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自己打車回去？”

沈知念不覺有異，自嘲一笑：“陸總現在應該不大想見到我，我不會在這里礙眼的。”

在陸憬川邊這麼多年，早就有了不被的自知之明。

司機開車停在門口，撐傘過來。

陸憬川接過傘，示意沈知念跟上，來到車邊。

他停住腳：“沈知念，我本來打算帶你回去。”

沈知念眼睛微亮，張訝然地著他，眼底有期待和驚喜。

但陸憬川只是把傘遞還給司機，眼中驀地冷漠：“既然你不想礙眼，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