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宸，你做什麼決定，與誰宣，我不在乎。”

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但是，請你考慮一下爺爺的。”

傅北宸扯了扯角，覺得有些可笑。

“顧星念，你真當自己的傅家的大了？你不會也想跟爺爺一樣讓我發什麼澄清聲明嗎？”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預設的嘲弄。

顧星念神淡漠，看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

“不需要，我沒打算糾纏你，我有自知之明。”

三年都捂不熱的石頭，不想再捂了。

“那就好，傅家的事，從今天起，跟你沒關系了。你心好你自己就行。”

他直起，走到面前，迫使轉過。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別遲到。”

顧星念抬眼看他，那雙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睛，此刻一片清冷，沒有半分波瀾，更別提什麼傷心或者不舍。

“好。”

一個字，干脆利落。

傅北宸準備好的一肚子話，突然就堵在了嚨里。

卻沒料想到，如此干脆利落。

這反應……太平靜了。

平靜得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他甚至設想過可能會有的反應，糾纏，或是索要補償。

傅北宸沉默了好一會，再度開口。

“我知道你喜歡念心閣，我也可以將它留給你！”

園的念心閣，那是他們每個月溫存的地方，管家告訴他，夫人很喜歡百合花。

于是，他才讓人在里面種滿了百合。

而且各個品種都是從世界各地尋來，極其珍貴，他種的百合花可以綻放9種！

念心閣！

這個名字就像刀子一般，扎向顧星念的心，但握了拳頭，毫沒有表現出一的憤怒。

那不是他為姜可心專門打理的花園嗎？

他還想惡心誰？

但既然他這麼有心給，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得好好照顧一下他的花......正好，也需要回去一趟，有些帳，得好好算算。

“謝謝！那就有勞傅總搬出去了！”

顧星念淡淡地說了一句，轉離開。

幾分鐘后，從主臥提著一個不大的行李袋從樓上下來。

里面的東西很，都是自己的，當初來到傅家的時候，也就拿了這點東西。

爺爺送給的首飾，一件也沒拿。

至傅北宸......什麼也沒送過。

走得很干脆，經過客廳時，甚至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這個承載了三年“傅太太”份的地方，對而言，好像只是一臨時居所。

是時候離開了。

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留。

顧星念走出大門的時候，林奇趕迎了上來。

“太太，您要走了？”

“嗯！”

林奇再度開口，

“其實傅總，還是有救的，這并不是什麼大事，公司的好產品很多。您可以耐心等等！畢竟，這也需要時間。”

他覺得，作為一個妻子，真應該給丈夫一點耐。

才是對他最大的鼓勵，他指的三分鐘那個事。

顧星念冷冷回答，“等不了。明天早上九點，記得提醒你們老板去民政局。”

說完，離開！

這就要離婚了？

林奇又追了兩步，他迫切地說了一句，“太太，其實，傅總還是很在乎您的。”

顧星念頓了頓，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

是什麼讓他誤以為，傅北宸很在乎？

難道，他老板與姜可心表現得還不夠熱烈？還是他瞎？

這點眼力見，要是在那，試用期都過不了！

“我給您看一段視頻。”

林奇打開車門，拿出平板電腦，剛要打開那個香檳塔的視頻。

二樓一聲咆哮怒喝聲傳來，“林奇，滾進來！”

“來了！”林奇應了一聲，“太太，要不您等我一會。”

顧星念可沒時間跟他磨噌，了司機送回家。

傅北宸站在二樓的欄桿，看著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

心里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更重了。

回到自己的單公寓。

顧星念將行李袋隨手放在玄關。

房間里空的，只有一個人。

夜深了，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月過窗簾隙，灑下一道清冷的白。

起，走到書桌前，拉開最下面的屜。

里面靜靜躺著一個【泛黃的紙飛機】。

小心翼翼地拿出紙飛機，輕輕展開。

紙張的邊緣已經有些糙，上面寫滿了麻麻的日期。

日期從12年前開始寫的，每一個都是他們見面的日子。

拿起筆，在最后一個日期的旁邊，寫上了今天：XX年X月X日。

指尖拂過那些墨跡，心里有個聲音在輕輕說。

小哥哥，對不起，這次......我要停下來了。

哪怕至今沒有記起我是誰，但這條路，我走了很久，還是沒能走到你邊。

以后，你要好好的，一路平安順遂。

至于我……我也該去找我自己的路了。

那一點點涌上來的酸，很快被了下去。

重新將紙飛機疊好，放回屜。

很久之后，疲憊襲來，才沉沉睡去。

……

離開老宅，傅北宸鬼使神差地開車去了【園】。

念心閣的花香依然彌漫在整個夜空中。

他一杯又一杯地灌著烈酒，直至有點醉意，他才往樓上走。

他推開主臥的門，巨大的雙人床鋪著深床品，冰冷而空曠。

他躺了上去，床墊，卻不到毫暖意。

閉上眼，腦海里卻不控制地浮現出顧星念的影子。

三年來，就是與自己在這里承歡，雖然一個月只是見兩次。

但每一次，他都會將折騰得筋疲力盡。

偶爾臉紅的。

被逗弄時，那帶著點惱意的。

認真看書時，安靜的側臉。

這些畫面，清晰得讓他心煩。

他竟然……有點懷念？

甚至，有點難過？

傅北宸猛地坐起，了眉心。

他一定是喝多了。

對那個人，怎麼可能有這種緒？

他想要的，是自由！是和姜可心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現在目的達了，不是嗎？

可為什麼，這心里空的厲害。

他盯著窗外漆黑的夜，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