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玉蓮雖然有些見識，但娘娘與畢竟只見了這一面，將這些事和盤托出，是不是有些冒險。”

玉蓮走后，檀音給顧攸寧換了一盞熱茶，輕聲道。

“不會背叛本宮。”

見檀音面上還是有些疑慮，顧攸寧輕笑道：“你不是說玉蓮很在乎自己的弟弟？方才讓本宮照拂弟弟，就是把自己的肋往本宮手里塞，而且是個聰明人，本宮倒是有些期待了。”

顧攸寧幽幽喝了一口熱茶，也是在正殿時聽著奇怪，趙采既然讓人暗中換掉了那藥，自然會將原來的那包只有夾竹桃的拿走，前的人又怎麼會在蘭芳閣搜出來，這才讓檀音去探查了一番，沒想到這事的由頭竟然在這丫頭上。

慎婕妤有孕，鄭貴妃復寵，接下來的幾日，顧攸寧母子在慈安宮過得很是平靜。

只是前邊太后的，卻一點都沒有好轉。

……

“打聽到了嗎？”

顧攸寧看著從外邊進來的檀音，自從上回壽昌長公主氣勢洶洶地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自那日以后，太后幾乎日日難寐，吃食也用不下多，整日里竟是昏昏沉沉的。”

檀音將方才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聽說太后吃了安神藥，睡得迷迷糊糊的還問起二皇子，這倒是奇怪了，太后一向對二皇子不聞不問。”

顧攸寧也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上次設計了蕭云安，但崔太后的心魔是當年被自己親手害死的那個孩子，不至于在病中對蕭云安耿耿于懷。

“對了，奴婢還打探到今日晌午后梁王妃要進宮探。”

“是皇后的旨意？”

顧攸寧想起幾日前的壽昌長公主。

“是太后親召，聽說還會帶紫云觀的一個道士前來。”

檀音搖搖頭。

道士？

宮里有司天臺，為何崔太后要梁王妃去外面請一個道士回來。

“你讓人看著些，梁王妃一進慈安宮，就來稟報一聲。”

顧攸寧心里越發覺得怪異。

……

晌午后。

慈安宮正殿。

“兒媳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金安。”

一個容貌秀端溫雅的子被孫安恭領著走到金楠木鑲寶石拔步床前。

“母后？”

子福著子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起，猶豫著抬眼，正對上一道鷙的目。

崔太后畢竟有些年紀了，雖然素日保養得好，但這些日子折騰下來，面上很快顯出了老態，臉也瘦削了不，仿佛行將就木，梁王妃好生被嚇了一跳。

但懦弱慣了，喊了一聲就低下了頭，子微微發著。

“你們府里最近可有人遇喜？”

許久，床上的人才發出一聲惻惻的問詢。

“沒有，絕對沒有！王爺對母后的孝心，您是知道的，側妃侍妾那里都賞了丸藥，就算偶有疏，王爺也會命龔嬤嬤暗地置了，而且每隔三日，府醫都會給大家請平安脈，王府絕不可能有旁的子嗣。”

梁王妃聽得這句詢問，忙匆忙跪在床前解釋道。

“哀家也信瓊兒的孝心，不過多問上一句。”

崔太后冷哼一聲。

“你且下去，讓張道士進來。”

“是。”

梁王妃聽話地起，福之后低頭退了出去。

片刻后，一個看著仙風道骨的道士被引到了正殿。

床前已放了兩重簾幔。

“哀家近日常覺自個會天年不遂，道長可有見解？”

“這……”

張道士一時語塞，他今日突然被梁王府的人請進宮里，只說太后子不豫，其余一概不知，而且他也沒見著梁王。

這不知前因后果，他也不敢胡謅。

“道長只管說就是，有哀家在，沒人敢你。”

崔太后只當張道士心有顧慮，不敢直言。

“太后此病，源應在宮里，在近日親近之人，其余的，便是天機之，老道也無法參了。”

這張道士心下飛快轉著心思，找了個不太會出錯的說法，輕甩拂塵，右手并指在眼前，用一種高深莫測的幽遠嗓音緩緩道。

這宮里能與太后親近的，不是皇帝，就是皇帝的人和子嗣，他的主子梁王應該也樂意看著太后與皇帝不合更甚。

“宮中親近之人？咳咳！”

崔太后在明黃的簾幔后猛烈地咳嗽了兩聲，口里出幾聲喃喃。

“太后萬福。”

張道長又在外面字正腔圓地念了一句。

“孫安恭，送道長出去吧。”

“老道告退。”

張道長著手里沉沉的金織就的錦袋，著心里的喜意，面上保持住了清遠的高人風范。

“孫安恭。”

良久，簾幔后才傳出一聲干枯沉的嗓音。

“太后，奴才在。”

孫安恭趕上前開了簾幔。

“你去……”

崔太后連續幾夜未曾安眠，嗓音很輕，孫安恭俯著子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

“太后，這……”

孫安恭當即變了臉。

“此事不許他人知曉，尤其要防著皇帝。”

崔太后說完就忍不住虛弱的子昏沉過去。

而偏殿候著的梁王妃剛從慈安宮的宮人口中得知自己可以離宮后，還沒到宮門口，就遇上了顧攸寧。

“是梁王妃？”

顧攸寧略帶著驚訝疑的神道。

“妾是，娘娘是……”

宮里正二品九嬪位份以上才可稱一句娘娘，不過外命婦為示敬重，在不知來人份的況下，稱一句也不越禮。

“我們主子是顧昭儀！”

見梁王妃竟不認得自己主子，檀音的面有些奇怪。。

“原來是昭儀娘娘，妾失禮。”

梁王妃崔氏面上一紅，忙推開一步福了福。

“王妃原不認得我，何來失禮，快請起。”

顧攸寧前世并沒有單獨見過這位梁王妃，如今一看，實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王妃是來看太后的吧？怎麼也不多待些時候？不知太后子可還好？”

顧攸寧一臉親厚地問道。

“太后子……子尚好，多謝昭儀關心。妾府中還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那王妃慢走！”

顧攸寧站在花圃旁，注視著梁王妃帶著自己的宮腳步越發僵僵直地匆匆往外走去。

“主子，這梁王妃……”

檀音疑地皺眉。

“與我們所料的不同是嗎？”

顧攸寧往崔太后所住的正殿瞥了一眼，心中著實疑。

梁王婚多年，妾不，但府上只有榮郡王一個子嗣，旁的，連個兒都沒有。

誰都能想到是梁王妃好手段，讓府里的妾室俱無所出，但今日看崔氏的言行，那種謹小慎微，草木皆兵的局促絕不是演出來的，不像是在王府后宅里有雷霆手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