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下意識搖頭，“二，奴婢不能離你邊半步……”

寶婳輕聲道：“我明白，但你站在一旁才能代我看清，們到底有沒有人手腳……”

看向竹月，低聲對道：“我是個會鳧水的，在那船上倒也沒什麼好怕的。”

竹月詫異。

想來旁人也該想不到寶婳會鳧水吧？

寶婳自己也從未對旁人說過這事兒，又生得纖弱，哪個能想到呢。

岸邊在馬車旁候著的都是宣國公府的仆人，以及寶婳帶出來的丫鬟婆子。

桑若對寶婳道：“寶婳，你可還記得你剛進府時的事？”

寶婳看向碧澄澄的河水，輕輕地點了點頭。

自然是記得的。

那時候什麼也不懂，是個使丫鬟。

還是桑若想辦法將從浣的小婢提拔了只需要整理的丫鬟。

一半是桑若對產生的同病相憐，另一半則也是因為整理的婢需要一雙纖無繭的雙手，而那些下人里，只有寶婳最為符合。

“我和你一樣，都是想要找到自己父母的人，你如今已經找到了，我雖沒有找到，但認了太后為養母也算是圓滿了。”

桑若溫聲說著，似乎真的打開了所有的心結。

寶婳聽到提及那些往事，語氣終于也松幾分。

柳氏則安靜地坐在里頭，并沒有出來同們說話。

小船搖晃了一下，桑若扶著船側險些摔倒。

虧得另一個小丫鬟趕來扶。

“我的耳墜怎麼不見了？”

寶婳起過去查看，桑若便指了指船側一個位置，“方才就是從這個位置落下去的，若現在停下來去打撈，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撈得著……”

寶婳顰眉細細打量了一眼。

桑若瞥向后的柳氏，示意對方過來。

柳氏上前來，的手指微。

這會兒推寶婳下水是個最佳的時機，但……

想到了梅襄的話，手指一個勁的哆嗦，卻始終沒有抬得起來。

就如梅襄所料的那樣，就是個倀鬼，只要在，旁人想要做壞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

可同樣了梅襄的脅迫，就注定不能讓想要害寶婳的人如愿以償。

遲疑了一瞬，桑若的臉便徹底冷了下來，轉而給那小丫鬟使了個眼。

小丫鬟便再不猶豫，在那柳氏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橫豎都只要做出是柳氏推寶婳下水的假象罷了……

然而柳氏毫無防備眼見就要摔倒了寶婳背上，卻自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絆了自己的腳，直接從寶婳的側摔進了水里去。

寶婳只聽得一聲“撲通”落水的聲音，那水花甚至還打到了的臉上。

的表都還甚為茫然。

“呀，大掉進水里去啦……”

小丫鬟裝模作樣地喊了一聲，讓到旁邊去，想將自己摘清。

寶婳回頭看了另一頭的竹月一眼，竹月顯然看得清清楚楚。

“船夫，我們大落水了，勞煩你去救一下……”

柳氏的丫鬟著急地拽住船夫道。

船夫卻搖頭說：“俺不會鳧水啊，下水俺也得死……”

巧倒是極為巧合，這天底下竟然有個不會鳧水的船夫？

寶婳只覺得自己領會到了什麼，然而水里的柳氏掙扎了幾下，便徹底沉進水底里去。

“那就這樣看著死嗎？也真是個可憐人啊……”

桑若被柳氏壞了這次好事，臉真真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然而下一刻卻瞧見寶婳招呼不打一聲就跳進了水里去。

桑若詫異，“這是做什麼？”

竹月終于在那頭坐不住了，走上前道：“我們二會鳧水，桑若姑娘不必憂心。”

桑若頗是牽強地笑了笑，“是嗎？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竹月沒有理睬，而是套了個麻繩，見寶婳吃力地將水里的柳氏撈出水面，便將麻繩丟了過去。

好在二人就在船邊，們七手八腳地將人拽上船去，也算是有驚無險。

發生了這樣的險事，這些眷哪里還敢繼續游湖，趕忙便將柳氏送回了府里。

柳氏醒來之后，見到寶婳，只哆嗦著說了句“對不起”。

寶婳知道指的什麼，只是想起那件事仍覺得心底膈應。

“大嫂不必如此，我只是習慣這樣去做。”

垂眸想了想，又低聲地補充了一句，“如果那時想起你害我的事，我也一定不會救你了。”

柳氏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當初為了不挨折磨，選擇協助梅衡作惡，就注定只是個倀鬼。

梅襄想死，元氏越想死，其實想活的人沒有幾個。

自作自罷了，的子就是這樣……若不是還有一點價值，其實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一邊茍活于世，一邊盡折磨，之后為虎作倀，繼續盡折磨，這子注定掙不了這樣的回了。

寶婳從那兒離開，便回了自己屋去。

只是剛進房門，梅襄恰好也從外邊回來。

寶婳見他回來，神微微歡喜，正想同他說自己做的好事，他卻沉著臉，劈頭蓋臉便是先兇了一頓，“誰準你下水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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