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是殷景澤挑的，是喬歲晚很喜歡的一家。

飯吃到一半，殷景澤問起學校里流言的事。

喬歲晚詫異：“學長也知道了？”

“我本來就和老師有聯系，”殷景澤一笑，接著又變淡，“我讓人去查那幾日進出游泳館的所有人了。”

喬歲晚愣住：“不用，太麻煩。”

殷景澤卻很堅持。

喬歲晚很，從認識他以來被他幫過太多次，他的付出和他的態度都在表明對這段的珍視。

“只查那一天的就可以。”游泳館人來人往，這份工作量已經不小。

“不行，”殷景澤不贊同，“高檔場所進出人數有限，那天又是休息日，我的人查到散播謠言的人是提前五天預定的。”

“放照片和視頻的人如果有心當然也能查到。”

喬歲晚觀察他的反應，覺得他應該是沒看過照片、視頻和容。

陳淮堯的那張雖看不到臉，但殷景澤肯定能辨認出不是自己，一旦深究必會被發現。

“真的不用查了，學長，你的心意我領了。”喬歲晚只是聽著都覺得麻煩，很怕麻煩別人，更怕人難還。

已經欠的夠多了。

殷景澤沉默半晌，雖認為背后之人要揪出來才能徹底以絕后患，但還是選擇尊重。

喬歲晚注意到他眼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集團里有麻煩嗎？”

“還好，都是工作上的事。”殷景澤溫聲道。

喬歲晚點頭，有些后悔問了剛才的問題，畢竟是殷家的家世。

殷景澤也意識到什麼，留心的神：“殷博在集團里基已深，很有手段，與他爭斗不容易。”

喬歲晚點頭，見殷景澤還要往深了說，很有技巧的盡快結束話題聊其他的。

話題被殷景澤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沒走開，直接劃了接聽：“媽。”

喬歲晚安靜的吃，餐廳里放著音樂，遮擋住殷夫人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殷景澤說著站起來。

喬歲晚放開筷子：“怎麼了？”

“我爸和我媽吵架，”殷景澤頭疼的掐掐眉心，“賬我付了，一會你去哪讓我的助理送你。”

“不用，我給我朋友打電話我們直接去電影院。”

殷景澤看了眼腕表，其實他也買了票，只是喬歲晚有約家里又有事。

喬歲晚特意在餐廳附近逛了逛，直到陳淮堯打電話。

黑的加長轎車停在路邊，喬歲晚看清開車的是陳淮堯，坐進副駕。

“不住宿舍？”陳淮堯目視前方。

喬歲晚搖頭：“住，我剛出來沒多久。”

“吃飯了？”

車的燈昏暗，窗外的燈和景不斷后移，影在陳淮堯的臉上時時現，越發神難測。

喬歲晚敏銳的捕捉到危險，斟酌回答。

“嗯。”

一個字，說錯。

陳淮堯神不變，語調從容：“和誰吃的。”

喬歲晚的了，卻沒說出話來。

實話不敢說，謊話也不敢，只能逃避。

可逃避本就代表有問題。

陳淮堯側臉陡然變得冷峻，涼涼嗤笑，開口間寒意深濃：“三個小時陪兩個人。”

“能耐了。”

喬歲晚的背脊竄出冷汗。

陳淮堯把車停在紅燈口，淡漠的視線輕瞥，指腹住尖尖的下頜。

“安排得當，無銜接，一碗水端平，誰也不得罪。”

他微頓：“時間管理大師。”

喬歲晚的嚨干的吞咽，這個詞還是幾年前提起一個流連花叢的世家子弟時教給陳淮堯的，“我不是……”

“我見你是因為提前約好，”咬牙把心一橫，“殷景澤是我的未婚夫，我陪他理所應當。”

紅燈的秒數在不斷減，綠燈亮了。

車卻停著沒，后面不斷響起催促的喇叭聲。

喬歲晚心慌意，眼里都是恐慌焦急：“淮堯哥！”

陳淮堯放開了，繼續開車。

既沒為難也沒言語刁難。

雖逃過一劫，但喬歲晚清楚他的占有，慌不減的看著窗外風景不斷變化，最終停在一家西餐廳前。

距離電影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吃飯可能來不及，可沒敢提醒，跟在陳淮堯后保持一段距離進。

陳淮堯點餐，點的分量明顯多于兩個人。

明明知道已經吃過飯……喬歲晚猜不他的心思，乖巧坐著。

兩份牛排端上來后，陳淮堯矜雅的拿著刀叉，把其中一份切均勻的幾小塊。

接著切第二份。

切好后朝喬歲晚的方向推了推。

其他的也是。

喬歲晚吃飯都不會吃的太飽，最多八分，可即使是沒吃也不了眼前的分量。

局促的看著刀叉，聲語：“淮堯哥，我吃過了。”

陳淮堯凝視桌面：“吃。”

沒辦法，喬歲晚只能聽話，高檔餐廳的廚師廚藝高超，這會的食也了折磨。

故意放慢速度，可還是吃了近半就咽不下去，小心翼翼抬眸看陳淮堯，正好他放下手機。

陳淮堯吃的比快，喬歲晚更慢，看到他拿起紙巾才放下叉子，雙手在前攪在一起等待。

飯剩下了不，陳淮堯卻看也沒看。

電影已經開場十五分鐘，陳淮堯在前臺取票，喬歲晚看了眼，是中心位置，全場幾乎都滿了，只有他們后面還有兩個空座。

但已陳家平時的作風應該包場。

陳淮堯拿著票轉，看了眼腕表，抬眸時忽然停住。

喬歲晚撞在他的胳膊上，抬手額頭，不經意間也看到剛出電梯朝這邊走來的影。

腦中頓時空白，想跑，卻是僵的。

陳淮堯看著殷景澤停在面前，淡笑，改了稱呼：“殷。”

既沒殷醫生，也沒殷總。

如今兩個份他都沒站穩。

殷景澤頷首示意，目看著喬歲晚：“原來和你有約的是小陳總。”

“我……”

陳淮堯打斷，言談舉止風度優雅：“你怎麼和殷說的？”

“葉沁，自己，還是朋友？”

喬歲晚的指尖神經質的揪角。

局面變這樣完全在意料之外，但幸好之前留了一手，本沒說是誰。

用力掐住掌心，臉上出笑容：“學長，你家沒事吧？”

“沒事，我回家時我爸剛走，”殷景澤看著并肩而戰的陳淮堯喬歲晚，目帶上幾分審視，“忘了跟你說，我也買了這一場的兩張票。”

喬歲晚擰眉。

同一家電影院，甚至同一個場次。

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