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毀你一次,就能毀你第二次!”
“煙煙,媽這輩子什麼都給你了,我不求你輝煌一世,只求你別死得沒人收尸!”
這句話說出口,柳含煙的手指一。
閉上眼,牙關咬,過了十幾秒才低聲道。
“好,我們走!”
胡金華松了一口氣,抬手招呼人。
“備車,從地道撤!”
母倆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服,帶著一小包行李,從廠房后門進地下通道。
地道早年是胡金華在市郊搞暗線時準備的,狹窄幽深,泥地.,空氣里都是腐爛與的味道。
們沒說話,只一步一步走得急促。
當們爬出地道出口,迎面卻不是冷風,而是一道冷厲的聲音。
“去哪?”
黑的車停在出口不遠,車燈還亮著。
傅衍慈穿著一風,站在車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袋,臉上的表像刀刃一樣鋒利。
胡金華一瞬間就了,撲通一下跪下去。
“傅—傅—我不是想害你啊,當年我救了你一命,你、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那場火,是我替你擋的啊!”
“你要是沒我,你早燒灰了!”
“你是欠我的啊傅衍慈—”
傅衍慈沒,眼神冷得可怕。
“你以為你那場‘假死’,就真的很干凈?”
“那天的火,是你自己放的!”
“是你為了捧你兒,把整個局設給我看!”
“你用一條假的命換了一場恩,換了一家人對你母的憐憫,然后你借著這份憐憫,把推給我!”
“我承認,我當年信了你,甚至對你兒了真!”
“可我不是傻子!”
“我醒了!”
他一步一步走近,盯著們。
“你們以為毀了安然,我就會回來?”
“你們以為搞臭的名聲,我就會重新看見你們?”
“你們本不明白,為什麼能贏!”
“從來沒靠過誰。
走的每一步,都比你們干凈百倍!”
胡金華連連磕頭,頭發一團,額頭都青了。
“傅,我求你—我知道錯了,我們走,我們不敢了……”
他看向柳含煙。
“你呢?”
柳含煙眼眶發紅,死死盯著他。
“我不信!”
“傅衍慈,你是我的!”
“從假死那天開始,就不該再回來!”
“是我陪你從走的那天到后來每一個夜晚,是我給你藥、哄你睡覺,是我看著你瘋、你失眠、你做噩夢,我才是你的人!”
“回來了你就把我丟了?”
“我不甘心!”
“傅家的一切,本來就該是我的!”
“我媽替你擋過命,我陪你熬過夜,你憑什麼說我是替代品?”
傅衍慈眼中沒有一波瀾,只吐出兩個字。
“可惜!”
“我已經不欠你們了!”
“你們欠的,該還了!”
他轉抬手,手下人一擁而上。
胡金華癱在地,被人架起。
柳含煙還在嘶吼,聲音尖銳而瘋狂,像是一頭困。
“毀了我!”
“傅衍慈,你以后會后悔的—你早晚還會回到我邊的!”
傅衍慈沒有回頭。
他眼里只有越來越近的清晨微。
風吹起地道口的塵土,也吹散了多年來所有的算計與謀。
他終于,為,清干凈了一場債。
而這一切,未必會知道。
可沒關系。
不需要知道。
只需要,走得穩,站得直,繼續朝亮的方向,一步一步走。
安然最近總覺得屋子里安靜得有些不真實。
過去那種著的疲憊好像淡了些,但也說不上是不是輕松。
輿論風暴過去已有三天,AR品牌的回暖速度出乎意料,各方合作方主遞來橄欖枝,不業也重新發表文章,肯定在此次危機中的果斷應對和強立場。
知道,這不是贊,這是又一重新評估—這個人,是不是比們預想的,還要更難推倒。
不在意。
真正讓這幾天一直沉默的,是Mark。
自那天在發布會上一錘定音地講出自己帶著孩子一人撐起品牌的過程后,Mark就沒有主出現。
沒有發信息,沒有打電話,沒有親自來。
不像他以往那樣,每隔一段時間就發個“記得吃飯”或是“我在工作室樓下”。
安然本以為他在等冷靜,可三天過去,忽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落。
不是依賴了,只是……他本來就在。
現在忽然不在了,才知道,習慣有時候,比依賴更讓人難。
這幾天忙完工作后,晚上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苗苗早早睡下,卻始終開著臺燈,一邊翻著那些設計圖紙,一邊等手機震。
可什麼都沒有。
連他那句最簡單的“你還好嗎”都沒有。
有點不習慣。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又傷了他。
這天傍晚,天剛黑,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安然剛送苗苗睡下,準備泡杯茶,門鈴響了。
走過去打開門,就看見Mark站在門外,撐著一把黑傘,上淋了些雨,額發,整個人站得筆直,手里還拿著一盒最吃的熱豆沙包。
他沒說話,只是把東西舉了舉,笑得很輕。
“還熱的!”
安然愣了兩秒,才側讓他進來。
“怎麼忽然來了?”
“怕你不習慣我不來了!”
他語氣輕松,但眼神里有一點藏不住的疲憊。
“我這幾天想了很多!”
看著他把豆沙包放在桌上,又走進廚房自覺地燒水、拿杯子、遞給。
“你要是想罵我,現在可以開口了!”
“我為什麼要罵你?”
“因為我忽然消失了三天!”
沒說話,接過水杯。
他站在原地,低頭看著。
“那天發布會,我在后臺!”
抬眼。
“我看你站在臺上講苗苗,講你自己,我從頭看到尾!”他說得很慢。
“你看起來比我任何一次見你都堅定,也比任何一次都孤單!”
“我以為你需要空間,所以我退了!”
“可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是真的不需要,還是你只是習慣了不要?”
安然握著杯子的指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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