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荷聽到他這番話，震驚到頭暈目眩，踉蹌了幾步，大聲道：“厲凌州，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我的親生兒子，那他還不是親手把我的廢了？”

顧荷悲痛地搖頭，“他為什麼這樣對你，你不知道嗎？”

厲凌州眼里迸出恨意，“我當然知道，他和他媽是一伙的，都看不起我。”

“清若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分明是你和葉湘文藕斷連、糾纏不清，是你對不起在先。”顧荷厲聲道。

林清若便是厲璟淵的母親，厲凌州的第一任妻子。

“那還不是怪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提出的聯姻，我又怎麼會娶？”

顧荷臉上逐漸出了不可置信的神，“你是比我了一段記憶嗎？當初明明是你因為葉湘文出國，而你對清若的貌念念不忘，所以才答應的聯姻，我和你爸從未過你什麼。”

“你這麼說，可還有良心？”

面對顧荷的質問，厲凌州回答不上來。

他嘲諷道：“刺殺的事是我做的又如何，殺手已死，死無對證，怎麼？難道你還想把你的兒子親手送進監獄？”

顧荷心里此刻真是無限悲涼，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的兒子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含著淚后退了幾步，“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狠不下心，也沒有那個能力送你進監獄，但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喊我媽了。”

“如果不是淵兒，今天那顆子彈打中的便可能是我的心臟，這一擊，打斷了我們的所有母子親，以后你就待在這里，好自為自吧。”

說完后，顧荷心如刀絞。

但厲凌州卻毫不為所，還冷笑道：“隨便啊！你今天的選擇，已經把我的臉面狠狠地按在地上了，你，我的母親，你才是讓我輸得最慘的人。”

說到臉面的時候，他的手掌在自己臉上大力地拍打了幾下，可見他怨氣之深。

顧荷看著他問：“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淵兒嗎？”

沒等厲凌州說話，便繼續往下道：“你這些日子為了扳倒淵兒，所做的事不僅傷害到了他，更是損害了厲氏的聲譽。”

顧荷冷笑，里面還著滿滿的失，“你以為你在位這麼多年，就沒有留下什麼污點嗎？你以為憑淵兒的本事他會查不出來嗎？他之所以不像你一樣大肆宣揚，弄得人盡皆知，就是在保護厲氏的聲譽。”

“這就是他和你不一樣的地方。”

“你不管做什麼，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是自己，你那所謂的臉面和自尊，正是你做什麼都失敗的原因。”

厲凌州睜大了眼睛，里面是滿滿的不甘。

但顧荷已經不想聽他說一句話了，拄著拐杖走了出去。

只是那背脊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老管家看到出來，一臉擔憂地上前去攙扶住，十分擔憂，“老夫人，你還好嗎？”

顧荷全都籠罩著一挫敗，抬頭向天空，好像看到了老伴的影。

翹起角像是在笑，眼淚卻從眼角落，說：“你個老頭倒是走得一了百了，留下這個殘破的家，讓我到了這把年紀還要心力瘁。”

老管家心疼地紅了眼眶，這可是當年在商場上馳騁的強人啊，如今卻連小小的家庭關系都管理不好，這如何不心累，如何不挫敗。

*

厲璟淵傷得不算特別重，等周凜醒來代幾句后便和沈聽榆回家了。

他讓周姨留下來照顧周凜。

沈聽榆原本應該回舞蹈公館了，但因為放心不下厲璟淵，所以多留了兩天。

這兩天里，外面鬧得紛紛揚揚，無一不圍繞著厲家這位年輕的掌舵人。

這一次的厲璟淵可算是名正言順了，狠狠地打了那些人的臉。

而他無心的舉，更是讓很多人對他改觀，收獲了一大批好評。

槍殺當日在場的記者們很多都發文向厲璟淵致謝，一些人還為之前詆毀過他而道歉。

評論區里罵厲璟淵的也終于變了。

【一個家財萬貫的企業家能讓保鏢放下自己去救那些記者們，是真的很難得。】

【是的，如果不是他讓保鏢救人，自己則引去火力，結果只會更慘烈。】

【我覺得之前網上那些對他不好的言論都是假的，都有仇家想殺他了，那制造些言論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更離譜的是網上一直說人家家庭不睦，結果人家不僅攙扶，還擋槍，厲家老太太那關心的眼神還能有假？】

【點了，有些人真的太閑了。】

【厲璟淵和他關系還好我信，但他和他爸爸是真的很不對付。】

……

沈聽榆把大家的評論給厲璟淵看。

厲璟淵面無表，上還說著，“我不需要人保護都能安然無恙，不過是隨便說了句話而已。”

“我救人是因為剛好在我不遠，順手的事。”

“這個人還算有點腦子。”

沈聽榆靜靜地看著他，他雖然這樣說，但看起來心卻很不錯。

“那個害你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弄巧拙，不僅目的沒達到，還讓你刷了一波好，估計會被氣死吧！”

厲璟淵嘲諷一笑，想起厲宅那邊的手下說醫生連著兩個晚上都去了厲宅，就是為厲凌州量。

他心愉悅地說：“估計好不到哪里去。”

沈聽榆一想起那天的兇險，眼里就迸出恨意，生氣道：“最好給他氣死，這種人真是死了活該。”

厲璟淵看著氣鼓鼓的臉頰，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失過多傻了是嗎？都傷這樣了還笑得出來。”沈聽榆的五皺在一起，滿臉都寫著不理解。

厲璟淵角的弧度更大了，他慢悠悠地說：“我看你才是越來越大膽了呢，現在都敢兇我了，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話，頭都恨不得埋到地下去了。”

沈聽榆啞言，就連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不怵他了。

而且確實越來越大膽。

但看厲璟淵的樣子，好像也不生氣啊，反而還有些樂在其中。

厲璟淵不知道在想什麼，但他想親，于是便親了。

親完后還說：“但是我很喜歡你為我鳴不平的樣子。”

沈聽榆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閃躲。

這時候，厲璟淵的電話響了。

見是謝池，他直接當著沈聽榆的面接了。

謝池：“厲總。”

“說。”

“查了兩天，什麼都查不到。”

厲璟淵一點都不意外，死刺要是會留下什麼線索，也不至于請一個都要花上天價了。

“知道了，你先回公司幫我看著點。”

“是。”

電話掛斷，厲璟淵才看見沈聽榆滿臉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