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鄭貴妃驚得子一,幸好被采芙扶住了。
“快將慎婕妤扶到榻上躺著。”
帝王劍眉深鎖,看著慎婕妤的眼神也是十分痛惜。
“慎婕妤的龍胎一直好好的,趙院判可知為何會……”
既然庶妹已經沒了用,鄭貴妃自然是懶得看上一眼,倒是想知道誰敢期盼已久的皇子。
“微臣方才把脈,慎婕妤似有驚懼郁結之象。”
“驚懼郁結?”
鄭貴妃驚訝道。
那賤人先前被那樣折磨都活得好好的,這一月來好吃好喝待著還弄出驚懼郁結來。
“嬪妾倒是覺得此事有些古怪。”
鄭貴妃以下,最先說話的竟是何知意。
“何才人說的是,嬪妾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貴妃娘娘有多重視慎婕妤的龍胎咱們都知道,素日吃食照顧樣樣都是最好的,就算偶有郁結,也不至于傷了龍胎。”
李才人接口道。
皇后聽著卻是微擰了眉,讓執春去了原來的準備,但卻不能當著眾人提醒李才人。
不過想到提起此事的事何知意,又稍稍放了心。
何知意的子皇上清楚得很,說話行事常常出人意料。
“皇上,自妹妹懷胎以來,臣妾一直讓宮人心照料著,一點委屈都不肯讓著,如今妹妹無緣無故就失了孩子,不知是不是接了不該接的東西,還請皇上徹查。”
鄭貴妃一臉痛惜道。
“那貴妃覺得該如何查?”
帝王不喜不怒地問道。
“臣妾請旨先查一遍宴席上的吃食還有各宮妃嬪和宮的隨件。”
鄭貴妃眼神銳利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
“慎婕妤驟失龍胎,又是在宴席上,臣妾責無旁貸。”
“貴妃若是要查,本宮必定配合。”
宴席是皇后準備的,鄭貴妃這話明顯是在懷疑皇后。
“此事朕就給皇后了。”
帝王弄著玉扳指道。
皇后福應下,先讓宮人將照影軒和宴席上的東西看管起來,又讓在場的所有妃嬪取下上的頭面,香囊,荷包等等。
其余的妃嬪還好,幾個出自世家的妃嬪臉都不好,當著一眾宮人的面環卸簪,簡直不統,眾人對鄭貴妃更是怨了幾分。
心思郁結?沒準就是鄭貴妃平日里對著庶妹太苛待,宮里誰人不知,這慎婕妤在自己的嫡姐面前,還不如承安宮的大宮自在呢。
“趙院判,宴席上的吃食可有什麼不妥?”
這時間里,趙青也帶著太醫院的兩個醫查完了宴席上的吃食。
“回皇上,皇后娘娘,慎婕妤桌上的吃食對有孕之人并無妨礙。”
聽得這話,皇后面上似松了口氣,鄭貴妃臉卻不好看。
宴席查不出問題,就不能將此事著落在皇后上。
“那請趙院使和幾位醫再查一下這些東西吧。”
皇后一指宮人手上的托盤,都是方才自妃嬪們上取下的件。
趙青等應聲上前查看。
顧攸寧為九嬪之首,位份只在鄭貴妃之下,所以趙青和另外一個醫很快就查到的件上。
只見那醫拿起香囊,在鼻子間仔細嗅了一會兒,又解開香囊看了里頭的東西,而后臉微變,拿著這香囊呈到了前。
“怎麼?這香囊有問題?”
鄭貴妃一直不錯眼瞧著,這香囊也好認。
布料一般,繡工也算不得致,但顧攸寧卻是日日戴在上。
帝王的臉也沉了下來。
“是,里邊的香料里參雜了幾味藥,對有孕之人不妥。”
皇后皺眉看了帝王一眼,看著是在疑慮,實則是在打量帝王的面。
“顧昭儀,本宮知道你因為上回在慈安宮的事對本宮不滿,但你為何要如此心思歹毒,傷害慎婕妤腹中龍胎?”
鄭貴妃指著顧攸寧怒聲道。
但被責問的顧攸寧面上卻是一片茫然,目愣愣地看向醫手里那個香囊:“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如今證俱在,滿宮妃嬪只有你的東西查出問題來,請皇上為妹妹和龍胎做主。”
鄭貴妃紅著眼看向帝王,竟是跪了下去。
帝王的目卻從那捧著香囊的醫面前冷冷劃過。
“事涉皇嗣,非同小可,曹忠,去將太醫院通此道的醫都宣來。”
“貴妃起來吧,不論是誰,朕定不會輕饒傷害皇嗣之人。”
帝王冷聲道。
“是。”
有帝王這一句承諾,鄭貴妃心中便是一喜,沒想到那小賤人還有些用,早就想收拾顧攸寧這個狐子,如今還是這狐子自掘墳墓。
沒過多久,太醫院通婦人生產一道的醫都到了。
但帝王沒有即刻宣他們進來,而是讓曹忠帶著香囊領他們去了旁邊的屋子查看。
皇后眸一暗,知道帝王這是怕長春宮這位被陷害,不過那香囊里的東西是瞿嬤嬤安排的,就算再怎麼查也是有落胎之效的東西。
直過了快兩盞茶的功夫,曹忠才帶著一個醫回來。
“如何?”
帝王目盯著底下跪著的醫。
“臣等按曹公公的吩咐仔細看過這香囊,這香囊里參雜的藥確實對子孕育皇嗣不利。”
但皇后和鄭貴妃還沒來得及高興,那醫又接著道:“這香囊若是長久帶在上,能避子。”
避子?
“那有孕之人接了這香囊,是不是也會有問題?”
鄭貴妃急聲問道。
沒瞧見帝王越發冷沉的面容。
下邊跪著的醫卻是搖搖頭:“里邊幾種藥材分量控制得很好,除非日夜將這香囊佩在上,不然對有孕之人并無半點妨礙。”
鄭貴妃一臉的驚愣,皇后卻不自覺地將目落在顧攸寧上。
難道今日算計的兩場事,都在人眼皮子底下。
瞿嬤嬤絕對不會放這無足輕重的避子藥進去。
“顧昭儀佩戴這香囊已有一些時日,可有妨礙?”
帝王看了還神茫然的子一眼,握了玉扳指,眼里滿是焦急。
“若是不足一年,娘娘的子應能調養回來。”
醫不敢說太滿。
帝王長舒了一口氣,若不是在人前,他恨不得將子攬在懷里。
若沒有今日的事,那等過個一年兩年的,寧兒的子稀里糊涂地就被這些人害了。
“皇上,主子醒了,有話想說。”
眾人正在連番被驚之時,慎婕妤的宮云兒自里間出來了。
帝王沉片刻后起,皇后和鄭貴妃自然要一道進去。
“寧兒過來。”
但帝王剛要往屏風那邊走時,卻是手向顧攸寧。
“是。”
顧攸寧低著頭,任由帝王握住自己的手。
不提皇后,鄭貴妃和一眾妃嬪的酸勁,里間慎婕妤卻是靠著宮云兒跪在了地上。
“這是干什麼?你剛沒了孩子,怎麼能這樣……”
“皇上,嬪妾無能,沒有護住這個孩子,更不該欺瞞皇上。”
慎婕妤打斷皇后關懷的話,艱難地磕下頭去。
“何事欺瞞了朕?”
帝王沉聲問道。
“云兒。”
慎婕妤看向自己的宮。
“是,主子。”
在幾人疑的目中,云兒將自己主子上的裳一件件褪下。
“這是做什麼?當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何統!”
到中時,鄭貴妃氣急喝了一聲,這小賤人莫不是想趁著皇上這會兒憐惜行勾引之舉。
但云兒只是手抖了一下,繼續將自個主子的中除下。
如此,慎婕妤上只余一件抹扯著前面,整個后背和腰上都了出來,雪白的上,都是細細的紅點。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
“求皇上和皇后給我們主子做主,貴妃娘娘平素對我們主子則打罵也就算了,可是主子懷上皇嗣后,依舊不肯憐惜一點。”
“真是胡言!滿后宮都知道本宮盼腹中這個皇嗣,怎麼可能打罵。”
鄭貴妃當即怒道。
“貴妃娘娘是要我們主子腹中的孩子,但您只想要一個皇子,所以讓呂嬤嬤用民間生子的偏方給主子施針,主子每次施針后都痛苦不堪,幾次跪在您腳下哀求,但只得到您和呂嬤嬤的辱罵。”
“主子每日都擔驚怕,還要忍著疼痛,怎麼可能養得好胎。”
云兒哭著道。
“你……”
鄭貴妃方才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神,但這云兒突變了口風,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是嬪妾子怯弱,不敢將此事稟報給皇上和皇后娘娘,可是嬪妾的孩子沒了……”
慎婕妤怨恨地看了眼嫡姐鄭貴妃。
“貴妃,慎婕妤所說可是屬實?”
帝王滿眼失沉痛地看著鄭貴妃。
“不……”
撲通!
鄭貴妃辯解的話還沒出口,旁邊就有一個子重重跪落。
下意識地偏頭,竟是自己的宮采芙。
只覺整個腦子嗡嗡的,心口也傳來陣陣窒痛,但邊無人攙扶,竟是倒在了塌上,倒像是坐實了自己心虛。
“奴婢有罪!云兒所說句句屬實,那套銀針還在呂嬤嬤屋子里,奴婢勸過主子,可是主子不肯聽,求皇上開恩。”
采芙卻是砰砰地在地上磕起頭來。
“貴妃,你這……誒,也太糊涂了些。”
沒料到今日還有這般收獲,皇后一掃今日的頹氣。
而鄭貴妃這邊,庶和宮的背叛,還有帝王失厭惡的眼神,鄭貴妃嘔出一口,竟是暈了過去。
“鄭氏心思歹毒,謀害皇嗣,降為采。”
“慎婕妤雖有瞞之失,但憐其失子,便不賞不罰,仍居承安宮。”
帝王冷沉的聲音在里間響起,傳到外面那些宮妃耳里,更是如驚天之雷一般。
“下剩的事皇后自作置。”
帝王留下這句,便打橫抱起似是被嚇得面蒼白的顧攸寧走了出去。
“別怕,有朕在。”
宮妃只聽得帝王一聲極溫的輕哄,那道明黃的影就出了屋子。
想到方才聽到的旨意,眾人暗忖這后宮怕是要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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