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溫凝已經洗過頭，披著浴巾在那等他。

的壞習慣，從小到大連頭發都有專人護理，所以自己洗頭總是不吹。任由黑發漉漉地滴水。

的頭發更顯烏，在細膩的皮上宛如海妖。

謝之嶼進門后視線在上一頓，徑直去洗手間取了吹風機過來，長往梳妝鏡前一立，招手：“過來吹頭。”

“等等，回完這條消息。”

男人語氣兇的：“可以邊吹邊回。”

溫凝只好捧著手機挪過去，眼皮一掀：“哇，這件大真好看，誰買的？”

他道一句明知故問按響吹風機。

溫熱的風從發間吹過，一時不知道是風熱，還是到皮的手指更熱。

隔空理好家里的事，溫凝放下手機。

視線過鏡子落在他上。

“你左手還沒好，我還是自己來吧。”說著手去拿吹風機。

手腕被他按住。

他無奈：“你要是愿意自己來就不會等到現在了。別我吹得還快一點。”

風太響，聲音總被吹散。

溫凝抿，見自己的頭發有五六干趕喊停：“好了！吹太干會傷頭發。”

謝之嶼自己都是用巾隨意一抹，聞言狐疑道：“是嗎？”

篤定又真誠地看著他：“真的！”

室有暖氣，還不至于著涼。

這熱風吹得謝之嶼背后發汗，里邊那件襯在脊骨上，有了的痕跡，于是順手停下。

大終于找到工夫，往臂彎上一搭。

的手又攀過來。

頭發上的意好似跑到了眼睛里，著他時仿佛盛滿了夜：“今晚去見的人是誰？”

“崔老板。”他無所瞞。

聽到這三個字溫凝倏然張，抓他的力氣重了些：“他找你做什麼？”

謝之嶼一眼：“我跟你提過我和他的關系嗎？”

溫凝搖搖頭。

心有猜測，不過尚無定論。

聽說親緣間匹配度才會很高，況且向那位護工打聽時，對方口口聲聲稱他為崔爺。

不排除是護工理解錯誤。

不過自己也知道這更偏向于自欺欺人，更大的可能，是謝之嶼和崔家有著無可分割的關系。

“我媽當年就是跟他來了京城。”他終于說出口，小臂的在說這些話時有個繃的弧度，“我出生在京城，養在京郊一棟四合院里。記不大清，有連貫的記憶開始，我和我媽就已經回澳島了。”

三言兩語帶過，他的掌蹭過臉頰：“要是我說我是婚外的產，你會因此討厭我嗎？”

手掌被扣住，反問：“你覺得我對原錦程很差嗎？”

好像自來京城之后，就沒聽過怎麼置那位私生子。

他繃的松弛下來：“你怎麼對他了？”

“我什麼都沒做。”溫凝著他手掌搖搖頭，“如果放在別的家庭，他就是個腦子有點水，扶不上墻，整天闖禍的普通富二代。我討厭他是因為小時候他對月皎過手，和他出無關。”

一口氣說完，抬眼：“所以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知道怎麼想是一回事，聽確切說出口又是另一回事。

順著的長發下去，最后托在后腦。

謝之嶼忍不住俯蹭。

被蹭得發，還是不忘初心：“我前段時間聽說那位又不好了。他這次找你是又想從你上得到什麼，還是想讓你回去接替大任？”

在的角，一點點探，他說話變得囫圇：“是讓我回去。”

“你怎麼想？”

悶哼一聲，溫凝張開接納他。

他循序漸進，沒往日那麼兇，但這種綿長的窒息依然讓溫凝氣不勻。在間歇換氣的空檔里說：“謝之嶼……你別被……他……騙了。”

天下烏一般黑。

能開口提出換腎的人更不用提。

他回去的時候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最后的結果還不是像那位弱多病的崔爺一樣。都那樣了，還要出席這、出席那，當大家族沒有靈魂的傀儡。

溫凝替他忿忿不平。

也怕他輕信對方的巧言令。

或者再無恥一點，用他在意的東西作威脅，謝之嶼又不是心腸多的人。

萬一妥協呢？

想到這，連接吻的心思都沒了。溫凝咬他的舌頭，嗚嗚咽咽表達不滿。

“真把我當三歲了？我被騙？”謝之嶼想笑，掰回的臉重重吮了一下，“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新鮮空氣涌肺部。

溫凝大口吸著氣，口起伏：“那你就當我是在哄謝三歲。”

后一句在細的啄吻里低緩下來：“可我在這里沒找到好吃的綠豆沙。”

心在這句話里泡，泡爛。

他用另一只手了下的耳垂，按捺住還想親下去的：“什麼時候這麼會哄人了，在誰上實踐的？”

“你怎麼又無事生非。”溫凝嘶一聲，瀲滟的襯得面如芙蓉，“謝之嶼，看不出來啊，我不是氣筒轉世但你是醋投胎。”

說完故意吸吸鼻子：“誰啊，好大的味兒。”

謝之嶼悶笑出聲：“我先去換服。”

這次過來還帶了自己的換洗服，帽間掛了整整齊齊一排。衛生間洗手臺上也擺著慣用的洗漱品，一字排開。

好像回到了曾經同居的日子。

那時在他仄的小房子里，這會兒在城市之上豪華的酒店包房。

可這都不是他們的家。

他將大緩緩掛上架。

在遇到之前，他的人生沒有長遠的未來，也沒替自己打算。后來他開始有意無意積攢家當，尤其是離開前把在賭場這麼多年的紅利一兌，上積蓄還算可觀。

想要什麼樣的房子？

有籬笆有花園，還是鋪上草皮等著小狗小孩去跑，或者大大的落地窗，一眼能看到綿延的海岸線。

天氣好的時候坐在家里就能看到海上日落月升。

對了，貴。

恒溫恒系統得裝，新風系統也得裝。

還有向的主臥，說喜歡從百葉簾里鉆進來，灑在地毯上很有電影。

這些構想在腦海中逐漸變得越來越象化。

傻子才會拋開唾手可得的這些，去換虛無的名利。

哦不對，這個世界傻子居多。

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