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西仍是一不，“珊珊，你就這麼想救他？”

叢珊厲聲道：“難道我要看著他死嗎？他有什麼錯？就因為抱抱我就要被你丟進江里喂魚？這是法治社會！殺人放火也還要法審判，顧池西你以為你是誰？”

顧池西臉冰冷，“既然你想救他，為什麼不求我？為什麼要對我用這種語氣？珊珊，你真的以為我會做那種草菅人命的事嗎？我在你心里原來就是一個霸道專治毫不講理的皇帝嗎？是你自己看輕了自己，把自己當了我的寵妃，卻反過來要我給你平等和自由？”

冰涼的暴雨帶走了最后殘存的溫，叢珊齒關不開始打。

“珊珊，在你心里，我顧池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是真的我，還是可憐我，還是其實你一直都在害怕我？你跟我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麼？你現在想要撇清跟我的關系，又是為了什麼？珊珊，自從上你之后，我就從來沒有把你看的比我輕，我竭盡全力的呵護你的尊嚴，不敢給你太大的力，這樣還不算是平等嗎？其實造我們兩個人之間不平等的人，本不是我，而是你！”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從嚨里吼出來的，叢珊的心臟驟然一，眼淚和著雨水一起流下來。

顧池西長嘆一聲，對邊的保鏢道：“把人放了。”

那幾個保鏢松開了張新，齊齊的走到顧池西邊。顧池西又看了一眼叢珊，沒有再說一句話，轉離開。

叢珊看著他的影越來越遠，眼里的淚越流越多。直直的盯著那幾輛黑的車子消失在雨幕里，全打個寒戰，然后走去了那邊看著地上的張新，“你怎麼樣？”

張新的眼睛勉強撐開一條，“我沒事。”

叢珊彎下子，攙扶著他站起來，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重量全都在上，走起路來完全沒有重心的晃，江邊的草地被雨水沖的特別，叢珊干脆了高跟鞋，才終于把張新帶到了車里。

“珊珊，謝謝你。”張新說。

叢珊已經沒了表，“我送你去醫院。”

那幾個保鏢下手真是狠，張新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還是特種兵出，竟然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張新搖頭，“不用，我坐一會兒就能緩過來，然后送你回家。”

叢珊開了車子里的暖氣，呼呼的熱風隔著在皮上的衫吹在上，冷熱替，又打了個寒戰。

“他以后，應該不會在糾纏你了。”張新說。

叢珊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張新掙扎著出手臂，從車里拿了紙巾出來，遞給叢珊，“臉吧。”

叢珊睜開眼睛，有些不忍看他紫青的眼睛和凝著的角，便道：“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你這樣子搞不好傷的很重。”

張新道：“你媽媽在醫院工作，你帶我去肯定不方便，要不你用我的電話打個電話給張逸白，他是我堂哥，讓他出來給我看看吧。”

叢珊想了下，點頭道：“好。”

電話打了三遍都打不通。

叢珊皺著眉頭，正在糾結怎麼辦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聲“喂？張新你在哪？”

張逸白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焦急。

叢珊頓了一下道：“張醫生，我是叢珊，張新他……”

“叢珊！”電話那端忽然大一聲，“叢珊你馬上來醫院！你媽媽出事了！”

叢珊大驚：“什麼？你說什麼？”

張逸白著急的說：“你現在馬上過來醫院，我來不及跟你解釋這麼多！”

叢珊掛了電話，轉頭看向張新，張新皺著眉頭，“還是我來開車吧，雨太大，你又沒有駕照。”

老天仿佛破了個一樣，暴雨越下越大，本停不下來。

叢珊和張新趕到醫院大門口，就見到張逸白焦急的站在那里等。張逸白見到張新，愣了一下，“你這是怎麼了？”

張新道：“我沒事，不用管我，趕帶珊珊去看媽媽。”

“我媽到底怎麼了？”叢珊急得眼淚直流。

張逸白看看叢珊，“剛剛給一個急救的小孩做心臟起搏，電擊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地線的接頭被靜電打到，結果頭磕在了放節律的推車上。”

張逸白說的太復雜，叢珊聽不懂，著急的問：“什麼意思，我媽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張逸白面難，“總之就是急腦出，現在昏迷不醒。”

叢珊一聲驚：“啊——”

一旁的張新急忙扶住，“珊珊，你冷靜點。”

叢珊全抖，強迫著自己做個深呼吸，“要怎麼搶救？張醫生，要怎麼才能救救我媽？”

張逸白道：“珊珊你別激，我們剛剛給你你媽媽拍了片子確認出位置，靠近腦干，怕是不容樂觀，現在腦外的幾個醫生正在研究方案，看是開顱取塊，還是用別的辦法。”

“開顱……”叢珊臉慘白，“是要做手把腦袋切開嗎？”

張逸白拍拍叢珊的背，“珊珊，你爸爸現在正在ICU外面陪著你媽，我在這里等你就是要跟你商量一下，手費的問題……”

“手費？我媽是這個醫院的護士長，難道還不給報銷嗎？”叢珊大聲問。

“你媽媽有醫院的保險，而且還是院人士，手費自然是可以減一些的，我擔心的是，在手之后的修復，恐怕要用的幾種藥都是醫保報銷范圍之外的。特別是每天都要注一支人白蛋白來維持顱，同時輔助溶的藥來治療，那種白蛋白不同品牌廠家規格差很多，治療效果也差的很懸殊。”

“那就用最貴的，最好的！一定要讓我媽趕治好啊！”叢珊道。

張逸白點頭，“我當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要跟你在這里提前說，你現在趕聯系顧池西，讓他找人去香港帶一盒德國產的白蛋白過來，那種現在大陸醫院都不能提供，但是療效是最好的。”

叢珊愣住，一旁的張新也愣住。張逸白看看叢珊，又看看張新，“怎麼了？”

叢珊皺著眉，“張醫生，錢我可以出的，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別人帶這個藥回來？”

張逸白滿目疑，“可以是可以，不過很貴，你確定要自己出錢？”

叢珊笑一下，“那是我媽，當然我們自己出錢。”

張逸白道：“這種白蛋白純度不同價格也不同，最貴的那種一支至三萬港幣，你媽媽現在的況我不確定，需要打多支……”

叢珊徹底定住。

三萬，一支？

連著下了兩天的暴雨，窗外的江水幾乎漫過了堤岸。氣溫驟降，江楓苑的花花草草也都被寒冷和雨水沖刷的幾乎凋零。

顧池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沉默的對著窗外，不知坐了多久。這是小家伙最喜歡的位置，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腳下趴著睡的呼嚕嚕的老秦。

屋子里很暗，只有廚房開著那盞橘的小壁燈。

茶幾上的手機一直震，他看都不看一眼，反正不會是珊珊。

說不出是個什麼覺，總之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去主找，也不會再打給。絕不會。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報應了。他放縱場二十年來都不曾會過的里的甜酸苦辣，在叢珊這麼一個小姑娘上全都嘗到了。

他問，珊珊，在你心里我顧池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有回答，他卻已經看出了答案。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