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帝王皺眉猶豫的當口，皇后笑著看向顧攸寧：“后宮妃嬪無功不得輕易晉升位份，如今只有顧婕妤在三品位份上，二皇子又對顧婕妤格外親近，不如先將二皇子養在長春宮。”

皇后說完又回頭看向帝王：“左右明年兩位皇子也要學，到時再給二皇子另辟宮室居住，也可些閑言碎語。”

皇后這一句對蕭云安來說簡直是天降甘霖，他一直都想親近母后而不得，只要與母后相一段時日，他一定能得到母后的喜歡。

顧攸寧心里卻止不住冷笑。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自己。

難怪皇后方才抓著何才人不放，這是想將蕭云安塞到自己宮里來。

別說與蕭云安有深仇大恨，就是尋常皇子皇，都不會養，養好了，未必有功，養得不好，自己惹一不是。

何況皇后此舉明顯不懷好意。

“皇后娘娘信任嬪妾，是嬪妾的福氣。”

顧攸寧正要扶著檀音的手起，就聽得帝王溫和的一句：“你子不適，坐著說話就行。”

“顧婕妤知禮懂規矩，將大皇子教養得乖巧又聰慧，皇上和本宮都信任你，那本宮讓宮人收拾一下二皇子的……”

皇后說著就想把事定下來。

“可是皇后娘娘也知道，崢兒前幾日剛過一番驚嚇，現下都還沒緩過來，每日依舊要服藥，嬪妾怕是沒有心思做其他的事。”

見皇后一臉溫和地想要繼續勸說，顧攸寧繼續緩聲道：“何況論知禮守規矩，嬪妾哪里及得上何才人，才人在東宮時就幫著皇后娘娘協理院之事，做事自是比嬪妾妥當。”

“可是何才人如今的位份……”

皇后似是對顧攸寧的話深以為然，面卻有些為難。

“皇上，皇后娘娘，何姐姐是因看管太后壽辰禮不利被降位的，可是如今每日為太后跪經祈福，心意誠篤，若是太后的子能盡快好起來，也有何姐姐的一份功勞。”

這時，在角落里的孫采怯聲開口了。

妃嬪眼里都閃過不屑之意，這孫采倒是對關雎宮忠心，跟著人家什麼好沒撈上，這會兒竟還見針地為何知意求。

“孫采這話說得可笑，太后若能早日康復，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孝心所至和上天福澤庇佑，與何才人有什麼干系。”

盧人正失落心痛著，聽得這話下意識地冷嗤一聲，連平日里嫵的嗓音都棄了。

“何才人當初教導盧人也是按著宮規，人何必耿耿于懷，事事與何才人過不去。”

孫采突然一改怯弱之態，揚聲道。

“放肆，你一個末等采也敢開口指責上位嬪妃，來人……”

盧人心里本就憋著火，再被孫采這話一激就失了分寸，忘記自己何地了。

“都給朕閉。”

上首的帝王狠狠一拍桌子。

“太后還在病中，你們在這里吵鬧何統。”

“嬪妾知錯，請皇上責罰。”

孫采忙跪下請罪。

盧人卻是站著，委屈含淚的目落在帝王上。

人含淚，本是極養眼的，但帝王此時正煩心，盧人這般作態便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

“盧人前失儀，罰三月俸銀。”

帝王冷聲道。

盧人一臉的不可置信，還是邊的宮拉扯了一下，才紅著眼福：“嬪妾謝皇上責罰。”

有了這一樁，眾人都看出帝王心緒不佳，不敢再出言。

“既然沒有合適的宮妃可養二皇子，那二皇子就繼續留在關雎宮由何才人照看。”

帝王的目掠過下邊眾人，威嚴開口道。

“既是皇上的意思，那二皇子的事還是要辛苦何才人。”

“二皇子剛過驚嚇，何才人照顧時可要細致些。”

皇后眸閃了閃，沒有再堅持先時的說法。

“嬪妾謹遵皇上，皇后旨意。”

何才人還是那副淡淡的神，但眼里卻是有些煩悶。

若是個尋常皇子，隨意養著就當是為皇上分憂，但太后因著蕭云安昏迷，后面還不知為何，素清靜，很不愿沾惹這些麻煩，而且這二皇子一心只在顧攸寧上，雖不指靠著他得到什麼益，但也不想養個白眼狼。

罷了，大不了多請幾個教養嬤嬤嚴厲看管，別給尋麻煩就好。

何才人應承得不甘不愿，蕭云安心里更是又怨又恨。

但這怨恨，卻是對著顧攸寧。

重生后，他幾次對母后示好親近，可憐求全，為何母后這般心狠，對他如此冷漠，還一口拒絕接手自己。

難道因為這世母后得父皇寵，心思也污了，早就沒有了前世的純善之心。

顧攸寧沒有注意到蕭云安的神，只是略帶擔憂的目看了一眼溫人。

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蕭云安已經對崢兒存了殺心并且付諸行，新仇舊恨，他們早就勢不兩立。

“乾正殿還有奏折要批，朕先回去了，余下的事給皇后理，若是母后醒來，著人告訴朕。”

帝王站起。

“是，臣妾定會照料好一切。”

皇后忙跟著起。

帝王點頭往下邊走來，宮妃們忙屈膝恭送。

到顧攸寧邊時，帝王停下腳步。

“今夜就不用了，明日你再和崢兒收拾著過來。”

“是。”

顧攸寧低首應了。

“你……”

帝王見子不愿抬頭與自己對視，心口微窒，不過礙著滿殿的妃嬪，到底還是沒有再說。

帝王起駕離開后，宮妃們也有些興致缺缺。

“太后喜歡清靜，如今外面又天寒地凍的，本宮也就不安排各位妹妹侍疾了，各宮就照著皇上的話，虔心抄寫佛經，供到寶華殿為太后祈福。”

“是，嬪妾等謹遵娘娘吩咐。”

聽得這話，眾人一時又高興起來，若是過來侍疾，先不說太后不好伺候，就說每日在寒風里往返，就罪得很，們又沒有轎可坐。

顧攸寧見宮妃們真心實意地激皇后，對皇后也是佩服，才在自己這里折戟兩次，現在又張羅著收買人心。

皇后又囑咐了幾句就眾人散了，自己則是留在慈安宮侍疾。

“夜里風寒，不如我們一道。”

到宮門口，顧攸寧拉住了要告辭的溫人。

“好。”

溫人看了顧攸寧片刻，最終還是點頭應了。

“你這是生氣我方才提議讓何才人繼續養著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