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說的是皇上恩準嬪妾的家人宮赴宴嗎？”

顧攸寧角微揚，面上甚至帶了些炫耀的意思。

不過殿坐著的宮妃聽著這句，眼里的嫉恨卻是淡了，尤其是幾個世家，們的家人本就有赴宴的資格，實在看不上這點恩賜。

而且們雖在宮，但消息也靈通，這次顧遠山在登州為了游說那些賊寇，差點連命都沒了，皇上有封賞也屬尋常。

如今顧攸寧這副沒見識的得意模樣，更讓們更不將人放在心上了。

“看來你早已知道，本宮原本還想當日給你留個驚喜。”

皇后略有憾地笑笑。

“顧府的人第一次參加宮里宴會，皇后娘娘不如請兩個教養嬤嬤去顧府教教規矩，免得到時出了岔子，惹得太后不喜，牽連到顧婕妤自。”

鄭貴妃在旁輕笑一聲。

教養嬤嬤是教導眷規矩的，顧府眷規矩欠佳，這個兒自然也是個沒規矩的。

“府里眷若能得宮里嬤嬤的教導，自是好的，嬪妾的父母也必定會心存激。”

顧攸寧此話一出，殿不宮妃面上都出嘲諷輕蔑之意，這里誰人不明白鄭貴妃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折辱顧府的人，而這顧婕妤竟是一臉歡喜地應了。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點腦子都沒有，難怪先前方采不找別人，偏要拿做筏子。

“可嬪妾雖孤陋寡聞，也知每年參加宮宴的人雖有定數，但人卻有不同，如此皇后娘娘是不是都要派嬤嬤前往教導。”

“就這一樁事，娘娘就不知要擔著多辛苦。”

眾人角的嘲諷有些凝固。

可不是，皇親貴胄不說，京中三品以上大員常有變，還有每年都有被帝王恩賜參加宮宴的員，第一次赴宴的人多了去了。

“貴妃如今越發說笑了，太后素有佛心，怎會輕易怪罪。”

皇后微笑著看了一眼顧攸寧，卻是對著下首的鄭貴妃道。

“這倒是，皇后與太后是親姑侄，自然親近，臣妾等哪里及得上您了解太后。”

鄭貴妃這話便是明晃晃的諷刺，滿后宮誰不知道太后并不親近皇后。

皇上剛登基的時候，太后就想召崔家另一位侄進宮服侍皇上，還是皇上以先皇仙去未滿一年的由頭回拒了。

“本宮聽說顧婕妤的嫡母出自溫家？”

皇后面上雍容不改，目轉而落在顧攸寧下首的溫人面上。

“回娘娘，的確如此，不過顧夫人只是溫家旁支，嬪妾與，并不相。”

溫人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就差說顧溫氏算不上正經溫家人。

“溫家傳世百年，就算是旁支，氣度風儀也是旁人比不上的，規矩自然是好的。”

皇后卻是將這話平靜接過去了。

教養嬤嬤的事也就這般被岔開了去，皇后又將話引到了太后壽辰宴。

雖然太后對宮妃們一向冷淡，不過有顧攸寧之前被封婕妤的“好運”在，大家討好太后的心思還是很熱切。

而且那日高顯貴都在，若能得太后一句贊賞，皇上自然也會多看自己幾眼。

所以眾妃嬪都千方百計地探問別人的禮，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顧婕妤要準備兩份禮，若是找不到好東西，不如將我上次送的那兩塊玉獻上去。”

顧攸寧正仔細聽著，冷不丁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轉頭看向那張十分倨傲的臉。

“難不你還想省下大皇子那份？你可別當著眾人的面丟臉。”

見顧攸寧疑地看過來，溫人越發沒好氣。

顧攸寧確實心有疑，和溫人只有過兩次集，一次是將轎借給腳崴傷的溫人，溫人送了兩塊上等的玉給；另一次是溫人為請了醫。

若說那次在花園為請醫是為了還前面那個人，那這次特意提醒要準備兩份壽辰禮就有些讓人不解了。

“多謝你提醒。”

按下心中的疑，顧攸寧輕笑著道謝。

溫人則是抬了下，偏開眼去。

在殿其他人看來，就是兩人話不投機。

但顧攸寧這會也確實沒心思多想溫人的事，皇后今日的態度讓有了很強的危機。

原本的想法是面上和皇后親近，兩人一起對付鄭貴妃，皇后不是善人，但鄭貴妃對后位的威脅昭然若揭，拉攏，是利益所在。

但皇后方才刻意引著眾宮妃嫉恨自己，只有幾種可能，一是皇后在敲打自己；二是皇后已經找到更合適的刀，三是皇后覺得自己的威脅不下鄭貴妃。

崔家加上鄭家，不管是在后宮還是在前朝，都足夠得不過氣，顧攸寧心中有強烈的不安。

但不管是哪種原因，既然皇后已經忍不住對出手，那平日里行事就要更加多一份小心。

……

十一月十五，是太后的壽辰。

帝王為表孝心，將宴會設在乾正殿。

夜里，乾正殿外燈火通明，皇親貴胄，文武大員，后宮嬪妃，濟濟坐了滿殿。

按著親疏品級，最高坐著崔太后和帝后二人，次階上坐著正五品及以上的宮妃，再下邊便是皇室宗親及文武員。

顧遠山雖得帝王恩賞，也只位列五品，只能坐在末席幾位。

但顧攸寧向下看去時，卻是雙眼微瞇，父親邊，竟只有娘親一人，顧溫氏和顧攸心母竟一個都不在。

顧攸心不說，顧溫氏這般在意正室面的人今日竟然沒有出現，實在令人奇怪。

顧攸寧正在思索之間，清遠寧靜的樂聲在殿響起。

片刻后，十余個著綠裳的子翩然殿，等這些子舞到大殿中央，眾人才發現里頭還簇擁著一位著霓裳，滿瓔珞的子。

只見那子眉心一點紅，頭上梳著雙環仙髻，兩邊臂釧添貴氣，滿瓔珞增仙氣，舞袖如云，襯得子如九天下凡的仙菩薩，清冷高貴。

趁著眾人的目都被引了過去，顧攸寧悄悄同檀音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