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

怔怔著臺上隨風浮的白輕紗，隨著搖椅輕晃，蘇云眠眼眸失神。

還算慶幸。

剛剛那通電話，孟承墨沒再用方凝心來挾制影響，雖然就算是提了也沒用，不會再搖了。只是一旦在這種況下提起，心里對孟家唯一算得上的一點好回憶就徹底碎裂了。

那是和方凝心共有的回憶。

慶幸孟承墨沒提。

保留封存下了這份好。

正想著，突聽后玻璃門拉的聲音，還未回頭看，曬得發熱的臉頰驟然上冰涼潤的，低喊了一聲‘好涼’忙躲開，抬眸就見笑盈盈進來的林青山。

手里是堆滿果塊的紅果。

“剛調的冰飲，桃檸檬，嘗嘗看？”

他輕晃果，冰塊咣當輕響，清涼敷面，蘇云眠在搖椅里不方便，就順著他遞來的作，咬著吸管吸了一口。

酸酸甜甜，清爽的口。

沁人心脾的涼爽。

快要噴火的嗓子都舒服許多。

又吸了一口，“好好喝，有點涼。”

“喝點沒事。”

隨意拉來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下，林青山拿著玻璃杯的作始終平穩，看一口一口吸著果，笑著說：“我還想到了好幾個配方，等我一個個調給你喝。”

“嗯嗯。”

蘇云眠點頭，“很好喝。”

喝了幾口，突然反應過來，抬頭很是不解，“你怎麼還有空做果呢？我這邊電話都快打了，你不用接電話的嗎？”

不應該啊。

“啊，電話啊。”

林青山微抬下作思索狀，片刻后搖頭，“不知道，我把手機給霍言了，他替我出面涉就可以了。我只要聯系幾個關系親的就可以了吧。”

“......”

怎麼就沒想到！

當即，果也不喝了，蘇云眠立刻給常娜那邊打電話，喊過來拿手機，自己這邊只留一個私人號聯系就可以了。

沒管家，但有書啊！

忙糊涂了真是。

“笨蛋。”林青山低笑。

“我就是忙了！”

一聽這話，蘇云眠就不是很服氣了，扶著搖椅就去扯林青山，到一半卻被反拿住手腕，被輕扯著拉近，額頭相抵，男人溫潤低笑聲近在咫尺。

“果要灑了。”

然后是杯中冰塊咣當聲。

像是響在了心間。

蘇云眠輕抵著林青山額頭，近到能看清鏡片后男人清俊眉眼下，含笑清的眸子，倒影著些微怔忪的面孔容，還有慢慢靠近的鼻息。

能聞到桃的果香。

紗簾浮，恍惚沒，卻在下一刻，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桃甜香的靜寂空氣，驚起一陣靜。

是剛聯系過的常娜。

“什麼事？”

聽了一會，蘇云眠從躺椅上慢慢坐起，沖林青山朝書房里比劃了一下，就進了里面。

林青山笑笑。

晃著果跟了進去。

......

屋，

蘇云眠已經坐在書桌后，一邊聽電話，一邊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一個個接收從常娜那發來的集團文件資料。

“嗯知道了，我先看看。”

等掛斷電話，林青山才走過來，把果放在桌上，沒去看電腦，只是問：“出什麼事了？”

蘇云眠搖頭。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之前我不是說要和孟家做切割，但我現在份上還是孟氏的董事會員。雖然暫時不管事了，但之前負責的東西比較多，沒那麼好卸任。”

鼠標輕點屏幕上文件。

一一瀏覽。

在點開其中一個文件時，眉心不由輕蹙，“別的倒還好理，有一些也能移給孟董，但這個......”

“很麻煩？”林青山問。

“嗯。”

蘇云眠抬頭看他。

“你知道的，就是夏知若負責的那個AI自化研究項目，目前才剛開始沒多久，我本來想抓住這個項目弄清楚真正的目的，再針對理和夏家的......但如果卸任，我就沒辦法再盯著這個項目了，有點麻煩。”

“笨。”

蘇云眠：“啊？”

林青山抬手，按在電腦邊沿，輕笑了一聲，“這有什麼關系。你是不是又忘了？這項目用的技團隊還是我送去的，進度方向我都有讓人專門盯著。還是最新最原始的資料，要看嗎？”

“要。”

“OK。”

林青山拿過一臺筆記本電腦，登上他的賬戶，把一份資料調出來給。

大概掃了一遍。

看完，蘇云眠面古怪。

“果然，這段時間往總部傳上來的項目進度資料，都是修飾過的假資料，實際進度還要更快一些......拿了孟氏的研發資金，連總部一起騙？”

嘆為觀止啊。

“野心可不小的。”

對此林青山倒是不意外，勾起淺笑，“你也看到了，雖然研究的確實是AI自化研究，但實際方向可不是對外說的那個，應該也不敢如實上報。”

蘇云眠點頭。

每次的報告都看過，實際研發況和報告上的確實不一樣。

這原始資料可是很有意思啊。

“......瘋了嗎？”

良久，蘇云眠冒出這麼一句。

“我也在想呢。”林青山低笑，“之前我還以為真是為了孟家、或者是為了孟梁景這麼拼命呢，搞半天，這胃口可比咱們想象中的還要大。”

豈止是大。

簡直是瘋了。

把這種主意打到孟家頭上。

都不知道該說是孟梁景自己引狼室，還是夏知若信心膨脹，還是說這倆人是一個愿打愿挨？搞不懂。

那凡科都是孟梁景送的。

他能不知道？

還是說是默認了？

他有這麼蠢？

......

“怎麼打算？要報給孟氏總部嗎？”盯著變幻的臉看了一會，林青山突然發問。

蘇云眠一怔。

幾乎沒多做思考，就搖頭。

“這是他們孟家的事，當初這項目由李榮提上來，那也是經過董事會全員點頭通過的。他們那麼想做，那就繼續。”

早知道夏知若打的是這主意，

就不費勁攔那麼多次了。

讓他們自己窩里斗吧。

坐收漁翁。

現在夏知若那邊倒是不急了，現在不得趕快把這項目搞出來，不知道孟梁景知道了會是什麼表——這夏家的野心也是真恐怖，也不怕撐死。

不得這些人狗咬狗的。

蘇云眠眉頭一松。

隨手把電腦推開，“那這邊不急了，等這項目了，再找到他們買兇殺人的證據，就可以檢舉了。”

“還沒查到？”林青山問。

蘇云眠搖頭又點頭。

林青山：“怎麼了？”

“就是，也算是查到了點東西，但都是些不痛不的小事，”蘇云眠眼神古怪，“都不至于把他們一網打盡，最好還是找到他們買兇的證據，尤其是邊境那次......但我請的人每次一查到邊境就斷了，有人在干擾我們。”

“邊境嗎？”

林青山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起來什麼，眸認真起來，“說起來，有件事你還有印象嗎？就一年多前，你和關茗救天戎那一次。”

“記得。”

蘇云眠印象很深。

當時家因部分資產涉黑被盯上，出事之際，天戎又遭遇襲擊。也是那晚，關茗不小心撞上，把中了槍的天戎救下，才有了那兩人的孽緣......到現在都是一筆糊涂賬。

也是疑。

怎麼突然提到這個？

林青山微皺眉，“我們也一直在查那晚對他出手的人，追到京市外，那批人的蹤跡也是到邊境消失了。”

書房霎時無聲。

兩人視線對上，同時猜到了某個可能。

“不是吧。”

蘇云眠嘖嘖稱奇，“們家，還對家過手？”

兩家都不是一個量級的。

不過，都敢打孟家的主意了。

夏家還有什麼不敢？

更何況當時家正被當局盯上，不人暗中窺伺，想要等這高塔倒下，撲到大蛋糕上啃上一塊......說起來，和關茗當時，那順手一救，也算拉了一把家。

結果天戎那麼坑閨！

竟然婚？

在心里罵了兩聲，蘇云眠又扯回正題，“能確定嗎？”

林青山搖頭。

“要是能確定，我早和你說了。也是你今天提起這個我才記起來，我們也是前段時間才到邊境那邊的。查這麼費勁，很大可能是有人在保那一批人。但還不能確定就是同一批。家的事暫時也聯系不上夏家，當時牽涉其中的名單上沒有他們。”

“但可以反向調查吧？”

蘇云眠開口：“買兇的線索反正都查不下去了，這個也算有點可能。那就當是他們干的，從結果上試著倒查，不是就算了。也是個可能。”

“可以試試。”

林青山答應下來，出手機敲打著。

發完消息，抬眸看到蘇云眠一直盯著他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剛剛在臺上的事，他不由輕輕一笑，繞到書桌后，單手撐著桌面，微俯盯著座椅愣神的人。

“蘇蘇。”

“幫了這麼多，沒有獎勵嗎？”

“......”

眼前一片暗影，問都不用問，蘇云眠哪里不知道林青山想要什麼，心知他在逗，仍是不忿，“有你這樣的嗎。”

說歸說。

也是習慣了林青山的直球。

馬上都要訂婚宴了。

雖還有些臉熱，但到底適應了這關系，僅遲疑了一瞬，手就抓在了林青山的領上，往下輕輕一扯，也不知是張沒控制好力氣，還是林青山刻意縱容的緣故。

距離迅速拉近。

近過頭了。

座椅頓時變得窄小，男人半蓋在座椅上，蘇云眠被迫在靠背上，半點挪的空間都沒有，開了空調都擋不住的熱量。

心臟鼓噪跳。

如驚雷在耳。

“蘇蘇。”

林青山輕喊了一聲，眸熾熱卻沒，只靜靜凝著面容，像是在等什麼。

聲音比熱氣更早鉆耳朵，躁震中，耳滾燙泛紅，退無可退。蘇云眠也沒退，靠近過去，纖細手臂挽上男人同樣燙熱的頸間，微微抬頭。

房門驟然驚響。

嚇得蘇云眠腰一，還未回頭去看，就被林青山攬腰懷。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