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漁轉過來,霍韞庭將藥膏遞給。
“麻煩你了。”
沈漁抬眸看了霍韞庭一眼。
霍韞庭,“我自己不好作。”
哪有什麼好不好作的,都別開臉了,再不濟他完全掉襯也能騰出手自己弄了。
可他偏要一只手去固定領口。
沈漁垂眸,還是接過了藥膏,沒有棉簽,只能用手。
深呼吸了一下,沈漁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上個藥而已,沒什麼好浮想聯翩的。
沈漁的手指微涼,和清涼的藥膏一起落在霍韞庭的皮上,及的那一刻,霍韞庭了一下。
像是疼的,又像是...
沈漁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只想趕快完收手,霍韞庭垂眸,視線一直落在的手指上。
直到要離開,他抬手住的手指。
“霍韞庭!”
沈漁很張。
霍韞庭接著松開,“還有點疼。”
沈漁,“剛涂藥,藥效還沒開始,慢慢會好。”
霍韞庭,“藥店的營業員說,涂好藥后按一下,能讓藥膏更好的發揮作用。”
“你自己來吧。”
沈漁將藥膏還給他。
霍韞庭沒接,他看著的手,好一會兒說,“我想讓你幫我。”
接著,看向的眼睛,“可以嗎?”
沈漁慌的避開,“不可以。”
霍韞庭似乎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
他淡淡的‘嗯’了聲,“知道了。”
車子恢復行駛。
一路上,兩人都在無聲的狀態里,誰也沒說話。
直到沈漁到了,下車,離開的很快,甚至忘了說‘謝謝。’
最喜歡說‘謝謝’,時時刻刻的說,禮貌又疏離。
沈漁離開后,霍韞庭沒走,他一直坐在車里,過車窗向上看,直到那扇窗戶里的燈亮了。
霍韞庭閉上眼,靠進椅背里。
又在下一刻,再次睜開眼,他點燃了一支煙,直到這支煙燃至一半。
他掐滅了煙。
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的,進了小區。
沈漁住的是老小區,門不嚴,電梯也舊了,上行時聲音很大。
霍韞庭上樓后,敲響了沈漁家的門。
大概是因為小區人很雜,沈漁很謹慎,沒開門站在屋問,“誰?”
霍韞庭,“我。”
沈漁沉默了幾秒,“你有事?”
霍韞庭,“嗯。”
“說吧。”
沒開門。
霍韞庭,“你很怕我?”他說,“開門吧,我不會對你怎樣。”
沈漁當然只能開門。
當門打開,看到門外站著的霍韞庭,沈漁心下微微有些不自在,因為等著的是未知。
霍韞庭為什麼來找。
他的有事又是什麼事?
沈漁不太敢和霍韞庭共一室,不是怕他做什麼,而是兩人獨時,空氣里會有讓呼吸不暢的分子流。
的神經會跟著時時刻刻的繃著。
門開了,沈漁沒有請霍韞庭進來。
說,“家里太小,也很,不方便招待你,有事就這里說吧。”
霍韞庭只是看著。
越是這樣,沈漁越是有種想逃的沖。
總覺得,等待著的,會是招架不住的。
也果不其然,因為霍韞庭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沈小漁,我要瘋了。”
沈漁的睫了,回避般的回應,“這里不是醫院,你應該去醫院。”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霍韞庭進了門。
沈漁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想知道。”
的態度表達的很清楚,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
“小石頭說的沒錯,我們為什麼不能去選擇忘記?如果忘記比記得幸福,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忘記?”
沈漁深吸了口氣,看著霍韞庭,“因為那些事都真實發生過,真實發生過的事怎麼忘得了?”
“發生過的就忘不了,那我們的呢?”
霍韞庭手握住了沈漁的胳膊,他不讓退,朝靠近,問,“我們的也忘不掉,為什麼我們就得裝作忘記,如果必須假裝忘一件事,為什麼就得是我們,而不是,曾經發生的那些事?”
“霍韞庭,你放開我。”
沈漁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只能試圖讓霍韞庭放棄。
但不知道,霍韞庭下了多大的決心,有些話既然說了,既然選擇說了,就不能放棄。
霍韞庭握住沈漁的手,將的手掌帶領著按在他的心口。
“你聽到它在跳嗎?”
沈漁不肯說。
霍韞庭說,“你聽到了,它跳的很快,很有力,它現在熱沸騰,它想讓我告訴你,它很想你。”
“夠了!”
沈漁用力的回手,本不敢看霍韞庭,只能強撐著說,“霍韞庭,早就過去了,我沒有假裝忘記,我已經忘記了,拜托你別想我,我也不會去想你。”
“我不信!”
霍韞庭很篤定,“在新西蘭,我能覺到,我覺得到,那也是你想要的生活。”
“沈小漁,你心里有我。”
——
沈漁從夢中驚醒,接著沖進盥洗室,用力的洗了把臉。
已經忘了,是怎麼在被穿,在無力招架時,用力的將霍韞庭推出門去的。
也忘了,是怎麼在關上門后,跌坐在地上捂臉哭泣的。
為什麼不能忘?
為什麼不能忘呢?也想問自己,可是,霍叔叔,霍阿姨...只要回想起,就覺得愧疚的難以面對。
霍阿姨彌留之際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和霍韞庭在一起。
沈家是加害方,作為害的霍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沈之衡的兒,有什麼資格去忘?
也想忘記。
也想幸福。
可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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