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本就不想讓他與奴才扯上關系，現下能在顧府安頓下來也好，顧大人還說犬子極有讀書的天分，這些年著念了不書，只要能有先生好好教導，將來興許還能科舉仕。”

何進這時已經放開了心扉，哪怕知道顧遠山那話有奉承他的意思，臉上還是出驕傲自豪之。

“我記得在家時父親就重視兩位弟弟的學問，如今定然延請了名師在家，令公子若是喜歡讀書，正好和弟弟們一道。”

“至于這報恩的事，此事于顧府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實在不必……”

顧攸寧還沒收完，何進就躬道：“對這孩子，奴才一日都未盡為父之責，他想做什麼奴才都是由著他的，何況顧大人如今得皇上重用，日后興許還是這孩子沾了呢。”

兒子子執拗是一回事，但何進同意將人留在顧府，今日又對顧攸寧投誠，當然也有自己的心思。

眼見宮中顧婕妤母子圣寵日隆，再加上昨日他與顧大人私會一場，憑他的眼力，顧家怕是能在幾年興盛起來。

只要他能在宮里保顧婕妤母子周全，他的兒子就能在顧府過得順心，甚至將來為做宰，可以徹底抬起頭來。

更重要的是，顧婕妤心純善，來日也不會做出卸磨殺驢的舉。

“公公既然決定了，那我也不多說了，我再寫封信讓公公帶去，囑托父親定要照看好何公子。”

顧攸寧道。

“此事不急，婕妤可慢慢寫著，若有想給藍夫人的信，也可一道給小安子。”

“日后婕妤想給家人寫信或是有事尋奴才，可以直接讓檀音姑娘找小安子，只是要防著些別的主子。”

眼前的子實在太過單純，何進還特意提醒了一句。

“真是多謝何公公。”

顧攸寧麗的明眸里滿是歡喜。

“聽說近日藍夫人子欠安，若是見到顧婕妤的信，定然會十分寬。”

何進隨口的一句話卻是讓顧攸寧變了臉。

“我母親病了？”

藍氏已經被抬為平妻，顧攸寧自能名正言順地稱一聲母親。

“奴才也是聽路過的顧府下人議論的。”

何進見上座的子面上出憂，安了一句：“近日天寒，藍夫人怕是染了風寒，應無妨礙。”

“多謝公公告知，若是可以，能否讓小安子公公去送信時問父親一聲。”

顧攸寧原本因為歡喜變得極為清亮的眸子染上了薄霧似的清愁，讓見著的人心里都不自覺暗淡起來。

“這還有什麼可不可的，您只管吩咐小安子就行。”

何進總算知道皇上為何這般寵顧婕妤，這樣麗善良的子，眼里的暗沉下來，誰不憐惜。

顧攸寧自然是單純地又高興起來，暗地里卻給了旁邊的檀音一個眼。

“何公公，奴婢想多問一聲太后有哪里喜惡？”

“您知道，大皇子雖是太后的親孫，但畢竟不如榮郡王自小承歡在太后膝下……若是不小心上什麼忌諱的事，惹惱了太后……”

檀音沒有將話說完，不過何進心里明白，太后偏心梁王是朝野盡知的事，對皇上尚且有慈母之心，更別提沒見上幾面的大皇子。

“依奴才看，太后平生最好三樣，一是梁王父子，凡是事涉梁王府的事，太后必定上心；二是禮佛，這點宮中眾人都知曉；三是芍藥花，太后曾說過，世上子多牡丹國，但最的就是芍藥的妖而無格。”

何進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多謝何公公，可奴婢見太后很是厭惡二皇子，是因為皇上……”

檀音說到后邊時刻意低了聲音。

“太后雖偏心梁王，倒也不至如此，婕妤不必擔心。”

何進贊許地看了眼檀音。

顧婕妤不懂后宮這些算計，邊就得有這樣謹慎的宮護著。

“這也算是宮里的事，聽說那宮本是被先皇看上的，但那年中秋宴上，皇上的裳被打，這宮到后殿服侍皇上更，而后兩人便……”

何進說到此住了口。

“為了這事，先皇大怒，皇上當時的儲君之位都差點搖，所以宮人們對此事諱莫如深。”

“那宮后來難產而死，其實也不算壞事，不然連皇上都只怕厭惡了二皇子。”

顧攸寧的確也是頭次聽說這事，那時只乖巧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沒過多久又有了崢兒，對這宮確實沒印象。

不過蕭珩的確有一段時日心不好。

“奴婢知道，一定不會同旁人說的。”

檀音也忙道。

“奴才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婕妤若無他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顧攸寧自是應了。

“檀音，你立刻去姨母那邊一趟，讓盡早差人去顧府看一眼我母親。”

何進一走，顧攸寧就朝檀音吩咐道。

“主子不是已經請小安子公公……”

檀音不解道，這些日子為了防止旁人看出主子和藍司珍的關系，非必要時候兩邊的人是不接的。

況且有何公子在顧府，何公公不會怠慢主子的話。

“小安子過去也只能問一聲我父親。”

“我父親那個人雖志大才也也不小，但人對他來說并不重要，只是個解悶的玩意，若不然，顧府后院也不會這麼熱鬧，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對母親重視些，這宅的事他也不會太上心。”

“后宅，畢竟是顧溫氏的天下。”

顧攸寧的臉上閃過濃濃的擔憂，希只是多想。

“奴婢這就去司珍房傳話。”

檀音也希藍夫人安好，不然主子這些日子真是太難過了，又要擔心大皇子那邊，又要擔憂顧府的事。

檀音走后，顧攸寧陷了沉思，如今事多，要一件件理順來。

何進如今對頗有善意，日后看在兒子的份上，應該會盡力幫自己，溫人那邊還在清理溫家大房的人手，這兩的人手暫且都不能大用，但必要時刻也可用。

慈安宮里的事，主要還是要靠自己人。

太后對芍藥極是喜，而芍藥花盆里又有鄭貴妃的人做下的手腳。

顧攸寧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不過此事需要何進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