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見過云安后突然緒不穩，這段日子崢兒不適合出現在母后前。”

“朕以為皇后知道。”

不負顧攸寧所，帝王看著皇后的眼神很是冷沉專注，所以皇后那微微凝滯的角正好落在帝王眼里。

“皇上，西偏殿已經收拾好了。”

這時，曹忠上前稟道。

“朕有些事想問問皇后。”

帝王說完這句就轉往西偏殿走去，明黃常服的袍擺甩出一個凌厲的弧度。

顧攸寧側避讓。

皇后幽微的眸自不一點痕跡的顧攸寧上掠過，扶著執春的手微微發，姿態卻依舊雍容溫和。

“曹忠，將東西拿上來。”

顧攸寧剛落后皇后一步進西偏殿，就聽得帝王格外冷沉的聲音。

“是！”

曹忠親自將方才那疊裳捧了上來。

帝王本就言出意外，皇后一看到那些裳，瞳孔就了下，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旁人本無法察覺這點細微的神變化。

不過帝王今日的一言一行本就有心為之，有試探皇后之意。

“這些裳可有什麼不妥？臣妾看著像是尚功局新做的。”

皇后疑地看著曹忠手里的裳。

“皇后不認得？”

帝王的目依舊凝在皇后臉上，但此時皇后面上已經看不出一點端倪。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皇后往顧攸寧面上看了一眼，溫聲詢問道：“顧婕妤，這裳可是本宮吩咐尚功局送來給大皇子那些，可是有什麼問題？”

“回娘娘的話，是。”

顧攸寧如往常那般恭敬應道，但再多的卻是不說了，也不應該知道。

“皇后親自囑咐尚功局給崢兒做的裳，難不這會兒就不記得了？”

面對帝王的嚴聲質問，皇后面上依舊帶著從容的疑：“西南邊剛上貢了一批蜀錦，臣妾讓尚功局給兩位皇子都做了幾件冬，不知大皇子有，二皇子也有，正好昨日臣妾去靜安居探時，大皇子的裳都被宮人不小心弄了，臣妾這才讓人去催了尚功局給大皇子送來。”

“此事顧婕妤也是一清二楚。”

皇后又看向顧攸寧，溫和的眸里藏著幾許猶疑。

太后的心病確定顧婕妤無從得知，而皇上那時不過是個六歲稚，也不可能知道這樁的后宮事。

而且前日晚上皇上在慈安宮正殿的反應也說明他是不知的。

那今日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裳沒有一點問題，并沒讓人坐下手腳，難道是尚在足的鄭貴妃借了的手行事，還是顧攸寧哄著皇上在算計自己。

皇后只能往別想。

“確如皇后娘娘所說，因為兩個宮不慎將茶水潑了，崢兒的一箱子裳都要重新浣洗后才能穿，皇后娘娘的提議正好解了嬪妾的燃眉之急。”

“且蜀錦珍貴，皇后娘娘對嬪妾母子一直很照拂。”

出乎皇后的意料，顧攸寧沒有話中有話地給上眼藥，反而語氣和面都十分真誠，任誰也能看出顧攸寧對皇后的真心激。

但皇后聽了這話，反而心里更沒有了底。

“臣妾雖然吩咐了尚功局，但做什麼樣的裳臣妾是無暇過問的，自然不認得。”

雖是如此，但皇后面上卻不分毫，知識接著自己方才的話繼續道。

“哦？慈安宮的宮人前腳將大皇子的裳全部弄，后腳皇后就到了靜安居。”

帝王緩緩收回目，聲音卻是越發淡漠諷刺。

顧攸寧在旁見著帝后兩人的應對，心中十分滿意帝王問話的節奏。

皇后向來溫和大度能忍，就算帝王疾言厲，面上照樣能從容應對，但帝王說了這半日，卻是半點未提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就算皇后心理素質再好，面上不，心里怕是也要了。

“臣妾不知今早在靜安居發生了什麼事引得皇上懷疑臣妾別有居心，但臣妾問心無愧，昨日也是怕母后宮里的人輕慢顧婕妤母子這才趕著到后殿探。”

皇后的話里，已經有極力解釋的意味。

“皇上若是覺得臣妾別有用心，可傳昨日那兩個宮過來問話。”

見帝王沉著臉不發一言，皇后一臉坦地開口提議道。

顧攸寧聽了這話，眸中卻有閃過，看來，皇后果真是急了。

若皇后清白無辜，對今日的事一無所知，重點應該都在曹忠手上那疊裳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上，而不是先想著那兩個宮是不是指使。

能想到的事，帝王必然也能明白，只見上座的蕭珩眸越加幽沉，挲著玉扳指的拇指越發用力。

“曹忠，傳那兩個宮過來。”

帝王朝自己的侍吩咐了一句，面倒是微緩了下：“都坐吧。”

“謝皇上。”

顧攸寧看著對面的皇后明顯松了一口氣后坐下，自己也心頗好地坐下了。

沒過一會兒，曹忠就帶著那兩個宮進來了。

“奴婢叩見皇上，皇后，顧婕妤。”

兩個宮跪在地上。

“昨日是誰指使你們弄大皇子的裳？”

蕭珩威嚴的目落在兩個宮上。

“皇上明鑒，奴婢……奴婢昨日是不小心才將茶水傾倒在箱子里的。”

“是啊，是啊，奴婢想早些給主子們換上熱的茶水，這才手腳匆忙了些，沒想到惹了禍事，奴婢下次定然不敢了，求皇上和顧婕妤饒了奴婢吧。”

兩個宮只是愣了一瞬就在地上磕起頭來。

“朕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此事是不是有人指使的你們？”

帝王的聲音不溫不火，甚至不如方才對皇后的質問有力。

“真的是奴婢兩個一時莽撞犯了錯，絕無人指使奴婢二人。”

兩個宮見帝王神并不冷厲，倒是底氣更足了。

“來人，將人押下去，杖責，不說實話就不許停。”

帝王冷淡的一聲命令驚住了那兩個宮，甚至連皇后都微變了臉。

“皇上，母后還在病中……”

“皇后說的有理，曹忠，將兩人的堵了，別吵到太后養病。”

帝王冷聲打斷皇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