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皙的手輕輕推開臥室門,冉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提著禮服擺走了出來。
心里面有點忐忑,更多的,是期待。
微紅著臉頰,原以為迎面而來的,會是鋪天蓋地的夸張稱贊,可等了半天,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音。
不解地抬頭去,男人正站在客廳茶幾旁,洗地機靠在一邊,他神直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鑫,怎麼了?”
茍子鑫如夢初醒,轉頭看了過來,下一秒出再悉不過的笑容。
“哇,我老婆好!這一好適合你哦!我就知道,我的眼絕對到位!”
贊的話,像是完全不需要去思考,一句接著一句,縱使是冉這樣的子,也被夸得暈頭轉向,臉頰緋紅。
“好了,你省著點口水吧,那邊還有好幾十件等著你夸呢。”
著人的臉龐,佯裝惱怒地表,茍子鑫從沒有哪一刻像眼下這般,心好似被什麼填滿了。
漲漲地,又有點酸。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喜歡上的人,不僅僅是因為長得,而是因為對方所追逐,所認定的東西,與他有某方面的高度重合。
他十分欣賞冉。
從到外都優秀的人,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記得與原本家庭的矛盾。
他也知道,對方這一路走來,有多麼不容易。
所以他不能那麼自私。
不能因為自己的緣故,阻攔了原本計劃好的個人追求,扼制了的發發熱……
“我后悔了,拖地什麼的,還是明天讓阿姨來吧,今晚我要好好地陪著我最親的老婆,陪挑服……”
茍子鑫摟住人盈盈一握的腰肢,將攬在懷抱里,如同連嬰兒一般,一起往臥室走去。
冉掙不過,滿臉無奈:“別把服給弄皺了……”
“知道啦,我什麼都不做,就只看著你換,放心吧……”
放心才怪。
冉心里默默腹誹,卻是沒再拒絕。
本舍不得拒絕對方,最近的日子實在太好了,與過去那些夢里面的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有時候,甚至會有一種,全是自己想象的錯覺。
服試到半夜。
被抱著去沖了個澡,回到床上時,已經昏昏睡,眼皮沉重得幾乎睜不開。
朦朧中,依稀聽見一聲嘆息。
可實在太困了,翻了個,握住對方修長的手,然后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早起。
不過生鐘還是準時醒了。
睜開眼,下意識手向床頭柜,到了手機。
剛準備拿到眼前來看一下信息或者未接來電,低啞的嗓音在邊響起。
“冉冉,我可以等你的。”
詫異地轉過,嚇了一大跳。
男人神憔悴,胡子拉碴,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也變得萎靡不振,眼袋都冒了出來,眼窩下方呈青灰,整個人仿佛被吸干了氣一般。
冉不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過錯。
“說了讓你節制……”
“你去吧,我可以等你。”茍子鑫再次開口,表雖然很頹廢,眸卻十分認真。
面對冉怔愣的樣子,他慢慢坐起,目過對方的手機:“昨天我幫你接了個電話,我以為是工作上的……好吧,確實是工作,我才知道,之前那兩個多月,本算不上真正的加MSF,那只不過是相當于一個試煉而已。”
“你明明通過了考驗,卻在達夢想的那一刻,拒絕了,如果不是我……”
“阿鑫,你聽我說。”冉按住對方因為激而抖的手,沉聲道,“不錯,我的夢想是加MSF,用自己這麼多年所學的,去奉獻,去戰斗,而不是坐在辦公室里,走我父親所安排好的路線,去做學。”
“可在那兩個多月,我已經驗過了……”
茍子鑫打斷道:“我就問你一句,如果我們沒有走到一起,如果到最后我拒絕了你,你是不是……會答應前往。”
侃侃而談戛然而止。
冉沒辦法去欺騙對方,可也不愿意說真心話,只能抿瓣,低頭不語。
“呵……”
茍輕笑了聲,卻像是釋然了。
他長手臂,將對方摟進懷里,抱得很,卻說著將人推開的話:“我不希這樣,兩個人在一起,是相互的,一個人永遠不要為了另一個人,去犧牲自己的理想和事業。”
“你這麼做,我并不會,只會覺得是種負擔。”
到懷里的人輕輕一抖,他安地拍了拍后背,勾起角,繼續笑道:“萬一以后,哪天咱們吵架了,你一怒之下翻舊賬,說那時候都怪我,那我得多冤啊,我可不想還沒結婚就背上這麼大的鍋,你知道的,我這個人……”
“可是這次,我要去兩年,不是兩個月!”
冉仰起頭,兩個人的視線融。
后者低下頭,吻了吻的額頭:“我知道,兩年,或許還有各種風險,但只要你想去,我就愿意等。”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真正互通心意,我就能等你兩個月,現在,我知道你我,知道你完夢想后,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回到我的邊,所以……兩年而已,沒什麼的。”
冉眨了下眼,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眼角落,被男人溫熱的逐一抿掉。
“怎麼又哭了呢,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哭,嗯?”
“好啦,這也是喜事,總而言之,算是雙喜臨門。”
“別哭了,該哭的是我哎,到手的老婆,就快要飛了……”
“不會飛的。”冉突然鄭重道。
“什麼?”
茍子鑫還沒搞明白這句話里的意思,就被催促著起床洗漱。
“快點,把胡子刮了,好好拾綴拾綴,待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半小時后,他們的車停在了民政局門口。
“你……確定?”饒是茍,也沒想過要走這種捷徑。
冉看著他:“你不愿意?是想在這兩年里,給自己留一個后悔的機會嗎?”
“……”
茍子鑫冷笑一聲,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我告訴你,你別想后悔!”
十分鐘后,兩個紅本本新鮮出爐。
一整晚的哀愁,在這一瞬間得到了治愈。
剛出門,茍就忍不住抱住自己老婆原地轉了兩圈,然后又急吼吼道:“哎呀,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呢!”
“你要準備什麼?”冉不解道。
“喜糖啊,雖然只是領證,那也得發糖,這是必須的流程,當初老鄒領證的時候,可是讓人送了十箱的巧克力糖,連法院看門的大爺都收到了呢,你是不知道,他那人什麼時候待人如此熱過,可把大爺嚇壞了,哈哈哈……”
看著男人開懷大笑的樣子,心里面有點酸酸的。
“那我們也買,多買點,連著訂婚的份一起吧,然后我陪你去送。”
整件事了套,還沒訂婚就先領了證。
要是被院長知道了,怕是又免不了一頓怒火中燒。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瞞。
“這……會不會不太好?要不還是我去認個錯,就說是我等不及……”茍子鑫不想得罪老丈人,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
“不用。”冉將他推了回去,“我爸他能理解的。”
發完喜糖的當晚,驅車回了趟老家,與肖進行了一場徹夜長談。
的談話容,茍子鑫并不清楚。
問他老婆,始終沒有。
而他老丈人,非但沒有責怪他,再次見面的時候,眼神中還時不時流出一……同?
“唉……”肖拍了拍他的肩,言又止,過了會兒,又一聲嘆息,再次拍了拍他。
茍:“……”
不是,這到底說了什麼啊!
總之,幾樁喜事到了一起,不知不覺,就到了訂婚這天。
原本他們只打算辦個五十桌左右,由于冉即將離開,婚宴遙遙無期,索按照婚禮的規格來辦,將京市最大的酒店給包了下來。
茍家在京市,或許算不上富豪級別的,但在辦訂婚宴這件事上,著實的招搖了一把。
連鄒言都不若有所思,問邊的人,是否覺得當初的婚禮辦得太過簡陋,需不需要補辦一次。
姜海:“……”
算了吧,就的經驗來看,風和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醫生今天怕是被折騰得不輕啊。
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現如今的兩個人都改變了不。
他們在為了彼此而改變。
沒人知道,訂婚宴落幕后,兩位新人并沒有一起回家,而是相攜著去了機場。
同行的員們,已經在B國機場,等著冉一道,飛往目的地。
等到訂婚后再走,已經是極限,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兩人到了安檢口,冉剛準備擁抱道別,誰知茍子鑫竟然掏出一張機票,牽著一起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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