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很是在理。

當初桑若家人病重，是寶婳拿這玉佩給去換錢銀用。

大可以直接不還就是了。

這也正是寶婳想不通的地方。

桑若面不改道：“這是因為，我是二爺的指使，我一直都對二爺忠心耿耿，為他做事。”

寶婳愣住。

如果沒有聽錯，桑若方才的話里，分明提到過差點被二爺掐死。

桑若將自己自給梅襄分過半個饅頭的事也一并告訴寶婳。

告訴寶婳，是心甘愿被二爺利用的。

寶婳看著，仿佛又好像看到了自己一般……

是啊，最初二爺想要利用的人便不止一個。

他原本是個什麼人，寶婳再清楚不過了。

他甚至還曾想勾引他的弟妹……

正是恍惚時，桑若卻忽然跪下。

“寶婳，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已經將我的心全都給了他，我是真心他的……你還記得我幫過你嗎，寶婳？”

寶婳為難地點了點頭，“我記得。”

桑若眼中似有淚，“玉佩的事我已經遭到了報應，可當初去寺廟，如果不是我帶著你去，你本沒有機會去，也沒有機會被土匪綁架，然后得到三爺的玉佩……”

就更遑論后來寶婳能有幸從使丫鬟變了梅衾的丫鬟。

沒有這些一連串的事，寶婳很可能本就接不到梅襄。

仔細想來，寶婳能有這樣的機會，其實都是因為桑若。

不然寶婳還是那個使丫鬟，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這件事，便同玉佩的事兩兩相抵，你原諒我好嗎？”

這些話看似卑微，可每一句都讓寶婳十分被。

寶婳顰著眉心，猶豫了片刻口中應了個“好”。

寶婳要扶起來，桑若卻又說，“寶婳，我們今日的事必須要清算清楚，我不想日后我恨你，或者你恨我，你明不明白……”

“撇去玉佩，我當初還破例令你府，此為我對你的另一則恩，你可還記得？”

寶婳仍是點頭。

“那麼我們將這件事也清算完，此后便兩不相欠好麼？”桑若滿眼懇求。

寶婳著，心下猶如打翻一鍋沸水，緒復雜到了極致。

桑若……那麼好的桑若，是為了二爺才變這樣的嗎？

將桑若扶起，低聲問，“你想要我怎麼報答？”

桑若看向，終于將自己的來意徹底說出，“我要你將二爺讓給我。”

寶婳聽完這話，徹底地愣住了。

門口發出一聲“砰”響。

兩扇脆弱的門板被人踹開，打到墻面上又彈了幾下，“吱呀吱呀”地險些就從門框上落下來。

寶婳和桑若幾乎同時朝門口看去，卻瞧見了梅襄與管盧立在門口。

“桑若，你在這里做什麼？”

梅襄周沐著月華，鬢角烏黑，面容如玉，清秀拔俗之姿足以令人挪不開眼。

他看著腳下，緩緩邁進屋來，好似只是路過一般，神態悠緩。

他走到了桑若面前，垂眸看著，溫聲說道：“是因為二爺太過仁慈，上次沒能掐死你麼？”

桑若看著他那雙仿佛濃黑到沒有一影的雙眸，竟憶起了那一次的恐懼，不由自主地輕，甚至拽著寶婳，往寶婳后躲了幾分。

“二爺……”寶婳掩著桑若，似乎也有些無措。

梅襄見此景，了眉心，挑起角道：“桑若，你過來。”

他微笑道：“你連到二爺邊的勇氣都沒有了麼？那就算寶婳把我讓給你了，你豈不是也沒有勇氣伺候二爺了？”

桑若微怔。

寶婳瞥見起伏不定地口，卻不明白對梅襄的。

說心梅襄，可卻分明很怕他……這會兒，卻又好似魔怔了一般。

的手指慢慢松開了寶婳，緩緩朝梅襄走去。

寶婳看著走到梅襄前，桑若又聲音極低地喚了他一聲“二爺”。

梅襄出手去了冰涼的臉頰，“桑若，你覺得二爺的手段如何？”

桑若看著他，眼中似再容不下旁人，“二爺很厲害，在桑若心里，一直都很厲害……”

寶婳在一旁看到他旁的子的臉，不僅不覺得妒忌，反而心里還很是發……

桑若卻完全沉浸在了對方溫的目當中。

梅襄微微一笑，手指落到細的脖子上，又同上一次一般，驀地收攏五指，拎著的脖子猛地將提到跟前。

“那你就該清楚，我這麼多年，這麼多機會能收了你都沒有收的道理了！”

他的眸中驀地狠戾，角也再沒了溫的弧度。

寶婳終于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忙上前去阻止，“二爺，二爺你快松手……”

“桑若對我有恩……”

“所以呢？”

梅襄冷笑，“要將二爺讓給嗎？”

寶婳倉惶地搖頭。

梅襄卻笑說：“那你可要怎麼報答桑若這份大恩呢，不如我先掐死了，然后你再去厚葬了，豈不是一樣以恩抵恩？”

他這幅模樣看起來竟十分可怕。

寶婳見桑若臉發青，舌頭外吐，這時看著他的目亦是惶恐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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