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鴨子上架。
下不來了。
溫凝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扯扯角。
發現笑不出來。
偏偏謝之嶼還用那種悉一切的眼神看著。他角揚出好看的弧度:“哦,該不是又玩我來了吧。”
“……”
萬萬不敢。
溫凝說:“你這話講得我很無辜。我是真沒地方住了。你知道吧?溫正杉要來澳島。”
說完眨了下眼睛。
“是嗎?”謝之嶼直起,“我不知道。”
“現在你知道了。”溫凝趕跟上,“所以我不能住在半山,溫正杉會發現。可是住在酒店一個人孤零零的好害怕,想來想去還是你這里最安全呢~”
謝之嶼笑了,一字一頓:“我這里,最安全?”
這種鬼話閻王聽了都要笑。
但溫凝可以用無比鄭重的態度,朝他重重點頭。
謝之嶼信了。
“還不去收拾行李?”
他翹起坐在沙發上,語氣卻散漫。
溫凝被弄得進退兩難,索耍賴坐在那不:“一天沒吃飯,哪兒有力氣收拾。”
“行,吃好了慢慢收。”謝之嶼道。
還是樓下那家粥鋪。
咸香味的皮蛋瘦粥,蘿卜糕,鮮蝦腸,沙爹魚丸還有炸云吞。
比起上次在一起吃早餐,溫凝這次從容許多,還知道給自己找個馬扎。
將頭發扎起來,認認真真吃到結束。
豌豆公主倒是不挑食。
謝之嶼瞥了眼:“夠了?”
何止是夠,溫凝視線落在自己小腹上,牛仔撐出了小小的飽滿的弧度。
也是有小肚子的。
吸了一下:“夠夠夠。”
謝之嶼佯裝沒發現,自顧自回到最先的話題:“去收拾?”
“……”
并非溫凝不愿意,剛才吃飯的時間,已經在心里分析出了利弊。
回酒店去住,舒坦。
但賴在謝之嶼這有個先前未想過的好。
溫正杉不是要來澳島嗎?
不信溫正杉來了不去見一見他的好兒子。在酒店掌控不了溫正杉的行蹤,但在謝之嶼這,只要盯住謝之嶼就行了。
他們倆一定會頭。
解開謎團的線就擺在眼前,很難忍住去剝繭的沖。
至于為什麼遲遲賴在沙發上不,是真的吃撐了,懶得。
喊:“謝之嶼。”
謝之嶼睨過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可以幫我……”
“做夢。”
這種時候,他還真是果決。
溫凝憾地想,住不了酒店的另一個弊端出來了。這樣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需要自己伺候自己了。
給阿忠打電話,拜托他去拿寄存在酒店的行李。
講完電話,視線在屋里巡視一圈。
問謝之嶼:“你說的床在哪?”
謝之嶼靠在墻邊,晦的眼神落在上:“真賴在這不走了?”
“鑰匙可是你先給我的。”
言外之意,默認可以進出的自由是他給的。
謝之嶼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畢竟孤男寡。”
溫凝微怔,片刻后大腦清明起來。
彎了下眼:“如果我沒猜錯,謝先生應該比我更怕麻煩。”
畢竟好幾次接,皮皮,鼻鼻,眼神對眼神。再怎麼箭在弦上,他都收放自如。
他這樣的人,不能簡單用“男人”來定義。
比起那點風花雪月,他腦子里籌劃得更多。知道很麻煩,他便不會去做。
什麼孤男寡?
大約是他也猜到非要賴在這的理由了。嚇別人還差不多,想嚇?
溫凝撇撇。
誰怕誰還不一定。
把謝之嶼的威脅當耳旁風,順著他的指示去看今晚的棲息地。
柜門一拉開。嚯,一張行軍床。
溫凝黑著臉轉頭:“謝之嶼!”
“這點苦就不了了?”他笑,“豌豆公主。”
這是能不能吃苦的道理嗎?
要是知道里面是一張行軍床,都懶得打開這個柜,睡沙發都比這個強!
想回酒店的念頭在心里瘋狂冒尖兒。
在咬咬牙準備霸占沙發時,謝之嶼朝“喂”了一聲。
溫凝已經沒什麼脾氣了,擺擺手:“不好聽的話免開尊口。”
“哦,那就算了。”謝之嶼云淡風輕道,“本來想告訴你那邊還有個小房間的。”
“……”
真是上輩子作孽,這輩子跟謝之嶼攪和在一起。
溫凝深吸一口氣:“哇,謝先生,你好喜歡給人驚喜呢!”
他給的驚喜就是一間很小的次臥。
真的很小。
小到溫凝這種住慣了大房子的人十分懷疑年人走進去怎麼在那張單人床和L型書桌之間轉。
也正是因為小,路燈從木百葉窗的隙里一行一行投進來,足夠鋪滿整個房間。
溫凝能夠想象到天氣好的時候日斜照、影錯的唯畫面。像一場南洋老電影,曬得人又慢又適宜。
看來設計這里的人使盡了巧思,才能把這麼小的空間改造得還算漂亮。
要不是謝之嶼帶過來,一直以為臺的這扇馬賽克玻璃門后面是儲間。
“你小時候住這里嗎?”
不怪溫凝問,真想不出其他可能。
這棟房子在當時應該算裝得講究了,但經不住時洗禮,磨平了的棱角和斑駁的漆面都在彰顯歲月痕跡。
兒房絕不是近些年才存在的。
它一直都在,為它曾經的小主人。
謝之嶼沒回答,他眉眼倦懶地靠在門邊,看不出緒:“要不然還是睡沙發?”
漂浮在時空里的塵埃因他一句話破散。
溫凝沒好氣地扭過頭:“但凡有第二個選擇我都不會選你那張破沙發。”
“我的破沙發怎麼你了?”他輕笑,“那天不是睡很好?”
他倦懶的語氣近在耳邊。
溫凝莫名覺得這句話被他說得添了幾分曖昧。用鼻腔哼氣:“這可不興在外邊胡說。”
謝之嶼學,語調里帶了點京腔:“那不,在外邊咱倆是什麼關系你不記得了?”
這話突然帶給溫凝一點迫。
定在原地。
“謝之嶼。”
“講。”
“溫正杉要來,你可別把我賣了。”忍不住提醒,“他現在還以為我人在夏威夷的。”
謝之嶼在的提醒中半生不地笑了下:“你不說我還真有可能忘。”
“……”
“畢竟澳島一個清柏哥,夏威夷一個宋什麼爺。”他眉眼在燈晦,語氣涼薄,“太多了,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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