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臨安只聽見那句“尚有恢復的可能”，便什麼也聽不見了，手僵地出去，腦袋里只回著這幾個字。

從他的毫無知覺以來，世界仿佛都陷了黑暗，而此刻，這一希如同破曉曙，直直地照進他黯淡無的世界。

楚凌瑤看了他一眼，垂眸診脈，神專注。

一襲素，眉眼間盡是清冷與淡然，對于而言，治病救人是職責所在，至于病人的其他緒與瑣事，自有病人家屬去理。

診完脈，緩緩開口：“部神經損傷，或許有斷裂的可能。我先開個藥方，這幾日加針灸試試，若是不見效果，那就只能手。”

許智佟和許夫人對視一眼，滿臉疑。

針灸他們還略知一二，可手是個什麼東西？

許臨安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好，都聽楚大夫的。”

不是他輕易相信旁人，實在是在這漫長的絕里，楚凌瑤是唯一給他希的人。

許智佟驚訝于大哥的配合，畢竟以往大哥面對那些大夫時，都是滿心的失與不耐。

不過他還是將心中疑問了出來：“楚大夫說的手是什麼意思？”

楚凌瑤將寫好的藥方遞給他，不不慢地解釋：“若是筋脈斷開嚴重，針灸刺激沒用的況下，就需要將皮割開，手將筋脈合……”

“這……筋脈還能合？”許智佟驚訝得差點合不攏。

許臨安母子亦是滿臉震驚，這樣的方法，他們聞所未聞。

楚凌瑤見狀，輕輕一笑，笑容里帶著安：“這手雖說有些大膽，但并非毫無功的先例。只要你們愿意相信我，我定會全力以赴。”

許臨安著楚凌瑤，心中五味雜陳。

他的傷讓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公子哥，變了只能被困于椅的廢人，尊嚴與自信都被一點點碾碎。

如今，這份希來得太過突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楚大夫，只要能治好我的，無論什麼方法，我都愿意嘗試。”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堅定，又藏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許公子不必張，或許只要針灸便可以解決了，就算手也有九把握。”楚凌瑤對他點頭笑了笑，又轉走到桌前：“我先開個方子，有煎服和藥浴。”

楚凌瑤將藥方開好分別給許智佟，告訴他應該怎麼使用，又表示自己后日再來。

許智佟臉上掩飾不住的激，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

楚甜甜一大早就匆匆趕往書院，才剛在天邊暈出一抹亮，的腳步就已經踏向了青石街道。

這些日子，家中諸事不順，楚文在書院里想必也承著不小的力，滿心都是擔憂。

不過今日卻是不同的，他們家馬上就要遇到貴人了！

而此時的楚文，正被課業和煩心事攪得焦頭爛額。

書院里競爭激烈，最近的幾次考核他都發揮欠佳，正獨自煩悶，聽聞家中有人來找，心里更是添堵，眉頭擰了個疙瘩，不耐煩地往書院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瞧見是楚甜甜，楚文一怔。

楚甜甜眼睛一亮，幾步沖上前，激地拉住他的胳膊，連珠炮似的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有個同窗許智佟？”

楚文下意識皺眉，疑又警惕：“你怎麼知道？你跟許公子認識，還是又惹火了？”

楚甜甜心急，一把將他拉到旁邊一幽靜的角落，左右張一番，確認無人后，才低聲音，神兮兮地說：“大哥，我又做那個預知夢了。”

楚文聞言，眼睛瞬間瞪大，滿是驚訝與不可置信：“你說什麼？你夢到了什麼？”

話剛出口，他突然想起楚甜甜一開始問的許智佟，追問道：“你夢到的事跟許公子有關系？”

楚甜甜用力點頭，語速飛快：“哥，你的那個同窗是縣令家的兒子。”

楚文應了一聲，“這個我知道，他是縣令家庶子。”

楚甜甜卻搖著頭，神鄭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是許公子正在為他的兄長尋找名醫，他兄長癱瘓在床，要是大哥你能幫他尋到名醫，他肯定欠你個人，以后不了幫扶你。”

楚文腦子一轉，心里涌起一希，忙驚喜地看向楚甜甜：“在你夢里，知道是誰治好了許大公子的嗎？現在能找到這人？”

楚甜甜重重點頭，眼里閃著：“大哥，我們現在快去回春堂，夢里治好許大公子的名醫就是回春堂的大夫。”

楚文像是突然被幸運砸中，有些恍惚，不敢相信這等好事：“真的？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先生告個假。”

說罷，轉快步朝書院跑去，腳步都著幾分急切與興。

心中有事兒，所以楚文辦事效率極高，他很快便告完假出來了。

楚文腳步一頓，滿臉狐疑地看向楚甜甜，追問道：“你說的那位大夫是回春堂的秦大夫？”

若真是秦大夫，那許公子不應該不知道才對。

楚甜甜連連搖頭，發隨著作輕輕晃：“不是秦大夫，是秦大夫的師父白老，他平常不在回春堂坐堂行醫。在我夢里，他是為了幫自己徒弟擺麻煩，才給許公子治病的。”

楚文滿心疑，在這城中生活多年，又常因些小傷病進出回春堂，卻從未聽聞還有個白老大夫。

可一想到妹妹那些屢屢應驗的預知夢，到邊的追問又咽了回去。

猶豫一瞬，他還是選擇相信，重重點頭：“行，那咱趕去。”

“大哥，若這次真的結識了許公子，那你一定要給我引薦。”楚甜甜說起這個表，有些答答的，讓旁邊的楚文一看，便能知道心中所想。

“你想嫁許公子？”楚文有些不贊同：“許智佟是縣令府的庶子，若那是個大公子真能治好，那你不如大哥給你引薦許大公子？”

楚甜甜搖了搖頭，堅定道：“不行，我就要許三公子。”

那許大公子雖然有白老治，不過在夢中，徐大公子只好了一條而已，只能靠雙拐自由活。

不多時，回春堂的招牌映眼簾。

楚文深吸一口氣，也不再詢問楚甜甜為何會有這種選擇，抬腳邁進回春堂。

堂彌漫著濃郁的藥香，幾個伙計正忙著抓藥、招呼病人。

楚文走向柜臺，禮貌詢問：“勞駕，請問白老大夫可在？”