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春院的下人見到后頗是驚訝,但卻也沒有吱聲,都規規矩矩低著腦袋。
管盧瞧見了,寶婳便張地著手里的小帕子上前去說明來意。
今天這般迂回讓大哥與進這宣國公府里來,為得全都是要借此機會能見上梅襄一面。
倘若不能,今日可都全白忙了。
“姑娘想見我們二爺?”
管盧繃著臉道:“可我們二爺當下有所不便,不好見客。”
寶婳聽到這話,不由放了聲音,懇求著他,“管大哥,我已經花了很大的心思才能來到這里見二爺的……”
“有比祝姑娘想要離開我的心思花得還多麼?”
梅襄緩緩自屋中走來,他角噙著冷笑,目凝在寶婳的臉上。
寶婳神微微得不自然。
但凡他不高興起來,就總要喊一聲“祝姑娘”的。
這回是自己先狠狠得罪了他,他這是料準了會回過頭來求他,上回才能輕易撒手離開。
果不其然,寶婳今日這不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二爺……”
寶婳沒什麼底氣地喚了他一聲。
“怎麼不進來說話?”梅襄語氣淡淡地問。
寶婳當然是因為不敢。
仍是站在門口,遲疑道:“二爺,你上回給我的那個鮫珠……怕是有不好的東西在里面……”
“你真的不進來說話嗎?”
梅襄卻聲音平靜地又問了一遍。
寶婳咬了咬,索也不再拐彎抹角,“二爺就將解藥給了寶婳吧,其實……二爺也不必與我一般計較,畢竟,二爺圖的也只是讓我恢復記憶幫二爺的忙不是麼?”
想也不是完全被才對,畢竟……畢竟他和祝九風一直以來都對有所圖謀,圖謀的東西就該是那張藏寶圖才對。
梅襄垂眸看著那鮮筍般細的手指,眸頗是晦暗,“這麼重要的事都被你知道了,所以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放過你呢?”
寶婳聽到這話反而沒那麼害怕,畢竟這樣安起他來,就更要容易許多。
“二爺待我這樣的好,若能幫得上忙,我也未必不會幫二爺的。”
言下之意,等恢復記憶之后,興許也是會把藏寶圖給他的。
“真的嗎?”梅襄倏然緩和了神,聲問。
寶婳點頭,恍若窺見了希,“自然是真的,所以二爺能不能把秋梨的解藥給我?”
梅襄果真松了口,同道:“藥不在我寢屋,你同我來拿吧。”
寶婳瞬間松了口氣,慶幸自己今日沒有白跑一趟。
寶婳跟著梅襄去,起初還有些憂心。
直到他將領進一間明凈整潔的書房中,寶婳見不是假山馬房屋頂上那些怪地方,又松懈了些。
梅襄卻忽然問:“書房大嗎?”
寶婳看著端肅而敞亮的書房點了點頭,輕聲答了個“大”。
梅襄說:“你覺得大就好。”
他這樣說,更是茫然。
轉頭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忽然間便發覺眼前的線漸漸黯淡下來。
寶婳愣了愣,抬眸便瞧見梅襄將窗子闔上。
他朝寶婳走來,手指叩在桌上緩緩對道:“桌子可能有些涼了。”
無措地朝桌上看了一眼,又聽他好似自言自語一般,說了句什麼。
“二爺……”
寶婳懵了。
像是沒反應過來,又像是被嚇到。
二爺的意思好像人不那麼好懂,也沒那麼好理解。
寶婳想著他從前的態度,后知后覺地忽然就明白了他那些人頭皮發麻的手段。
吃了那麼多次虧,寶婳這一次才真正地意識到,他這麼好說話,竟十有八|九都是不正常的……
可二爺比聰明,不管是哪一次,都知道要怎麼引上當,乖乖地掉進他這陷阱里來。
哆嗦著小,聲音在里打轉,只假裝自己什麼也都沒有聽懂。
“二爺,我恢復記憶之后,會……會有藏寶圖的。”
“所以呢,你會拿來給我嗎?”梅襄指腹將指下一小塊面積的桌面挲得微熱。
寶婳連忙點頭同他保證,“會的,寶婳一定會。”
梅襄笑說:“可是婳婳,藏寶圖是用來向別人邀功的,你才是用來令我歡愉的,我為什麼要為了別人的事,而委屈了自己呢?”
他一時半會還丟不下寶婳,他也要用到藏寶圖。
當寶婳和藏寶圖起了沖突的時候,卻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會選擇藏寶圖,而可以將丟開。
“為什麼就這麼不相信二爺的心呢……但凡你相信我,想來也不至于就天真的覺得,我會為了藏寶圖,就放過了你?”
他這話簡直就是往寶婳的心口撒上了一把刀子,起初竟還真以為自己有了個能牽制他的把柄呢!
“里說是為了我,其實還是為了鮫珠,一拿到東西就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直接連見都不愿見我一面了麼?”
他的眼底終于浮現出一抹翳,先前上不提,心里顯然記仇至極。
寶婳不安地想要退后,卻被他一把捉到前。
眼睫抖著,實在不敢再去細想他究竟是憋了多久的壞。
梅襄凝著,語氣沉,“這里你不滿意麼,其實我們上回在屋頂上的事還沒有完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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