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專心批折子,殿里皇帝專心睡,何霜影專心思考以后的晉升之路。
大家外相安無事。
辰乾殿靜謐祥和。
外頭漸漸起了風,風聲吹過樹梢,發出嗚咽鳴響,加深冬日寒冷。
不過殿很是溫暖,地龍與火爐燒得旺,緋晚安靜坐著,時間久了覺得有些燥,需要茶水潤嚨。
輕輕敲了敲桌面,聲音不高,但殿外值守的宮人很快會進來添茶。
“貴妃娘娘。”
添茶的宮人送了茶壺沒走,在旁喚了一聲。
緋晚訝然抬眼:“怎麼是你?隨便個宮進來服侍便是。平日你伺候陛下辛苦,眼下陛下睡,你也該跟著休息片刻,養養神。”
曹濱將茶盤放在桌邊,躬退后兩步,低聲賠笑。
“謝娘娘恤,奴才伺候娘娘是應該的。”
沒有下文,卻站著沒走。
緋晚問:“有事?”
曹濱有些猶豫。
面躊躇片刻,還是說了。
“娘娘,呃……皇后娘娘剛才派人,送了一封折子過來……”
論理,他是前的,只專注于服侍皇帝就好,其他事不能管,更不能私自置。
譬如皇后送折子,他只管轉。
但因為皇帝在休息,貴妃在批折子,他守在門口就多問了送折子的鳴宮宮人幾句話。
誰想到,問出的竟然是,皇后聯合了許多嬪妃寫折子,規勸陛下遠離狐、惜養自。
曹濱真是驚得不輕。
沒想到皇后娘娘會這麼跟陛下作對。
也不想看到皇后娘娘這麼跟陛下作對。
后宮無寧日,他們這群前的人首當其沖要被心不好的皇帝遷怒。
于是他沒讓送折子的人走,尋個機會,就進來跟緋晚匯報了。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緋晚當了宮主心骨。
不是皇后,勝過皇后。
“貴妃娘娘,您說這可怎麼辦啊?陛下龍未愈,見著這折子,豈不是要更勞神氣,這……”
他盡量低聲音,幾乎是用耳語的音量說話。
并不想讓殿聽見。
好在緋晚耳力好,不妨。
緋晚聽了笑笑,“你莫急,先收了折子,等陛下醒來再說。告訴送折子的人,回去稟過皇后娘娘,我稍后就到。”
“哎,哎,奴才都聽娘娘的!”
曹濱欣喜。
只要貴妃娘娘肯主事就好!
總有解決的辦法!
一時曹濱退出去,緋晚將此事放下,繼續專心批折子。
批著批著,忽然看到一封兵部的折子,是兵部一個給事中聯合幾個同僚上書,說侍郎虞忠許久不能到兵部任職,積攢了許多事務不能理,嚴重影響了兵部的運轉,請求由某某代任侍郎之職,直到虞忠回歸。
緋晚看了,微微一笑。
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不用找其他機會幫虞忠復職了,這就是機會。
兵部一個尚書,兩個侍郎,兩侍郎分管不同事務,也有相互協作。底下,各轄吏若干,維持日常運轉。
虞忠因為家中有司,掛職不上衙,同僚之中自然有看不慣的、想取而代之的、蓄謀已久想讓他徹底沉下去的。
特別是他之前有一項差事是為西北軍中輸送糧草,這是差,暗中有不人想染指其中,早就覺得他礙事了。何況,他還因此立了功,得到了皇帝嘉善,和暗許的升遷機會,家中兩個兒更是在宮中一路晉升,不知讓多人眼紅。
像這種提議讓人代他履職的折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前頭有兩三回都被皇帝留中不發,視而不見。
這回麼……
緋晚將折子挑出來,放到了“待批”那一摞里。那都是拿不定,需要請教皇帝該怎麼批的。
又批了一會兒,擱筆起,走殿。
無聲的腳步,讓何霜影猝不及防。
何霜影正坐在床沿上,傾下去,半個子都著皇帝,試探著用皇帝的結和下頜,企圖發起下一攻擊。
只是皇帝睡,還沒什麼反應。
緋晚快要走到龍床跟前,才看到。
“……娘娘!”
一驚,迅速起。
轉眼間想好了說辭。
“我、我一想到可能還會回宮正司,不知下次面圣是何時,就……就不自想和陛下……想再多看看他,多他,但我沒有別的意思,娘娘恕罪!”
的慌,更襯得緋晚氣定神閑。
“悄聲吧,別吵醒陛下。”緋晚語氣和,“本宮要稍微出去一會兒,屋中悶久了,口氣去,片刻就回。你好生照看著,莫懈怠。若需幫襯,人便是,曹濱他們都在外頭候著。”
何霜影驚后轉喜:“是,娘娘!”
緋晚點點頭,便離開了。
何霜影快步走到簾旁,通過簾子看到緋晚真的穿過廳堂外殿出去了,殿門打開又合攏,里面只剩了和皇帝,不由狂喜。
難得的機會!
孤男寡共一室,還能做什麼。
比之前更加放肆大膽,且急切,直接躺在了皇帝邊,鉆進衾被,纏住了他。
皇帝從沉睡中醒來。
迷糊之時,已經覺到一微涼的,著自己。
理智尚未回歸,殘余的藥已經讓他做出了本能反應。
長久沉睡恢復的一點力,盡數消耗。
事后,看清了何霜影的臉,也想起了批折的緋晚。
“昭貴妃呢?”
“出去氣去了,說是批折子頭疼得厲害,實在撐不住了,走之前還叮囑妾好好照看陛下。”
“呵,你就是這麼照看的?”
“陛下好壞!陛下……妾服侍您沐浴吧?”
于是兩人到了浴房。
這里的水都是隨時更換的。能工巧匠做了特殊設計,能迅速將后頭灶房一直溫著的熱水送進來,將用過的水排出去,只需里面的人拉搖鈴。
何霜影試著拽鈴,沒多久,水聲嘩啦。
排水進水的神奇沒見過,艷羨不已。
“要是妾也有這樣的浴房就好了……”
皇帝擁水,告訴,隨時可來使用。
何霜影趁機委屈:“妾并無名分,與陛下如此,于禮不合……”
快給我恢復位份啊陛下!
不,給我更高的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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