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宮。

昭寧帝和長孫皇后正在閑聊，便聽孫嬤嬤稟道:

“皇上，娘娘，五皇子來了。”

昭寧帝原本凝著笑意的臉，突然就拉了下來，嗓音不悅:“他來作甚……”

如今除了上早朝，朝政大多都是太子在打理，他每日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賴在儀宮陪皇后下下棋、聽聽曲兒、嘮嘮家常，自然不希有人打擾，兒子也不行！

皇后睇了他一眼，“皇上若是覺得這儀宮待的不習慣，那便回皇上的朝殿。”

昭寧帝立馬噤聲，眼神幽怨。

他好不容易打了一個翻仗，重新能夠宿在儀宮，怎麼能再卷著鋪蓋回去，他這個皇帝的臉面往哪放！

林海瞥了一眼垂著眉眼的昭寧帝，覺得眉眼看，他一個太監都覺得丟人。

沒多大一會兒，蕭淮琰蹦蹦噠噠進了殿。

一臉喜地給帝后問了安，便拉著長孫皇后的胳膊，母后長母后短的，甜逗得長孫皇后笑的合不攏。

昭寧帝瞥了一眼沒眼力見的混小子，沒好氣地開口:

“馬上就到了月末的書考，到時候朕親自考你，小五兒可是準備好了？”

蕭淮琰皺了皺眉，難怪方才他覺得自己脖頸冷嗖嗖。

只是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家父皇的火氣的怎麼這麼大？

但想到自己也算是在幫太子皇兄辦事，便老老實實地回道:

“兒臣最近手頭事有些忙，功課上勉強說得過去。”

勉強到很勉強的那種！

他只敢默默在心底補了一句。

看著小兒子一聽到功課，便蔫吧下去的小臉兒，還有他那句一本正經的“手頭事有點多”，長孫皇后不覺得好氣又好笑。

這個年紀連愁滋味都不知道的混小子，能有什麼正經事？

給昭寧帝遞了杯茶，用眼神示意他火，又接著問問蕭淮琰:

“聽說琰兒這兩日總出宮，可是最近在忙什麼呢？”

太子也只是派人過來跟打聲招呼，說這幾日借小兒子一用，但卻并未言明何事，如今這好奇心倒是被他勾起。

蕭淮琰傲地了小脯，得意地瞥了一眼昭寧帝，投給他一個可以稱之為挑釁的眼神。

然后就將陳靖之和陸蝶之間的那點事兒，賣的干干凈凈。

聽得昭寧帝的角兒，都忍不住直。

全然忘了方才，父親還有帝王的威嚴，均被小兒子挑釁。

長孫皇后半天才斂了笑，憐地著小兒子的頭，淌過的眼底難免驕傲。

“小五兒真棒！”

說著指了指一旁的一個箱子，笑著道:

“難怪你皇姑母方才派人，給你送來了這麼多的禮，去瞧瞧可有喜歡的。

等到你表哥娶媳婦兒那天，只怕你皇姑母能單獨給你開一桌宴。”

想不到這個小兒子，還有撮合人家姻緣的質。

“嘁！”，昭寧帝臉有些發酸，小聲嗤了一聲。

但在對上長孫皇后掃過來的目時，又忙不迭地端著青花瓷盞喝起了茶。

但心底卻對小兒子極為不滿。

這混小子當真有這兩下子，當初皇后冷著他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將這本事用在正地方？

蕭淮琰沖著垂首喝茶的昭寧帝吐了吐舌頭，轉過臉沖著長孫皇后出一抹甜笑:

“母后兒臣知道，父皇這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哼！

只要他家母后開心，父皇就是個紙老虎！

有母后還有太子皇兄，如今又多了皇姑母做靠山，他才不怕自家父皇。

……

老太太病了，東院里湯藥不斷，持續了幾日。

傾嫵每日都會去東院探，時不時也會派人送上些許名貴藥材。

這日去請安，像往常一樣要離開。

老太太喚住了。

“傾嫵坐下陪祖母嘮嘮家常吧！”，老太太的嗓音有些沙啞，還帶著濃濃地疲憊。

傾嫵腳步一頓，轉便見老太太在翠香的攙扶下，從床榻上起，翠香在后放了枕。

走回床邊坐下，清眸看向老太太那張仿佛瞬間蒼老十歲的臉:

“祖母要同阿嫵說什麼？”，神淡淡，讓人辨不出喜怒。

老太太嗓子干的難，接過翠香遞來的水，潤了潤嗓子后開口:

“來年阿嫵便及笄了，心中可有喜歡的兒郎？”

傾嫵垂眸思慮了一瞬，指尖兒輕捻。

若是知道自己有喜歡的人，可還會縱容二房那般做？

抬眸看向老太太滿是打量的眸，如實道:

“阿嫵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兒郎，且已經互相表明了心意，只待阿嫵及笄到時請父親歸京見證，便會嫁他。”

老太太著被子的手了了，沉默良久，忽而低低嘆了口氣:

“傾嫵你還年輕，不懂人心險惡，那人未必對你真心。

或許只是看重皇上皇后寵你這層關系，切莫心思單純被人騙了。

人的這輩子，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

你有皇上皇后的寵，無論這輩子嫁給什麼樣的兒郎，他們都不敢薄待了你。”

說著老太太捂著又開始咳了起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

傾嫵眼底那簇還沒來得及燃起的期頤之火，被篼頭而來的一盆冷水澆滅的再無復燃的可能。

看了老太太一眼，涼聲道:

“孫心里有數，祖母好生休息，明日孫再來看你。”

翌日凌志從山南書院回了國公府。

兩年前凌志在京城仗勢欺人，白白遭賤了人家清白的姑娘。

二房不知如何疏通了關系，賠了銀子又將兒子送往山南書院避禍，每年也只有在年的時候才會回來一趟。

蘇氏看著將近一年未見的兒子，不由地紅了眼眶。

“行了，別哭了”，林軒被蘇氏的哭聲弄得煩躁，“先說正經事。”

蘇氏了眼角兒，將喚凌志歸家的目的告訴了他。

聽聞蘇氏的計劃，凌志興之余不免擔憂:

“爹娘若事之后，傾嫵仍舊不肯跟咱們一條心該怎麼辦？

一旦魚死網破，到時候宮里會不會震怒？”

蘇氏了眼角，遲疑片刻后神篤定地開口:

“志兒放心，兒家的一生最注重的便是名節，只要你得了的子，這世界還有哪個好兒郎，肯要一個殘花敗柳？

傾嫵若是還想要臉面，好好地活著，那便只能跟了你。

至于宮里的兩位，到時候生米煮了飯，他們也不至于會為了一個外臣之，而置皇家威嚴于不顧。”

凌志聞言不由地，想到了他妹妹傾城，自己對那般，不也是為了名節，連他爹娘都不敢說嗎？

這般想著眼中的擔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喜。

今日回府的時候，在祖母的院中他遠遠了一眼那傾嫵。

想不到才一年不見，那丫頭長得愈發可人，只一眼便讓他渾脈奔騰，下蠢蠢。

他有些急躁地看向林軒和蘇氏，“爹娘咱們的計劃，可是今晚便進行？”

他一刻都等不及了，只想好好疼人兒。

凌軒瞪了他一眼，“急什麼！為父以你祖母病重有事要代為由，已經派人去接了氏的老族長，明日才能進京。

你與傾嫵生米煮飯，總需要有人見證，你大伯將來回來才不能將咱們怎麼著。”

當初他不過是了陸氏幾下，差點被踹斷了命子不說，還被他大哥打斷了肋骨。

如今他倒是想知道，他那個好大哥，若是知道他的寶貝兒勾引他兒子，到時候臉上會是什麼彩的表。

凌志訕訕收了笑，眼中有些憾。

“娘已經早早地派人，將你的青云齋給收拾了出來，這從書院回來的這一路上，志兒必然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蘇氏瞥見凌志眼底的青痕，以為是他一路上舟車勞頓，心疼地說道。

凌志了鼻子，雖有些心虛，也未做解釋。

從山南書院回京，這一路上他并未宿在客棧，每過一他都宿在了花樓，夜夜人兒恩不斷。

深夜，傾城攥手中的發釵，一臉張，不敢睡去。

一道輕微的響聲傳來，倏然從榻上坐起，借著月看清凌志輕浮的臉，一臉恨意但卻不敢大聲:

“你這個畜生，你怎麼還敢過來！”

“你躲著我做什麼？”

凌志氣息近，傾城慌退到床榻里側，手腕兒倏然被他拉住:

“本爺又不是什麼洪水猛，都跟你說了上次不過是喝醉了酒，又沒做到最后一步，你這般小肚腸做什麼？”

不可能不知道他今日回府，卻連個面都不，豈有此理！

傾城只覺得著手腕兒的手，似毒蛇般冰冷游走，下意識便想甩開。

可是男力氣相差太過懸殊，那點勁兒對于凌志來說無異于隔靴搔，反而讓他眼底更加興:

“妹妹越反抗哥哥就越興，若不想人盡皆知，便乖順一些。”

傾城臉更慌，便聽凌志又。笑道:

“今夜府中并無其他可以給哥哥暖床的人，你且伺候伺候哥哥，放心，哥哥有分寸，又不會真的要你。”

說著凌志便開始手解著上的裳，傾城是真的怕了，紅著眼眶哀求道。

“想想明日的大計，哥哥今夜需要養蓄銳。”

凌志埋首在頸間，輕嗤道:

“開胃小菜，耽誤不了正餐！”

傾城咬著不敢出聲，生怕被人撞破這禽不如的腌臜事，只能任由眼淚無聲淌落。

但是一想到明日傾嫵，將會到家這個畜生更加變態的凌。

心底便一陣快意，連帶著屈辱也漸漸消失。

手中的發簪不知何時已放下，繃的子舒緩了下來，甚至明顯多了幾分順從。

但猙獰怨毒的目，卻一眨不眨地落在趴在自己上，作的男人上，咬著 聲道。

“大哥明日之后不僅娘在懷，更是平步青云，傾城先恭祝大哥旗開得勝，我們之間止于今夜，否則咱們之間便是魚死網破！”

一想到傾嫵那個絕的臉，他便覺得傾城索然無味。

但見還算識抬舉，到了邊的也沒有不吃的道理，凌志心好，一口應下。

繼續埋首。

只是臨門一腳，卻尷尬的不行。

傾城瞬間黑了臉，將人從上推了起來。

他這個樣子，明日如何取了傾嫵的清白？

遭了鄙視，凌志還沒等發怒，便見傾城從起從梳妝奩的屜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他。

“這好東西，明日可保證兄長如魚得水，心想事！”

凌志眼底的怒火下，打開瓷瓶聞了聞，倒是極好的東西，比他以往常用的那些只好不差。

于是看向傾城的目，又多了些許別的意思，“春宵苦短，要麼咱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傾城打斷，“藥效只有兩個時辰，你確定要在今晚用？”

凌志臉一沉，輕哼一聲，拂袖離去！

梧桐苑，燕臨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凌姑姑，“郡主可是睡了？”

凌姑姑開口，“郡主等著你呢。”

說著便打開了門，跟著燕臨一同進房間時，眼神瞄了一眼東院的方向，在心底暗暗罵了一句雜碎！

燕臨稟完，看了一眼臉有些蒼白的傾嫵，小心問道:

“郡主明日可是按原計劃行事？”

傾嫵勾了勾，“燕臨你覺得呢？”

燕臨連忙道是，轉離開。

晨破初曉。

傾嫵在用早膳的時候，東院老太太邊的翠香，便慌慌張張地過來。

“郡主不好了，老夫人方才咳了，昏死了過去，您快點過去瞧瞧。”

傾嫵放下銀筷，連忙起，跟著去了東院。

半路上，翠香哎呀一聲，頓住了腳步，“郡主您瞧瞧，奴婢這急的慌了，老夫人在城東藥鋪的藥忘了取了，眼下奴婢又不開。”

傾嫵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后的凌姑姑，“姑姑麻煩你跑一趟。”

凌姑姑領命離開后，幾人一行很快便到了老太太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