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璟淵直接道：“我把厲氏收了，那你們呢？”

厲凌山他們手里，已經沒有份了。

向書華笑了笑，說：“我們之前的積蓄，已經足夠我們下半生的生活了，我們在鄉下買了個帶院子的房，打算去那邊養老。”

厲凌山：“是啊，等承沨出來了，我們就過來把他接走，絕對不會再讓他留在這里，給你們添堵。”

厲璟淵想了想，反正他手下人多，收下厲氏也并無不可。

而且這件事如果讓監獄里那個人知道了，一會能把他氣個夠嗆吧。

想到這里，他冷冷地勾。

這可把在場的人嚇到了，幸好他下一句就說：“行，那厲氏以后便歸我管了。”

“好。”

皆大歡喜。

向書華笑著笑著就哭了，“如果你爺爺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的。”

厲璟淵的心起了些許波瀾。

*

厲璟淵接手厲氏的消息一出，世界首富排行榜瞬間更新。

他當之無愧是第一。

年僅31歲，就坐到這個位置的，他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自此，關于這位商業奇才的新聞滿天飛。

所以厲凌州即便監獄，也依舊看見了。

他不可置信地、死死地盯著那個小小的電視機屏幕，眼睛里逐漸布滿了紅。

有獄友嘲笑道：“兒子了世界首富，老子卻要吃槍子兒，真是有史以來第一大笑話。”

“哈，還不是他罪有應得。”

“就是啊，那麼貌又有本事的妻子，是個人都會珍惜吧？偏偏這個禽不僅不珍惜，還親手害死了人家，真是惡毒啊！“

“吃槍子兒簡直都便宜他了。”

……

厲凌州仿佛聽不到別人的話，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厲氏是我的，是我的！”

他聲音逐漸增大，一遍一遍地重復著這句話。

目眥裂，充滿了不甘和恨意。

早知事會變今天這樣，他當初就應該把他們母子一起殺死！

“我要見厲璟淵，我是他老子，讓他來見我。”厲凌州突然推著椅過去，攥著一個警察的服，大聲吼道。

獄警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冷笑道：“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自稱是人家的老子？真是死不足惜。”

不了解全貌之前，他們會覺得是厲璟淵狼心狗肺。

了解完全貌后，才發現原來狼心狗肺的另有其人。

*

新年前。

厲璟淵還是去看了厲凌州。

他穿著得，豪華的定制西裝顯現出有型的材，他特意打扮，更顯貴氣。

和對面胡子滿臉，眼里毫無生氣的厲凌州形了鮮明的對比。

厲璟淵毫不猶豫地嘲笑道：“真是狼狽啊！”

厲凌州氣得呼吸急促，“厲、厲璟淵，我是你的老子，你這麼做，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又是這句話。”厲璟淵冷笑，“你除了會拿你唯一付出的那顆子來說話，還有什麼其他籌碼嗎？”

厲凌州啞言。

厲璟淵出生的時候，他和林清若的已經出現了裂痕，所以對這個兒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厲凌州的臉黑了又黑，刑之日即將來臨，待在監獄里的每一天，他都十分煎熬。

一想到冰冷的子彈要穿過他的腦門，他就覺得痛得想發狂，每次半夜里在夢中驚醒，他都不敢再合眼了。

這樣的恐懼，讓他不得不低下頭來。

“淵兒，爸爸知道錯了，你救救爸爸吧，好不好？”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厲凌州拿著電話，如果不是隔著一扇玻璃，他都想沖過去了。

恐懼讓他淚流滿面，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囂張。

“我即便有再多的錯，我也是你的爸爸，和你骨相連，你應該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好不好？”

厲璟淵看著那張臉，心里厭惡到了極致。

他平靜地道：“我給你機會，我的媽媽就會活過來嗎？”

厲凌州渾一僵。

厲璟淵心里又痛又氣，又夾雜著惡心。

自從和聽聽看了小姨的相冊后，他對母親的記憶就愈發地清晰了。

在夢里，他還會夢到人生中的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媽媽沒去世，他在里長大。

在聽聽第一次遇到辱的時候，他敢肆無忌憚地出頭，不必。

厲凌州不說話，厲璟淵便說了，他冷嘲道：“你并不是知錯了，你只是怕死了。”

“你……”被到痛的厲凌州氣得想跺腳，但是他的早就已經不了了。

厲璟淵：“我媽媽臨死前自然也是害怕的，還比你有良心，記掛著我，可比你痛苦多了，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經歷的痛苦的十分之一，所以……你沒有資格求饒。”

“我更沒有資格，替我的媽媽原諒你。”

厲凌州聽到這番話，心如死灰。

良久后才說：“我去你媽媽墳前，給磕頭認錯，好不好？”

“我覺得最好的，還是你下去給磕頭道歉。”

厲凌州看著厲璟淵毫不容的臉龐，心都涼掉了。

“所以你今天過來，就是特意來辱我的？”他語氣有些激。

厲璟淵勾，冷笑，“辱？這你就不了了？而且你這不是在自取其辱嗎？”

厲凌州被氣得口一痛，捂著大氣。

厲璟淵只覺得解氣，“四年前在海面上，你甚至沒想放過我的妻兒，如今我不計較厲家的其他人，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厲凌州死死地瞪著他，雙目赤紅。

“對了。”厲璟淵繼續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記恨葉湘文？”

“那個賤人！出賣我。”厲凌州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他還不至于敗名裂。

當年弄死林清若的事做得如此，卻大意告訴了葉湘文，被抓住了把柄。

厲璟淵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就忍不住想笑，“不僅如此，你可知，你為什麼一直以來都再也生不出兒子了？”

厲凌州聽罷渾一僵，結合厲璟淵的語氣，他不難猜出他想說什麼。

可……怎麼可能？

他一口氣上不來，捂著心口大氣，“你是說……”

厲璟淵冷著臉，“你給我媽媽下藥害，你的枕邊人，自然也可以給你下藥。”

“這就是因果回，報應不爽。”

“哈哈哈哈。”

厲璟淵笑著笑著，心中更覺悲涼。

他的媽媽，那個有著真本事的人，又做錯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