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睡會兒。”

費錦溫的拍著常妤的肩頭。

“睡吧。”

傍晚，病房里。

林爾淚水漣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常妤用紙一遍一遍的給。

“別哭了，我這不好好的嗎。”

“怎麼好好的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妤妤！”

林爾一把抱住常妤，噎個不停。

什麼殘殺案，只是去搜索了一下就被帖子里的輿論嚇的不行，尤其是在看到有人說，那幾個惡魔把殺了吃了，當時就到一陣惡心。

然而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那起案子中，被害的里竟然包括的好朋友。

那時候，妤妤才幾歲啊。

那時候，不經意之間聽到哥哥和費錦的對話里，有著什麼宋伊嵐已經獄，常妤沒事了之類的字眼。

去問沉厲，了解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以后，覺整個人都要瘋了，更別說當事人。

病房外，兩個形頎長的男人站在走廊盡頭的煙區，指尖各夾一煙。

沉厲：“怎麼樣，好點沒？”

費錦實話道：“狀態好的不太正常。”

“看心理醫生了？”

“沒敢，以常妤的格，會接得了自己神有問題？”

沉厲彈了彈煙灰：“但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費錦眸微微黯淡，口中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清冷的面部廓：“這幾天看的神反應，我懷疑是焦慮癥。”

沉厲應了聲，扯開話題：“你呢，救了，還幫理了這麼多事，人沒對你？”

費錦淡淡笑道：“人說對我沒覺。”

沉厲早料到，以常妤的格，喜歡一個人肯定會昭告天下，犯不著跟他斗智斗勇去。

他拍了拍費錦的肩膀：“好兄弟，再接再厲。”

……

晚上十點左右，林爾躺在病房的家屬床上，死活都不肯跟沉厲回去。

“妤妤一個人在這兒，我要照顧！”

沉厲雙手兜，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常家會有人回來照顧。”

林爾反駁：“誰啊？不靠譜的爸爸？年邁的老爺子？被現實垮的弟弟？還是說派個保姆過來。”

沉厲一時啞口無言。

林爾冷哼一聲，再看向費錦。

“你怎麼也不走？你這次幫了妤妤，我不跟你說犯沖的話，你們兩個趕離開。”

常妤事不關己的靠坐在床頭，吃著手中的蘋果。

見費錦眉頭蹙，常妤開口驅趕道：“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大男人留在病房不太合適吧，我和爾要睡了。”

意指明確，把和費錦之間的關系蓋的嚴嚴實實。

林爾沖沉厲揚了揚下：“聽到沒，趕走。”

……

夜深，林爾借著月看向常妤。

“妤妤，你還沒睡嗎？”

“嗯。”

林爾本想說一些安的話，話到邊又咽了下去。

“妤妤，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在你邊。”

比起朋友，林爾更拿常妤當作姐姐。

從小，媽媽為了讓在學校里能被哥哥多照顧幾年，便在五歲時就報上了一年級。

比同級生小一歲，比哥哥小兩歲，也比哥哥低一屆。

進高中后，通過哥哥認識了常妤，并且從那之后，只認定了常妤作為唯一的朋友。

常妤轉過頭，著林爾明晃晃的眼睛，問：“你覺得我奇怪嗎？”

林爾不太理解：“不呀，你是指哪里奇怪。”

“格上。”

“一點也不奇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格，有的人樂觀開朗，有的人向，而你……妤妤，你在我心里，是王一樣的存在。”

林爾沒開玩笑，還記得上高一高二的時候，學校里總有些生因為嫉妒亦或者是其他原因對常妤不怎麼友好，甚至做過一些很過分的事。

如果是面臨那些，可能只會告訴哥哥，哭著訴說委屈，求他給自己出氣。

但是常妤不一樣，逮著那些人就是一頓揍，揍不過也揍的樣子太颯。

當時可崇拜了，搞不懂那些生為什麼不喜歡常妤，總之，就很喜歡。

又說了句：“妤妤，我覺得你很勇敢。”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都能這麼鎮定。

常妤心里很矛盾，想要的不是這種答案。

“爾，我這個人，冷漠麼。”

“有點，不過那也只是對不認識的人，你對我就很好啊，上學的時候罩著我，進職場也還是護著我，出差還會給我帶禮。”

半晌，林爾睡去后，常妤著月亮。

“可我好像是一個沒有的怪……”

次日中午，林爾帶飯回來，病房里多了一個人，常慕。

“妤妤，你和常慕先聊著，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嗯，路上注意安全。”

林爾離開后，常慕不聲的把林爾帶來的食打開，擺到常妤面前。

常妤笑容淺淡，把筷子遞到常妤手中，看著他眼里的一錯愕，語氣平和但：“瘦了，這兩天一定沒好好吃飯吧？”

常慕眼眶逐漸泛紅，常妤了一把他的頭發。

“干嘛，要哭啊？”

常慕鼻音略重，道：“沒有。”

常妤來一張紙，塞到他手里：“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我還不了解你？”

“姐……”

“先吃，吃完我們談談。”

……

過了一會兒，看他吃的實在痛苦，常妤無聲的嘆了口氣。

直到豆大的淚珠掉落進碗里，常妤不忍心的用紙幫他拭。

常慕胳膊肘抵著面手指進發，聲腔抖著：“姐，對不起，我早該猜到對你……可我不敢想象，我不敢相信會這麼狠心。”

常妤輕輕拍著他的后背。

“事發生的太突然，常慕，這跟你沒關系，你也沒有對不起我。”

常慕抬頭，眼睛紅的厲害，神之中滿是愧疚。

“在我出國之前，高家舉辦的宴會，你落水的那一次。”

“嗯？”

“你周圍站著三個人，但只有離你最近，湖水周圍的燈很暗，我親眼看到手推你下去，可是當時我喝多了，清醒后看到抱著病床上的你哭的那樣傷心，我以為是我眼花……”

“對不起，對不起……”

常妤沉默許久，苦的笑了笑。

盡量讓自己語態輕松：“我還以為，那力量是來自其他人呢。”

那個時候還不會游泳，嗆了好幾口水。

“好了，把眼淚干，多大了還哭，常盛的那幫老東要是知道未來繼承人是你這個樣子，他們能全心全意的讓你上位？”

常慕疑看：“姐……”

常妤聲道：“在你回國之前我就做好了打算，等到你有能力接一切的時候，我就離開常盛，到旅游也好，在家里躺尸也罷。”

“不然你以為我非著你回來是干嘛？”

說著，又笑了笑：“宋伊嵐也沒想到，想要的一切，我從來就沒在乎過，大可以和我說一聲。”

“姐，爸那邊……”

“我暫時不想見他。”

……

下午林爾來時，常慕還未離去。

“妤妤，我新劇后天開拍，明天一早的飛機，未來的幾個月都要待在劇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常慕，照顧好妤妤聽到沒？”

“這可是我姐，我能不照顧好？”

“哼，誰我都不放心。”

……

常妤看著兩人講話，角微揚，相較沉厲，其實更看好常慕和林爾。

沉厲，只能算是個變態。

雖然他們并非緣相連，但在得知林爾不是親妹妹之前，他對產生了歪心思，行為更是令人發指，簡直就是個真畜生。

晚上的時候，林爾離去，常慕在病房陪著常妤，直到費錦到來。

“錦哥，你待會看著讓我姐吃點東西，下午沒吃。”

“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常慕前腳離開，常妤便說了聲：“我不。”

費錦把帶來的保溫盒，打開，里面是燉的清湯排骨。

語氣不容拒絕：“不也得吃。”

費錦盛了一碗，端坐到床邊，準備給常妤喂。

窗外的霞染紅了半邊天，

病房里，邊的骨湯常妤蹙著眉淺嘗了一口就轉吐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致的臉都皺了起來，可見多難喝。

費錦盯著，眼里神復雜且窘迫：“不好喝？”

常妤臉極差，味道一言難盡，齁咸。

目落在不似商家的飯盒上：“費錦，這湯你做的？”

男人臉上罕見的呈現出一抹別扭之，故作矜持的“昂”了一聲。

常妤挑眉，嘲諷道：“我這輩子沒嘗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

常妤沒看他的臉，掀開被子下床。

著窗外風景，淡聲道：“以后不是什麼大病，別帶我來醫院。”

—

夜幕低垂，回到云川灣。

常妤洗了個澡，出來時，剛好有人送餐過來。

費錦抬眸，看到現在二樓俯視客廳的常妤。

“下來吃飯。”

常妤沒理會，轉走進臥室。

片刻后，費錦端著粥進來，常妤正坐在沙發中央，目在電腦屏幕上瀏覽。

看常妤退出頁面，費錦手把電腦合上，對視上微怒的眼眸。

桌上的青洲散發著一淡淡的竹香。

費錦只覺得的臉又瘦了些。

費錦：“喝點。”

常妤要重新將電腦打開，費錦先一步把手按在上面。

話語中著些許無可奈何：“求你了，多吃點，墊墊肚子。”

求這個字從他里出來，令常妤有些驚訝，下一秒，的臉便冷了下來。

“不用你可憐我。”

費錦不理解此刻的腦回路。

心疼怎麼就變可憐了？

不知道到底誤會了什麼，他又犯到的那塊逆鱗，費錦只能從頭到尾解釋著：“我呢，沒有可憐你，只是想讓你多吃一口，常慕說你下午沒吃，一直到現在，不吃對胃不好。”

常妤依舊神冷淡。

“跟你有什麼關系？”

常妤一句話就能讓費錦失語。

“行了，吃不吃。”

費錦起離開，臥室的門被他重重關上。

常妤盯著那碗粥，失神很久。

半晌，從沙發上起來，去洗手間重新洗了把臉，躺上床。

著窗外，心一片空白。

后的門被人擰開，他走了進來，上床攬住的腰。

常妤聞到一淡淡的煙味，隨即便聽到費錦開口，嗓音微啞：“對不起，我剛才緒有點失控。”

未給予回應，沉默著。

煩躁，卻又不知道因何而燥。

想要獨，想要私人空間。

費錦攔在常妤腰部的手臂逐漸收，把往自己懷里帶。

他以為睡著了，下顎抵在的頭頂。

嘆息：“你我拿你怎麼辦呢。”

翌日早晨，常妤緩緩睜眼，目是費錦俊郎的面龐。

他額前碎發糟糟的，看著比平時了些鋒芒凌厲。

許是睡了一覺的原因，常妤的心通暢了一些，心里的那不知名的抑消失不見。

于是看著費錦，也順眼了一些。

記憶力的費錦，似乎從來沒有為誰低過頭，更不會像昨晚那樣，求人，說自己錯了。

常妤的指尖不自覺的上費錦的眉骨，他眼睫了。

常妤指尖一頓，收回手，把腰上的胳膊挪開，起走進浴室。

常妤不在的這幾天，公司一堆事務等著理。

從早上九點開始，一直忙碌到下午六點。

期間吃了一頓午飯。

安嫣敲了敲門走進辦公室。

“妤姐，這份合同你看一下？”

安嫣把文檔放在常妤的辦公桌上，無意間看到電腦上的新聞。

「施婉兒當眾表白費家二被拒……」

有一張圖，施婉兒好似不死心跑去牽費錦的手，而費錦一個側，施婉兒腳底一跌倒在地。

安嫣沒忍住笑出聲。

而后又立馬止笑：“妤姐，我不是故意的。”

常妤面不改的退出頁面，抬眸：“你覺得施婉兒怎麼樣？”

名字有點陌生，但常妤依稀記得施婉兒好像是琪雅公司總裁的兒。

常盛跟琪雅前一段時間簽了合作，后來費錦投資，是沒想到的。

他魅力還大，這麼快就將琪雅的千金給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