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都已經倒背如流了。

顧漫枝輕輕地將話書合上。

言言看到的作。

眼里的漸漸暗淡了下去。

他抿著，低著頭，轉瞬而逝的失落。

眼角的余瞥見放在一旁的故事書，已經合上，彩鮮艷的圖封面那麼的清晰，仿佛也合上了他的心。

對他已經很好了。

會溫的他的頭，會耐心的給他包扎傷口。

還會把他抱在懷里。

他應該知足的。

比起以前，現在的生活已經好很多了。

他不能這麼不懂事。

可是他的心里還是好難過。

言言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眼睫輕輕地了，遮蓋住了眼底的落寞。

下一秒，顧漫枝的手放在了他的頭頂上，了。

顧漫枝輕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只手掌心暖暖的。

言言驚喜地抬頭，一瞬間勾了勾。

揚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與此同時，眼底的落寞消失的干干凈凈。

顧漫枝察覺到他的緒變化，無奈的笑了笑，還真是好哄。

但也懂事的讓人心疼。

“時間不早了，先去洗澡好不好？洗完澡我再給你講故事。”

言言眼里的驚喜溢于言表，重重地點了點頭。

顧漫枝雖然從來沒有照顧過孩子，但是當初懷孕之初，還是學習過一些的。

只是五年了，難免有些生疏。

言言已經開始慢條斯理地服，雖然作緩慢，但一切都井井有條。

很快，言言就掉了服，只剩下了里。

他抿著，一張小臉得鮮紅滴。

在顧漫枝的注視下，飛快地跑進了浴室。

顧漫枝打開了柜，服疊的整整齊齊，按照順序擺放著。

這高度，一看就是言言自己做的。

柜旁邊還放了一張小板凳。

高度正好夠言言站上去。

顧漫枝垂了垂眼眸，輕抿，看來平時這些事都是言言自己做的。

一個五歲的孩子，竟然要讓他踩著板凳掛服。

顧漫枝的氣息微凝，在言言的臥室里，都能看出他自己打理生活的痕跡。

大人做這些事尚且余力不足，更何況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白潔真是好狠的心。

現在覺得，讓進了監獄猶嫌不足，顧漫枝攥了手里的服，眸漸深。

斂去眼底的冷意，挑選了一套睡，放在了浴室門口，言言一出來就可以穿了。

顧漫枝坐在了沙發上，沙發旁邊有一排書架，一眼掃過，都是高年級該學的課程，另外一邊是各種有關商務類的書籍。

那些書一看就不是新的，已經被翻過不，甚至有的書已經有了長久翻看留下的痕跡和褶皺。

顧漫枝的指尖從那些書籍上一一劃過，霍寒洲確實把言言當繼承人培養，只是這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承的未免太多了。

正在神思的時候，霍寒洲低沉沙啞著的聲音傳來：“怎麼？心疼了？”

顧漫枝回過神來，恰好對上霍寒洲深邃的眸，顧漫枝看著他眼底翻涌著的緒，那雙漆黑的眸子下似乎帶著看不清的神。

抿著，嗯了一聲，確實心疼言言，但是在了解了霍家之后，也知道這是言言不得不面對的。

霍寒洲直勾勾地盯著，目不經意間從那些書籍上流轉著：“言言比當初的我還要早地接這些書。”

顧漫枝靜靜地聽著他不大真切的聲線，舌頭抵了抵牙尖，等著他繼續往下說著。

霍寒洲的聲音有些虛幻，和平時截然不同，低沉的聲線里蒙上一層朦朧的霧：“我不知道自己能陪言言走多久，我能護著他一時，卻護不了他一世，未來的路是要靠他自己去走的。”

“我現在只能竭盡我所能，把路鋪平鋪長，讓他未來能走得更順遂一些。”

顧漫枝歪著頭，認真的看著霍寒洲，若是不了解他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冷面冷心腸的，殊不知他這張冷漠的臉下確實藏著一顆熱心。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讓言言長，讓言言能夠更快的適應，從小堅強，以后無論遇到什麼都能應對自如。

誰也不能說他的方法是錯誤的，都是第一次當人父親，他確確實實是用心在為言言考慮。

顧漫枝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覺，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掌忽然的扼住了的心臟。

霍寒洲的眸沉沉就像是籠罩著彌漫不開的濃霧​，略微抖的聲線雜糅著復雜的緒:“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從我和大哥生下來的那一刻，毒就一直存在于我們的中，融在我們的里，隨時可能會侵心脈，生死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

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

可生死卻被他說的如此淡然。

誰不想活著，螻蟻尚且生？

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他到底經歷了多才能如此坦然的面對生死？

顧漫枝的心忽然間更痛了。

或許是相同的經歷，讓看著霍寒洲的眼底多了一的憐憫。

他的目隨即變得灼熱，熾熱的目鎖著顧漫枝，修長冰涼的指尖輕輕的過的，所到之，引得的一陣發涼。

軀忍不住栗著，他的手停留在了的眉眼。

眉眼如畫，致的如同一副風景畫一般，眼波流轉之間，顧盼生輝，他的手一寸寸往下，反復的挲著，嗓音帶著一的啞:“不要用這種同的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

顧漫枝輕輕的咬了咬，舌尖一陣發，無比認真地抬眸看著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聲音溫:“霍寒洲，我不會讓你死的。”

明亮的眸子在這一瞬間似乎有了華，燈落下之際，折在那雙漂亮的杏眼里，就像是打破的琉璃盞一樣，稀碎而好看。

“就算是閻王想要你的命，我也不許。”

說法之時，吐氣如蘭，綿長悠遠的香味似乎從的上陣陣襲來。

霍寒洲皺的眉心舒展開來，最后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目全都落在了那一張一合的瓣上，眼底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