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樾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岑淮予什麼。
他這輩子像是來做牛做馬給他還債的。
1月12日,段之樾在自家老父親的威利之下,頭一次代表公司來參加項目會。
很不巧,這個項目會最大的牽頭者,就是岑淮予。
褪去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段之樾今天西裝革履,打扮得倒真有了幾分商務的味道。
岑淮予的隨行助理,已經換了男的,名沈凱凡。
沈助先前和段之樾有過不接,知道他這個人灑隨,不圭臬束縛。
今天突然見他不穿以前那些走在時尚前沿的服了,一副正經到不自然的模樣。
沈凱凡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專業的職業素養讓他憋住了笑意,朝段之樾頷首,恭恭敬敬喊了聲“段總”。
給段之樾喊出了一皮疙瘩。
以前一口一個“段”、“樾哥”,突然在姓氏后綴加個“總”,他怎麼就那麼不習慣!
偌大的會議室,各方大佬齊聚,岑淮予姍姍來遲。
一高定西裝,先的是那雙高的長,男人冷肅五蓄滿無盡暗。
年輕的商圈新貴,氣場卻能鎮住那些道行很深的老狐貍們。
大家恭恭敬敬地喊“岑總”。
男人沉靜的墨瞳輕掃在段之樾上,倏地輕笑一聲。
“今天打扮的人模狗樣的。”
段之樾咬牙切齒,在心里默念:他是大boss,我忍!
這還沒完。
會議結束后,岑氏專門訂了高檔餐廳請參會人員吃飯。
岑淮予沒去。
段之樾腸轆轆,正準備跟著去吃飯,結果被岑淮予一通電話喊去了辦公室。
很氣,但還是要微笑。
“岑總,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岑淮予很無厘頭地回一句:“今天是的生日。”
段之樾傻眼,“生日?誰?誰過生日?”
岑淮予:“笙笙。”
段之樾:“……”
他本想說,過生日關你這個前男友什麼事。
但一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斂眉憂愁的模樣,心想著還是別刺激他了。
段之樾散漫開腔:“哦,祝生日快樂。”
他剛才沒注意看,這會兒才察覺到,岑淮予整潔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大捧鮮艷馨香的羅德斯玫瑰。
花型復古,澤是深紅的絨。
段之樾混跡場多年,對于一些花語的了解也是手拿把掐。
羅德斯玫瑰的花語是:你每一天。
他見鬼似的看著岑淮予,這家伙被甩之后倒是開竅了一點。
總算不是助理統一訂購的紅白玫瑰了。
可是這時候開竅有什麼用啊!人早就跑了!
岑淮予指了指桌上的玫瑰花和禮袋,眼神清明地向他。
“你幫我把這些拿去送給。”
岑淮予刷到了王嘉憶發的朋友圈,知道江晴笙今天在伯衡辦生日會。
話音落,段之樾直愣愣地瞪著一雙眼,瞠目結舌。
“大哥,你沒搞錯吧?我去給送算怎麼回事啊,誠心誠意你懂不懂啊,你自己去送啊!”
岑淮予的聲音再次冒出來。
“你以為我不想自己去嗎,本不愿意見我。”
段之樾哽住,在前面跑,腦子跟在后面追。
“予哥,你現在已經卑微這樣了嘛,哈哈哈。”
在他冷冷剜過來一眼后,段之樾很有眼力見的收住了笑意。
岑淮予:“廢話,趕去。”
段之樾不不愿,“也未必愿意見我啊…而且給自己兄弟的前友送東西,這算什麼事兒嘛…”
岑淮予拿出手機,撥開通話界面。
“那我只能跟你爸說你很適合做生意,讓他以后多多提攜你了。”
“我馬上去!”段之樾幾乎沒有思考,毫不猶豫地掛斷了他剛按出去的電話。
就這樣,他和岑淮予一起來了伯衡。
岑淮予在車等候,段之樾苦笑著下去送花送禮送祝福。
黑茶的玻璃車窗,從外面是無法窺見車一一毫的。
但是車后座的岑淮予,卻能清晰地看見外面的景象。
原本已經在王嘉憶的朋友圈看見過江晴笙的照片了。
很。
黑穿在上,是最最極致的奢華。
然而現實里態的,比照片上還要。
外面沒有暖氣,在抹長外披了塊披肩,婷婷裊裊,段之樾看的直冒星星眼。
“哇,笙笙,生日快樂,你好。”
一句段之樾發自肺腑的贊嘆。
下一秒,他帶著的藍牙耳機里傳來岑淮予冷冷的警告聲:
“讓你送花沒讓你花癡,眼睛別看!”
段之樾有苦難言。
他將手中的鮮花和禮統統遞給江晴笙,難得正經了回。
“給,阿予送你的,他知道你不想見他,就派我來了。”
江晴笙沒接。
和段之樾面對面站在伯衡門口的長廊,盡頭停著一輛黑的邁赫。
知道的,岑淮予在車上。
淡淡收回目,用禮貌且冰冷的話語拒絕:“不用了,拿回去吧。”
“今天會出來見你是不想讓你為難,麻煩轉告岑淮予,以后別做這種事了,真的很沒必要。”
段之樾一下就著急了,“別呀別呀,你收下吧,算我求你了行嗎,下次肯定不打擾你了!”
“笙笙,你不收的話阿予就要找我算賬,阿予找我算賬的話我爸也得找我算賬,那我不真炮灰了嘛!”
著段之樾這張哭無淚的臉,江晴笙無奈了。
不收這份禮怎麼就能引發連鎖反應呢。
終歸是善意大發了,江晴笙收下了。
末了很嚴肅地警告:“這是最后一次。”
段之樾:“好好好,我懂。”
他心里正開心地想著,太好了可以和阿予差了。
結果一抬眼,那束巨大的玫瑰花和禮袋,已經被江晴笙一把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段之樾徹底傻眼。
在車里的岑淮予只能遠遠看見兩個人的影,發生了什麼,他看不清。
只見段之樾兩手空空回到車上。
岑淮予眉目舒展些,“收了?”
段之樾:“嗯…”
岑淮予話音里染上幾分不自知的期待:“后來還有說什麼嘛?”
段之樾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著你不都通過耳機聽到了嗎,還問!
這不是難為人嗎!
他到底要怎麼回答啊!
斟酌片刻,他語氣僵地說:“說很喜歡。”
假話。
一聽就是假話。
岑淮予正道:“說人話。”
段之樾:“好吧其實扔進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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